首页 > 穿越架空 > 既见青禾 炩岚

18.第18章

小说:

既见青禾

作者:

炩岚

分类:

穿越架空

宁禾眨了眨眼,明知故问:“李公此话怎讲?”

李胤直身归坐,望着宁禾的脸,轻轻叹了口气:“那日园中初见,便觉宁娘子酷似李某一位故人。”

宁禾心中波澜微兴,面上却不显,只挑眉道:“是何故人,竟让李公如此萦怀?”

李胤目光复杂,缓声道:“经连日查证,李某可断定,宁娘子乃尚书令杜文长之女。你母亲是杜公早逝的元配夫人。”

宁禾袖中手指蓦然收紧。

李胤语带沉痛,续道:“十六载前,杜公身陷台阁之争,遭牢狱之灾。令夫人本就病痛缠身,惊闻变故,五内俱摧,灯枯油尽。她自知大限将至,唯恐襁褓中的你受池鱼之殃,遂恳求其胞妹燕云将军,设法携你远遁。燕云将军为存续阿姊血脉,不惜行金蝉脱壳之计,诈死隐踪。”

说到这里,他眼眶发红,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道:“你母亲本是女中豪杰,骑马射箭个中翘楚,若不是怀你时意外堕马,生产时又不幸血崩,也不会早早香消玉殒。”

“杜公与我乃多年好友,十几年一直在暗中寻你踪迹,只盼有朝一日能父女重逢。”

说着,他神情轻快了不少:“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天将你送至李某面前。”

宁禾皱眉听着,内心起伏跌宕。这么说来,师父是她姨母?

她打量着李胤的神色,心知此人话不可全信。

若真如他所言,那杜文长暗寻十几载,焉能不知三年前秦国有人对师父动手,该死了师父。

他一个尚书令,难道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其中定有蹊跷。

李胤察宁禾神色,又道:“杜公后来冤屈得雪,重获起用,如今官拜三品,深得陛下信重。李某已遣快马将娘子之事禀明杜公。”

他看向宁禾,语气恳切:“杜公闻讯,悲喜交集,盼能与娘子骨肉重逢。娘子可愿随李某前往长安?”

宁禾心绪翻腾,没有立刻回答。

不管长安是龙潭虎穴还是什么,她都必须去。那是查明师父真正死因必踏足之地。

李胤的话不可全信,段沉玉的也不可全信。她要自己去会会这所谓的生身父亲,弄清一切。

段沉玉一直在沉默,他执着白玉酒杯,指尖摩挲着杯壁,突然温声开口。

“李公所言确实感人肺腑,骨肉分离,令人扼腕。只是……”

他略作停顿,眸光微凝,“如此曲折离奇之事,关乎身世血脉,仅凭李公一席之言,便欲令我二人全然采信,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说着他温言浅笑:“非是玉不信李公,实乃事关重大,许慎之又慎。不知可有其他佐证?”

李胤闻言,非但不悦,反而神情赞赏,坦然道:“沈郎君心思缜密,此问在情在理,空口无凭,确难取信。”

他随即转向宁禾,“宁娘子,令堂生前素有女中豪杰美名,容貌与燕云将军一般无二。杜府之中,至今仍珍藏有夫人未出阁时的画像。待宁娘子到了长安,入得杜府,一见画像便知李某今日所言非虚。”

他顿了顿,复又看向段沉玉,神情郑重:“再者,李某忝为晋国公府中长史,官居五品,乃朝廷命官,非是那等信口开河的江湖术士。欺瞒之事,有损官声,更关乎杜公清誉,于李某有何益处?我以此身官位担保,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提出了画像这一直观证据,又以其官职身份作保,显得诚意十足。

宁禾沉默片刻,抬眸道:“我去。”

李胤面露欣慰,忽又话锋一转,目光在二人间逡巡,“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宁禾道:“李公但说无妨。”

李胤道:“观二位言行,不似寻常夫妻。恕李某冒昧,二位果真是夫妇否?”

室内霎时一静。

宁禾与段沉玉皆未立即作答。

二人的确不像夫妻,装个三四天还成,可这将近一个月,李胤和王晔这种老狐狸,焉能看不出?

宁禾本也不打算和段沉玉继续装下去,趁此机会说开了,也好防止他日后用夫妻这层身份利用她办事,把她强行绑到一条船上。

心思百转,宁禾起身从容执礼,坦然道:“李公明鉴。我二人确非真夫妻。此前多有隐瞒,实有不得已之苦衷,还望公勿罪。”

李胤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朗笑:“无妨,无妨。江湖漂泊,有些许遮掩也是常情。”

既已说开,第二日一早,三人便向王晔辞行。

王晔并不意外,赠予盘缠,亲自送至码头,礼数周全。

*

离了江陵,一行人乘舟溯汉水而上,复转陆路,乘坐李胤安排的牛车,向北而行。

时值深秋,沿途景致渐次变换。

初离江陵,尚见水网密布,稻禾连绵。行至南阳,沃野千里,秋麦金黄。及至武关道,山势渐峻,丹水蜿蜒。

秋风萧瑟,黄叶纷飞,天空愈发高远湛蓝,与江南的温柔迥异,别是一番雄浑景色。

北地干燥,让自幼长于江南的宁禾颇感不适。

连行数日,她便有些恹恹的,时常靠在颠簸的车壁上,黛眉微蹙,唇色浅淡。

段沉玉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递水熬药,无声关怀。

这日晌午,服过汤药后,宁禾只觉得眼皮沉重,头脑昏沉,随着车厢规律的摇晃,意识渐渐模糊。

车厢猛地颠簸,她身子不受控制猛地向前一倾,眼看额头就要撞上前面的小几。

电光火石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迅速伸来,温热的掌心稳稳托住了她的前额,将下坠之势化解。

那指尖带着清浅的兰草香,宁禾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抬起头,怔怔望向手的主人。

段沉玉已收回手,广袖垂落遮住修长手指,神色平静无波。

宁禾反应过来,坐正了身体,“多谢。”

段沉玉摇头:“举手之劳。”

车内陷入沉默,只闻车轮辘辘。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段沉玉忽然开口,嗓音清润:“宁娘子若是还困,不如躺下歇息,这里离驿站还有段距离,我会守着。”

宁禾对李胤心有戒备,故而路上鲜少熟睡,会一直警惕盯着路线和同行的仆从护卫。

可此时药力未消,眼皮沉沉困倦难忍,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侧身蜷缩在铺着软毡的车座上,阖上了眼。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

待悠悠转醒,神思尚未清明,先觉脑后枕着的并非软毡,而是温热而富有弹性的支撑。

鼻尖还萦绕着一缕兰草清气。

她缓缓睁开迷蒙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月白色衣襟,绣着流云纹样。

视线微微上移,便见段沉玉精致的下颌。

他正靠坐着,手持一卷书简,长睫低垂,神情专注。

晌午的天光明媚,透过车帘缝隙,在他侧脸投下明暗晃动的光影,温静闲雅。

似是察觉到她的动静,段沉玉低下头来,目光与她尚未完全清醒,带着些许懵然的视线撞个正着。

“醒了?”

宁禾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坐起身来。

她疑惑:“我怎么会枕在你腿上?”

段沉玉没料到她问得如此直接,握着书简的手一紧,静默了一瞬,才面不改色道:“你自己辗转反侧,蹭上来的。”

宁禾:“……”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睡着的姿势,确实不太老实,有时候睡树上都能翻下去。

一时语塞,只能沉默以对。

正相对无言,段沉玉忽然放下书简,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帕子,低头擦拭着他大腿上的衣料。

宁禾顺着他动作看去,只见那月白色的衣料上,赫然有一小团深色湿痕。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一张俏脸霎时绯红。

“咳,对不住对不住。”

她轻咳一声,先用帕子沾水擦了擦唇角,又从袖中掏出另一块干净帕子,也顾不上许多,倾身过去,手忙脚乱地就要帮他擦拭。

“我不是有意的,我来帮你。”

指尖隔着绢帕与衣料小幅度擦拭着。

段沉玉始料未及,浑身一僵,大腿倏地绷紧。

他呼吸紊乱,抬手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