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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小说:

既见青禾

作者:

炩岚

分类:

穿越架空

段沉玉苍白的面容,与船上那日倒在她怀中的模样重合。

连说出的话也如出一辙。

纵使宁禾心中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是心软了。

她低骂一声冤孽,转身从柜中取出先前受伤用剩的白布,丢到段沉玉手边,冷声道:“按着,我去寻药。”

段沉玉气息微弱应了一声,依言按住伤口。

宁禾找出伤药,端来烛台放在旁边的矮几上,跪坐于他身侧,熟练解开他染血的衣衫,借着昏黄的烛光为他止血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段沉玉安静顺从,未发出一声痛吟,只一眨不眨凝望着她,目光专注。

那视线太过明显,看得宁禾浑身不自在。

她终是忍无可忍,凶了他一句:“闭眼,别乱看。”

段沉玉长睫轻颤,顺从地合上双眼,声音虚弱柔和:“玉只是…喜不自胜,蒙娘子宽宥。”

宁禾:“……”

“嘴也闭上。”

段沉玉轻轻嗯了一声,终于不再言语。

宁禾手上利落地处理伤口,心中却乱如麻。

她既恼他欺瞒利用,却又无法真眼睁睁看他血尽而亡。

分明她剑下亡魂无数,见惯血腥,可当他温热的血染上她指尖时,她竟心绪大乱,连握匕的手都止不住发颤。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烛火轻晃,段沉玉缓缓睁眼,一双凤目映着跳动的焰色,深不见底。

他垂眸,凝视正为他包扎的宁禾。

暖黄光晕下,少女肌肤莹润如玉,粉唇轻抿,手上动作灵巧地系结,神情却有些恍惚。

许是心神不属,手下力道稍重,牵动伤口,段沉玉蹙了蹙眉。

待包扎妥当,宁禾抬眼,便见段沉玉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眸光似一泓秋水,温柔笼在她面上。

她心口一跳,随即涌上一股无名烦躁,索性抬手朝他颈后一记利落的手刀。

段沉玉似未料到,面露愕然,随即眼睫一阖,身子向后软倒。

宁禾伸手接住他,将他安置于床榻之上。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沾染血污的竹簟前,重重叹了口气。

他倒是疯痛快了,留下这满地狼藉要她来收拾。

她一面骂骂咧咧,一面迅速清理,将染血的布条与匕首收起,以清水反复擦拭竹簟与地上的血迹,直至血痕消失,继而推开长窗,让风吹散室内的血腥气。

待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近微明。

她踱回床边,凝视昏迷中的段沉玉。

他双目紧闭,乌发如云堆叠在软枕上,发丝间的面容苍白如雪。

废太子、复仇、利用、师父的死、她的身世。

一夜接收了这么多消息,宁禾还有些恍惚。

杀了他吗?

她根本下不了手。

信他?

那些欺骗又该如何释怀。

最终,她叹了口气,喃喃道:“罢了,等你醒来再说吧。”

*

次日晌午,天光澄澈,秋风凉爽。

段沉玉悠悠转醒,腹间剧痛袭来,额角沁出细密冷汗。

他缓了片刻,略侧过头,见宁禾正坐于窗边圈椅之上,一手支颐,默然望着庭中几株渐染秋色的花木,神情淡渺,不知思绪飘往何处。

宁禾知他已醒,唇线微抿,并未回头,心中百转千回。

她须得接近秦国权贵,查清师父真正死因。段沉玉虽欺她在先,然其所掌握的秦晋秘辛,远胜于她孤身所闻。再者她尚不知身生父母是善是恶。

于此异乡险境,若只身探查,步履维艰,时机易逝。借他之力,用其线索,无疑是眼下最快的途径。

她需要一个搭档。

况且,昨夜他竟以命相赌,那般决绝,或许真是知错了罢?

宁禾生于乡野,长于市井,心性质直,鲜遇大恶。

她实难相信,有人会以性命为注,行苦肉之计。世人皆惜命,何况段沉玉这般出身高门的世家子。

既已至此,想必是真心悔过。

宁禾正欲转身开口,忽闻叩门声轻响。

“沈郎君,宁娘子,家主今日于园中设下小宴,菊英正盛,特遣小人来请二位移步同赏。”

是王府管事的声音。

宁禾蹙眉起身。

她启门半掩,身形微侧,挡去对方窥向室内的视线,温言婉拒:“有劳管家亲来相告。只是郎君昨夜不慎感染风寒,后半夜发热,至今未退,精神委顿恐难赴宴,实在有负王公美意,还望海涵。”

管家略作迟疑,随即恭敬道:“原是如此。小人这便回禀家主。还请沈郎君安心静养,若有需用,尽管吩咐下人。”

“多谢管家体恤。”宁禾含笑应下。

掩上门,凝神确认再无耳目窥探,她方转身望向榻上之人。

段沉玉面色虽白,眸光却清亮如水,正静静凝视于她。

宁禾深吸一气,抬眸直直迎上他的视线,语声平静:“段兰卿。”

段沉玉眼波微动,静候其言。

“我与你合作。”

宁禾语气干脆利落,“你需借我身世接近秦国,以图复仇。我亦须近权贵之侧,查明师父之死。你我目的,既有交集。”

她顿了顿,复道:“眼下合作,是为各取所需,是最好的选择。”

段沉玉静听,并无意外之色。

这本在他意料之中。宁禾性子率真,虽武艺高强,心思却纯直,最易引导哄骗。

他目光明澈,坦然相对,语声缓和郑重:“多谢宁娘子宽宥。此后但凭娘子驱策,玉必竭尽所能,先助娘子查明尊师冤屈,以慰在天之灵。”

宁禾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

自此之后,一连数日,宁禾对段沉玉的态度都极为冷淡。

她心里憋着口郁气,不上不下,于是不再主动与段沉玉说话,即便是他主动开口,也多是简略回一两个字,眼神也很少与他接触。

段沉玉其实一直话也不多,如此一来,两人独处时屋子静静的,更令宁禾心绪烦躁。

就连府里的婢女婆子,也看出这对“小夫妻”闹了别扭,言辞间偶有劝解。

段沉玉对此心无波澜,他心知宁禾心结未解。

她性情如璞玉,爱憎分明,那般算计与利用,岂是苦肉计便能轻易揭过的?

眼下合作不过是在利害权衡下做的选择。

想要让她重拾信任,自是要作一番准备,而不是一味的低声下气。

卑乞则贱,疏离则贵。不求之求,方为良策。

故而他不再试图攀谈,只安静养伤。

王晔倒是每日遣人送来滋补汤药和精致膳食,关怀备至,也识趣地不再邀他们赴宴,只让段沉玉好生休养。

若有若无的窥视依旧在,宁禾巴不得等他们自己坐不住主动找上门来,好方便她下一步计划,故而对这些恍若不觉。

*

是日秋高气爽,王晔再次相邀,说是请二人泛舟赏景,散散心。

段沉玉的伤势稍有好转,行走坐卧看不出异常,便应允下来。

到了地方,几人登船。

画舫缓缓行驶在江陵城外的江面上。

秋水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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