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医院又一次下达了病危通知。
温辛隔着玻璃望向病床上无声无息的杜鹃,意识到,她真的要死了。
从她确诊迄今,已经过去四年之久,从未有一刻,让温辛这么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杜鹃不算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女人,她相貌普通,身材中等,在一米八几的范志刚面前显得那么弱小。
温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时她三十岁,为了要孩子,频繁出入各大医院。事情的最终,以范志刚被查出弱精症而终结。
于是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那天天气很好,暖阳顺着福利院的围墙攀爬,她穿着结婚时买的连衣裙,弯腰摸了摸温辛的头发,温辛嗅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洗衣粉的味道,像阳光下的泡泡。
后来,她怀孕了,令本就对温辛心怀不满的范志刚愈发觉得他碍眼。
他们开始为了温辛的去留没完没了地吵架。
杜鹃曾十分坚定地认为,是温辛带来了好运,让他们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她告诉温辛:“即使爸爸妈妈有了新的小孩,也不会不要你。”
又在几年后,对他说:“你是讨债鬼,你毁了这个家。”
温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
他只是觉得杜鹃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和他想象中妈妈的味道是一样的。
已经黄昏,天色暗沉,有些冷。
傅之炀不在房子里,昨晚接了通电话,清早就开车走了。
冰箱里剩下一些蔬菜和虾仁,温辛煮了粥,去浴室洗掉一身的消毒水的味道。
过了三十城里就不太听得到鞭炮声了,新闻台的主持人每天都在播报,哪里违规燃放烟花爆竹引起了火灾,和因为购买三无产生被炸伤,而人满为患的医院。
温辛查了会儿资料,余光瞥见窗外渐渐升高的一点光亮。
早几年管控没那么严格,温辛生活的小县城会组织市民在指定地点统一放飞孔明灯。
温辛买过一次。
攥着他存了两个礼拜的五块钱,在年初一,范志刚一家三口回奶奶家拜年的时候,独自离家,许下爸爸和弟弟能够消失的新年愿望。
不久后,杜鹃确诊癌症,他们真的消失了。
屏幕的光渐渐暗了,电脑陷入休眠模式。温辛这才收回目光,起身倒了杯水,回来发现手机在振。
眼皮不由一跳。
拿起来,见是一条信息。
傅之炀发来,说他今晚不回。
温辛没有回复。
却在凌晨,听见房内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温辛惊醒,刚要开灯,就被一只手捂住嘴巴。
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带着浓烈,呛人的酒气。手掌从温辛的衣摆摸进去,沿着他的皮肤,一寸寸向上摩挲。
温辛先是一惊,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下来。
对方含住他的耳垂,从身后抱住他,用低沉,充满暗示性的嗓音低语:“腿,打开。”
温辛张口,咬在了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掌的虎口处。
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傅之炀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轻抚着他的发丝,低缓地笑了。
温辛挣脱后坐在了他的身上。
姿态上的改变并没有让傅之炀的气焰收敛,他一身冬日里的寒意,仰面望着身上的人:“心跳这么快,吓到你了?”
温辛一言未发。
良久,才说:“羞辱我的方式有很多,你选了最多此一举的一种。”
“羞辱?”傅之炀可怜道:“你怎么曲解我。”
温辛翻身躺了回去。傅之炀贴上来:“我想你。”
“我不想做。”
天快亮了。
浓重的酒气填满了温辛的鼻腔。
他攥住傅之炀游走的手,在他试图继续往里探的时候开口:“你这么恨他,到头来却成了和他一样的人,不讽刺吗?”
傅之炀仿佛失聪,无论温辛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另一只手捏住温辛的下颚,迫使他扭头,张开嘴巴和自己接吻。
“傅之炀——”
傅之炀嗯一声:“我在听呢。”
“我不想做!”
傅之炀这才停住。黑暗中的对视就像在经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们各不相让。
好片刻,傅之炀说:“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用这种口吻说话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傅之炀有些低道:“我想知道,你在他面前是不是也像对我这样爱搭不理。”
温辛用力推他,身体将要从床上离开,却被傅之炀攥住脚踝,一把拖回。
“傅之炀!”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温辛试图挣扎,被傅之炀钳住双手,强行镇压。
身体的紧密地贴合令温辛失去了最后一点抵抗的余地。傅之炀压下来,没再继续:“好了,好了,不做就不做,你恼什么。”
窗外依稀有了光亮,傅之炀全不顾温辛的挣扎,兀自将人拥在身下,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声音轻缓:“脾气好大。”
又道:“别这么凶,你吓到我了。”
昨晚剩下的粥被傅之炀当夜宵吃掉了。
温辛早上发现的时候,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
他拿了几颗鸡蛋,绕过挡在面前的人,用平常,漠不关心的语气对他说:“你最好去医院洗胃。”
“我加热了。”傅之炀跟着他,亦步亦趋:“做什么?”
温辛将冰箱里剩下的口蘑切片,和鸡蛋一块,撒上葱花,做了两碗面。
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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