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接触不多,其人寡言少语。
此刻,他的脸一半暴露在岗亭折射出的微弱光线里。
一半深嵌在车窗的阴影中,神情看似平静,却有种极力维持的刻板。
眼神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紧绷弓弦的微颤。
明厉的目光隔着雾气与微光,直直落在鄂建设脸上,声音不高,字句清晰,如同事先排练过无数遍:“鄂组,我们有急务要下山,去拖一批换用的货。”
深更半夜下山拖货?
这时间下山拖货?
不合常理!
鄂建设脸上的错愕如同冰面上的裂纹迅速扩散,眉头猛地蹙成川字!
他霍地从冰冷的木凳上站起身,两步就跨出狭小的岗亭。
山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气瞬间扑打在身上,棉大衣的下摆在风里发出噗噗的响声。
他侧身站定,挡住了小半个靠近的车门,开口质问,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冬的寒意:“什么货非得这个点下山?!”
质问像石头一样砸在明厉脸上车窗后的阴影里,明厉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副驾驶的车门“喀嗒”一声轻响打开了!
一个着僧衣的身影灵巧地跳下车,落地无声。
这是悟机!
这位平日颇为活跃、面上总带三分温和笑意的年轻僧人,此刻正三步并作两步绕到鄂建设身侧。
悟机脸上迅速堆砌起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但这笑容在昏黄摇曳的孤灯下,非但不能消融隔阂,反而透着一股子刻意为之的热络和遮掩不住的局促,像是浆糊强行黏上去的薄纸。
这虚假的“热络”本身反而衬得这寒夜和人心越发冰冷可疑。
他几步就挤到鄂建设与车门之间,几乎是贴着鄂建设,用一种几乎带着谄媚语调的圆滑嗓音解释道:“鄂组您息怒,息怒!”
悟机连连搓着手,白气从口鼻间不断喷出,“实在是情况紧急!”
“可您说巧不巧?傍晚清查库房清点物资才发现,这批刚采购不久的工业布料,除了前面给施工队修缮之用的质量好,其他的质量不行啊!”
“简直是以次充好!”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夸张懊恼,双眉夸张地紧皱,“上面好多个大窟窿!”
“还有几处开线!根本用不成!”
“这种料子罩上去,别说挡灰了,一阵大风过来就能吹成个破灯笼!”
“耽误工期啊,鄂组!”
借着这朦胧的光线,鄂建设和小王都清晰地看到:车斗里码放着好几卷卷成圆筒状的厚重蓝色帆布!
那帆布深蓝发亮,厚实坚硬,边缘整齐。
即使光线不足,也能看出确实是工业工地常用的防尘布卷。
“看!看!就在这里!都是破洞!窟窿!”悟机的手指急切地在其中一卷帆布上凌空虚指,像是在引导鄂建设的目光,又像是在强调确有其事。
昏光下,帆布表面的纹理显得略深一些,像被撕开了几道缝隙,但具体细节看不真切。是真是假?
鄂建设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舒展。
他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探针,在那几卷深蓝色的帆布上反复逡巡!
车斗里空间不小,帆布卷堆砌起来,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只在角落散落着几片施工常用的黄色塑料安全锥和一些细长的木棍,似乎是支撑布罩的辅料。
车厢深处更暗,堆着些什么就看不真切了。
但表面确是这几卷庞大的帆布卷占据了视线焦点。
时间、地点、理由……看似都能自圆其说?
悟机那张挤着笑的脸上汗水细密闪烁,在寒夜灯光下尤为明显。
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补充道:“与城西永利布行联系,他们说是发错了货物,同意更换。”
“但人家老板明天一早还要出远门!”
“如果不及时更换的话,万一现场还要用布遮盖来料呢?这雨水说下就下啊。”
“耽误了你们的修缮进度计划?那责任我们……实在是承担不起啊!鄂组!”
最后的称呼拖得又长又软,几乎是哀恳了。“耽误进度”、“承担责任”这些词被他有意无意、软中带硬地吐出来,如同在鄂建设紧绷的心弦上轻轻拨动了一下。
鄂建设绷紧的下颌线条依旧如铁,眼中的疑虑深重如同墨潭。
他死死盯着那张强堆笑容却掩饰不住紧张的脸孔,又扫过车窗后明厉那副极力维持平静的轮廓。
他忽然开口,声音像结了冰碴子:“条子呢?谷组长开的通行条!”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射向悟机,“规矩总还要的吧?!”
“有!”悟机似乎就等着这句!
他那张紧张得快要支撑不住笑容的脸立刻松弛下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动作快得出奇!
他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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