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木叶,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浓稠而滚烫地泼洒下来。蝉鸣在蒸腾的空气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吵得人心头发慌。宇智波带土抬手抹了一把额角滑下的汗珠,湿漉漉的指尖在粗糙的忍者马甲上留下一道深色印痕。他刚结束上午的训练,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草草拼装回去,又酸又沉,咕咕作响的肚子成了最执拗的抗议者。
“好饿……”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蔫头耷脑地往忍者学校方向挪,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金光闪闪、热气腾腾的念头——自己此刻手上拿的、琳早上特意塞给他的那份加足了叉烧的爱心便当!那厚实的肉片,那油润的光泽,光是想象一下,口水就快要决堤。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笨拙地绕过几个同样放学、打闹着的小孩,恨不得立刻冲进教室,享用那份此刻在他心中比任何忍术卷轴都珍贵的食物。
木叶大门那巍峨高耸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如同巨兽沉默的脊背。就在那巨大的阴影与炽烈阳光交接的明暗交界线上,带土的脚步猛地刹住,硬底凉鞋在石板路上蹭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门洞里,站着两个人。
漩涡玖辛奈那标志性的、火焰般炽烈的红发在正午的强光下几乎要燃烧起来,她正微微俯身,对着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带土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复杂神情——混合着疲惫、无奈,还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温和。而当带土的目光触及玖辛奈身旁那个女孩时,他脑子里那份叉烧便当瞬间被一种奇怪的空白取代了。
那女孩也有一头红发。不同于玖辛奈那种张扬肆意、充满生命力的火焰红,她的红发颜色更深沉一些,像是深秋林间最醇厚的枫叶,又像是凝固的、即将冷却的熔岩。长发被精心梳理过,柔顺地披在肩头,在阳光直射下,发梢流转着近乎暗金的微芒。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深蓝色连衣裙,裙摆缀着细密的白色蕾丝边,脚下是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牛皮短靴——这身打扮与周围穿着粗布短打或简易忍者服的孩子格格不入,精致得像刚从某个遥远橱窗里走下来的昂贵人偶。
最让带土愣神的,是她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如同将最澄澈的冰川之心嵌入了眼眶,蓝得纯粹,蓝得冰冷,蓝得仿佛能倒映出周围一切的庸常与杂乱,却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小小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扫过木叶门楣上巨大的漩涡族徽,再缓缓掠过喧闹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村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初来者的好奇或怯懦,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
玖辛奈似乎终于交代完毕,直起身,轻轻推了推女孩的背脊,示意她往前走。女孩顺从地迈开步子,靴跟敲在石板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嗒、嗒”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带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深蓝与暗红交织的身影。直到——
“啪叽!”
一声黏腻又沉闷的轻响,像踩碎了一颗熟透的浆果。
带土脸上的恍惚瞬间凝固,随即裂开。他猛地低头,目光惊恐地投向自己空荡荡的左手——刚才跑得太急,装着琳那份珍贵便当的布袋,不知何时竟滑脱了!那印着可爱小兔子的布袋,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躺在石板路的中央,而一只擦得锃亮的、精致的小牛皮短靴,不偏不倚,正踏在布袋鼓起的位置上,靴底还带着一点新鲜的泥渍。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
带土的心,也跟着那声“啪叽”一起碎了。他仿佛能听见叉烧肉片在饭盒里被挤压变形、酱汁横流的悲鸣!琳早起忙碌的身影、她递过便当时腼腆的笑容……全都化作了眼前这只碍眼的靴子!
“喂!”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带土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猛地抬头,怒视着靴子的主人——那个红发蓝眼的“人偶”。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肩膀微微一缩,停下了脚步。她慢慢地、带着点疑惑地转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眸对上带土燃烧着怒火的黑眼睛。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带土那张因愤怒和心疼而涨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垂下,视线落向自己的脚下。那只精致的靴子,正稳稳地踩在一个软塌塌、沾满灰尘的布袋上,布袋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里面原本形状可爱的饭团和叉烧,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滩色彩浑浊、不分彼此的泥泞混合物,粘稠的酱汁甚至从布袋边缘渗出来,在石板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污迹。
女孩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那神情并非踩到东西的意外或懊恼,倒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被意外玷污后的价值折损。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毫无情绪起伏的音节,听不出是惊讶还是了然。
带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攥紧了裤缝,紧张地等待着一个道歉——至少!至少该说句“对不起”吧!
女孩抬起了脚。
带土的心也跟着往上提了一寸。
然而,那只沾着些许污迹的靴子,并没有立刻挪开。它反而在原地,慢条斯理地碾了一下。动作很轻,很优雅,仿佛只是要蹭掉鞋底并不存在的灰尘。
“嗒。”
靴跟再次落回地面,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抱歉啊,”女孩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敲打冰面的水滴,脆生生的好听,但每一个音节都裹着一层无形的、拒人千里的霜。她抬起头,重新看向带土,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嘴角甚至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近乎完美的弧度。
“挡路的垃圾,”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地上那滩彻底沦为“垃圾”的便当,再落回带土脸上,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就该清理掉。”
阳光依旧灼热,蝉鸣依旧喧嚣。
一股冰冷的气流却瞬间穿透了带土的身体,冻结了他所有的愤怒和委屈。他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说完这句话,仿佛只是拂开了一片碍眼的落叶,然后从容地转过身,深蓝色的裙摆划过一个漠然的弧度,踩着那清脆的“嗒、嗒”声,头也不回地跟在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歉意、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沉默的玖辛奈身后,走进了木叶喧嚣的街道深处。
只留下带土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傻瓜。他低头看着地上那滩彻底完蛋的、粘着鞋印的“垃圾”,琳温柔的笑容和女孩冰冷的蓝眼睛在他脑海里反复交错、碰撞。
垃圾……她说那是垃圾……
一股强烈的酸意猛地冲上鼻腔,视野瞬间模糊。
.
下午的教室,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胶质,混合着汗味、墨水和旧木桌椅的气息。阳光斜斜地从高大的窗户射进来,在有些斑驳的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其中狂乱地飞舞。班主任伊藤老师的声音平缓地流淌着,讲解着基础的查克拉提炼要点,对大多数学生来说,这无异于一场效果绝佳的催眠术。
带土趴在课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粗糙的木质桌面,试图驱散午后的困倦和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憋闷。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摊开的课本上,但那些蝌蚪般的文字和复杂的经络图仿佛都在跳舞,怎么也钻不进脑子里。早上校门口那一幕,那滩被踩扁的便当,那双毫无温度的冰蓝眼睛,还有那句“挡路的垃圾”,像讨厌的苍蝇一样在他脑海里嗡嗡盘旋,赶也赶不走。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刺猬般的黑发,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桌角的铅笔——那是琳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他仅有的、还能正常使用的文具了。指尖刚触到那熟悉的、带着木头纹理的圆润笔杆,旁边课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咳。”伊藤老师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了一点,盖过了底下细微的窃窃私语,“大家安静一下。在上课之前,我们班迎来一位新同学。”
带土心不在焉地抬起头,视线懒洋洋地投向讲台方向。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讲台上,伊藤老师身边,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深蓝色的连衣裙换成了更便于活动的同色系短袖上衣和及膝短裤,但那份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感丝毫未减。火焰般浓密的红发依旧柔顺地披在肩头,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整个教室,没有任何初来乍到的羞涩或紧张。阳光透过窗户,给她白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金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美得像一幅画。
可带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头顶,胃里那点没消化完的午饭开始翻搅。
是她!那个踩扁了他便当还说是“垃圾”的家伙!
“这位是漩涡莹同学,”伊藤老师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从今天起,就加入我们班,和大家一起学习、生活了。漩涡同学是漩涡玖辛奈上忍的家人,比你们小一岁,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互相关照。漩涡同学,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惊叹,显然都被新同学出众的样貌吸引了。
漩涡莹向前走了小半步,站到讲台中央。她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像在谢幕。
“我是漩涡莹。”声音清脆依旧,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敲在每个人耳膜上。她停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再次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好奇的脸,那目光平静得近乎审视。
“希望,”她的嘴角再次向上弯起那个近乎完美的、小小的弧度,甜美得如同沾着晨露的玫瑰花瓣,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寒冰,“你们不要给我添麻烦。”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个原本带着友善笑容的同学,表情僵在了脸上。那稀稀拉拉的掌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声错愕的抽气和一片尴尬的死寂。连伊藤老师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一瞬,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带土的下巴差点掉到课桌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讲台上那个笑容甜美、眼神却冷得掉冰渣的女孩。
不要添麻烦?这算什么自我介绍?傲慢得简直没边了!
漩涡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投下的这颗炸弹造成了怎样的效果,她微微侧头看向伊藤老师,那姿态自然得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天气不错”。
“老师,我的座位?”
“呃……啊,在那里。”伊藤老师回过神,连忙指向教室后排靠窗的一个空位,正好在带土的斜前方。
漩涡莹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径直走下讲台。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一排排课桌,脚步轻快,崭新的小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紧绷的神经上。她走到那个空位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而安静,仿佛周围那些或好奇、或不满、或愕然的目光都不过是空气。
带土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紧紧黏在那个挺直的、深蓝色的小小背影上。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恶!太可恶了!踩烂别人的便当,还这么嚣张!他真想冲上去大声质问她,凭什么这么傲慢无礼!
“带土?带土!”旁边传来刻意压低的、急促的声音。
带土猛地回神,发现是邻座的凯正用胳膊肘使劲捅他,一张浓眉大眼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提醒。
“啊?怎么了?”带土茫然地眨眨眼。
“伊藤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凯急得脸都红了,用气声飞快地说。
带土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抬头看向讲台。果然,伊藤老师正皱着眉,目光严厉地锁定在他身上,显然已经叫了他不止一次。
“宇智波带土!上课走神?我刚才问的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基础是哪几种?”伊藤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呃……那个……火、风、雷、水、土……还有……还有……”带土慌忙站起来,脑子却一片空白,早上那滩糊掉的便当和漩涡莹冰冷的蓝眼睛又开始交替闪现。他卡壳了,额头上急出了汗。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那个漩涡莹!
就在他窘迫万分、支支吾吾的时候,一声极轻、极轻的哼笑,如同细小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了带土嗡嗡作响的耳朵。
那笑声是从斜前方传来的。
带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漩涡莹的后脑勺。她依旧坐得笔直,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黑板,仿佛那声微不可闻的嗤笑与他无关。但带土无比确定,就是她!那声笑里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像滚烫的油,狠狠浇在他本就羞愤的心火上。
怒火“腾”地一下直冲脑门,烧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这个傲慢无礼、踩烂他便当、还害他被老师点名出丑、现在居然还敢嘲笑他的家伙!
带土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的冲动。他猛地抓起课桌上那支仅存的、珍贵的铅笔——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武器了——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漩涡莹挺直的背影方向,隔空戳了过去!动作幅度之大,连带着桌子都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你……!”一个愤怒的音节冲到了喉咙口。
然而,预想中铅笔戳中椅背、对方惊愕回头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带土只觉得握着铅笔的右手猛地一震。
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毫无征兆地从铅笔上传来。那力量冰冷、粘稠、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禁锢感,如同深海中最坚韧的渔网骤然收拢。
他惊恐地低头。
手中的铅笔,笔尖距离漩涡莹的椅背至少还有半尺远,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按住,不,是焊死,牢牢地、纹丝不动地“钉”在了他面前的空气中。
不是幻觉!
那支普通的木杆铅笔,此刻正诡异地悬浮在离桌面几寸的高度,笔身周围荡漾着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空气涟漪,仿佛被投入了看不见的粘稠胶水。笔杆上隐隐约约似乎缠绕着几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几乎透明的金色流光,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瞬间收紧,将铅笔死死禁锢在原地。
带土下意识地用力往回抽手。
纹丝不动!
铅笔像是长在了空气里,与他手指的连接处传来巨大的、冰冷的拉扯力。他越是用力,那股禁锢的力量就越强,冰冷的气息顺着笔杆直透指尖,冻得他指骨发麻。
“宇智波带土!”伊藤老师带着怒火的咆哮在头顶炸响,“你在干什么?!扰乱课堂秩序!给我站到后面去!”
全班的目光,连同伊藤老师严厉的视线,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带土和他那只被“定”在半空中的手上。哄笑声比刚才更响亮了。
带土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巨大的羞耻感像海啸般将他淹没,几乎窒息。他想解释,想喊“不是我!是她的怪招!”,可喉咙像是被铅块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斜前方那道冰冷的视线,像无形的针,扎在他的后颈上。
最终,在伊藤老师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全班看猴戏般的注视下,带土像一只斗败的、淋了雨的鹌鹑,死死咬着下唇,屈辱万分地松开了那支被“钉”住的铅笔。铅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那些缠绕其上的细微金光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低着头,顶着无数道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脚步沉重地挪到了教室最后面的角落罚站。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微微颤抖。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斜前方那个深蓝色的、挺直的背影。
漩涡莹依旧端坐着,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认真听讲。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勾勒出她小巧精致的下颌线。她放在桌面下的右手,手指正极其细微地、灵巧地活动着,指尖萦绕着几缕比阳光更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微芒,如同在把玩着无形的丝线。
一股寒意,比罚站的墙角更冰冷,悄然爬上了带土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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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如同救赎的号角,终于刺破了教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闷。伊藤老师夹着教案刚走出门,憋了一堂课的学生们瞬间像开了闸的洪水,喧闹声轰然炸开。然而,漩涡莹座位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地带。几个原本想凑过去和新同学搭话的学生,在接触到那双冰蓝色眼眸中平静无波的视线后,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选择了绕道而行。
带土像根被晒蔫了的豆芽菜,垂头丧气地拖着脚步挪回自己的座位。罚站的后遗症让他双腿发僵,心里更是憋着一团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的怒火。他重重地拉开椅子,木腿在粗糙的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一屁股坐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故意弄出很大动静,仿佛这样就能把胸腔里那团郁结的浊气砸出去一点。
他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住桌面。早上被踩烂的便当、课堂上被当众罚站的屈辱、还有那支被诡异力量“钉”住的铅笔……所有画面都指向那个该死的漩涡莹!新仇旧恨像滚烫的岩浆在他心底翻涌、沸腾,灼烧着他的理智。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让她知道,我宇智波带土不是好惹的!
带土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像一头即将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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