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敞的佛堂,单薄的身影立在中间,陆海棠收回目光,转身微微抬头仰视佛像慈悲的脸,墨发垂在身上,衬得脸庞愈发白皙。
她冷冷的声音响在殿内:“太轻了。”
声音似是有些回声,显得人的背影愈发孤寂,陆海棠的眼底迸发凛冽的光芒,继续道:“她们的惩罚太轻了,你说是不是。”
自然是没人回她。
陆海棠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中正殿,只见有一和尚在低头洒扫院子。
两人本就应该那样擦肩而过,陆海棠突然又转身回来,站定在那和尚面前。
和尚放下扫帚,双手合十微微俯身道:“陆小姐得偿所愿了?”
陆海棠轻轻“嗯”了一声,又从手上拔下来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塞到和尚的手里,似笑非笑道:“法师做的很好,小小心意。”
和尚自然而然地将镯子塞入袖子,仿佛什么也没做一般,面上仍是一副“世外高人”的表情,道:“陆小姐放心,贫僧的嘴非常严。”
陆海棠轻轻点下头,道:“最好是这样,此事捅出去,对你我都没好处。”
“是,小姐。”
那道圣谕下去,如同疾风骤雨降临整个皇宫,当初的墙头草们对待陆海棠的态度都天翻地覆。
陆海棠听说,秦华因为掌上明珠被明宗帝惩罚,闹到了御书房,进去的一个时辰,里面不时传出咳嗽声和哭泣声。最后秦贵妃无论怎样“撒泼打滚”,也没有改变皇帝的想法。
下学时,陆海棠习惯最后才走出学堂,只见门口站着秦华宫里的太监,面色着急地低声劝着什么。一旁立着的是闭口不言的李景清,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脸冷漠。
药味从太监手中的食盒幽幽传来。
陆海棠径直走了过去。
李景清似是也看见了她,只冷冷扔下一句:“本皇子可以去,不过求情的话,我一句都不会说。”便抬脚走了。
陆海棠发誓,自己没有偷听别人说话,但是毕竟距离太近,耳朵也不能关上阻止声音。
她稍作思索,秦华需要求情,定然是李华嫦的事,她已经跪了三天,身为母亲心疼坏了。现在病急乱投医,让李景清为他妹妹求情。
可为什么需要求情,小太监要提着一碗药给李景清呢,莫不是皇上生病了。
他本身就咳疾在身,前几日又动了气,大概最近真的顽疾缠身。
李景清的做法是对的,表表孝心还成,求情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说不定还会让明宗帝觉得这孝心也不单纯,倒是让他引火上身了。
陆海棠微微一笑,自己在宫中没什么眼线,本来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御前的事呢。
谢谢啊,秦贵妃,给了个机会。
陆海棠立刻去通内司拿了盘糕点,然后去太医院寻找文竹。
文竹也很忙,不怎么去学堂了。陆海棠本来不知道今天是否是文竹当值,但又听说,文竹不管当不当值,都会日日守在太医院精进医术。
太医院里药香浓郁,几名太医围在炉前煎药,惹得陆海棠鼻息之间一阵苦涩。
一进殿,果然,她真的在桌子前,拿着有触感文字的竹简学习,眉头微蹙,甚是认真专心,以至于没听见陆海棠进来的声音,还站在了她面前。
直到陆海棠将糕点放在桌上。
文竹听见声响,侧头疑问:“是谁?”
陆海棠道:“是我,文太医。”
文竹放下竹简,道:“陆小姐怎么来了,又受伤了?”
“什么叫‘又’啊。”陆海棠淡笑出声,反问道:“我受过很多伤吗?”
文竹轻轻“嗯”了一声。
陆海棠坐在文竹对面,笑意不减,继续道:“你这么说,我都要心疼我自己了。”
文竹微微偏头,轻轻嗅了嗅,道:“什么东西?”
“这么浓的药味,你还能闻见啊。”陆海棠递上一块糕点,道:“给你带的糕点,很好吃的。”
她不知道送什么,文竹这样的人,应该对金玉首饰没什么兴趣,最后才选择了糕点。没想到的是,文竹看起来那么清瘦,长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非常嗜甜,一块接着一块。陆海棠吃了几块刚刚好,再看她吃,只觉喉咙都发紧了。
其他太医经过看见此状,笑道:“身为医者,难道不知道吃这么多甜食对身体不好吗。”
文竹吃完后,用手帕擦擦手,淡定回道:“吃不到喜欢的东西对身体更不好。”
陆海棠非常认可此话,有些想念半夜在书苑吃烧鸡的日子了。烧鸡铺子在宫外,她出不了宫。
同样,也有一点点想念忙的见不到面的某个人了。
“吃人手短。”文竹面向陆海棠,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就喜欢文太医这种痛快人。”陆海棠左右观察周围,殿内现下无人,才缓缓低声道:“皇上近日生病了?”
文竹点点头,又道:“不过此事不由我负责。”
“若有药汤,你能闻出来皇上是患有何症吗?”
文竹又点点头,毕竟自己看不到药的成色,她分辨药材便靠触碰和闻,日常里便会留意每一份药汤的气味,再与其他太医交流交流,就当做医术上的练习了。
“我知道,前几日闻过。”文竹面上浮现疑惑的神情,道:“事关圣体,陆小姐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陆海棠实话实说,最后在文竹这里讨了一份药效好又美味药膳食谱。然后她便去通内司请人制作药膳呈给圣上,罗阳这人,是最好对付的了,从来不敢贪大财,想着利用职务能赚点便赚点,陆海棠给他一块银锭便打发了。
两日后,陆海棠被召到御前。郭融告诉自己先在外面等着,明宗帝在里面正与人议事。
半晌,殿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一人抬脚走了出来。
陆海棠一直垂着头等待,只见那人的脚步在自己面前停留片刻,她察觉异样,抬头便撞入一双清朗明亮的墨色眼眸。
两人在那刻都滞住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将近二十天未见的温瑜。他一身白色金纹锦衣,墨发高束,甚是利落,但是看起来,似是有些瘦了。面上也罕见地带些疲惫之色。
不知为何,二十多天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涌上心头,一阵酸涩,让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空气渐渐凝固。
是温瑜先歪了下头,轻笑出声,看着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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