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华和陆广白跑过来,手电筒照在檀紫色木盒上,陆广白蹲身检查了下,道:“小叶紫檀。”
至少三百年历史。
是古物。
他将周围的土拨开一点点,紫檀木盖边缘镶嵌了一颗半截大拇指大的蓝宝石,周围用金丝交缠出缠枝纹。
应是以前闺阁女子用的。
郑南乐对古物没研究,看不出那么多,但一样东西值不值钱,她还是有数,小紫叶檀本就珍贵,上边那蓝宝石,价值更不一般。
这还只是外边的箱子,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还不知道。
而这地底,这样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八个。
她估摸着,这就是谢建华一直在山里游荡的目的。
她正准备让谢荣华将这事告诉谢建华,就听到谢建华狂喜大喊,“发了发了,快挖,咱们分了。二丫功劳最大,占六成,我和广白见者有份,占三成。”
谢荣华这个分成,倒不是占郑南乐便宜,而是为了堵口。
意思是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会反口。
郑南乐和陆广白同时瞧向谢荣华,跟瞧傻子似的。
谢荣华兴奋着兴奋着,觉得气氛不太对,抬头对上两人的视线,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问:“怎么了?”
陆广白问:“你觉得你哥,天天在山上逛,是为了什么?好玩吗?”
谢荣华不是真傻,陆广白只提示这么一下,他立马就明白了,更何况之前陆广白就说过,他哥极大可能身负任务。
他低头望着小紫叶檀箱子,不太乐意地承认,“不是吧,为了宝藏?”
郑南乐和陆广白没说话,明显默认。
“那咱们拿一些,反正他又不知道这宝藏有多少。”谢荣华说是这么说,但手抠泥土的动作明显慢了。
“做过必有痕,”陆广白身份敏..感.,不想趟这一趟浑水,“而且,你怎么知道你哥手里没备案?”
“你只消将此事告知你哥,你哥若是会做人,自会给你留一些,若他不留,那便是没法动手脚。”
“那咱们白费功夫了?”
失去宝藏,还要失去鸡和猪,他这么大费周章一圈,图什么?
“哼,他要将我的鸡和猪交上去,我就不告诉他这宝藏位置,让他找到死。”谢荣华起身,气哼哼地开口。
郑南乐拍手称赞,“好,谁也不说,谁说谁是狗。等个几十年,咱们三个再来瓜分。”
陆广白瞧了郑南乐一眼,抿唇偷偷地笑。
谢荣华扭捏道:“不太好吧,我哥受了伤,还要天天往山上跑,太辛苦了。”
郑南乐往谷外走,一边走一边笑,“那你到底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谢荣华知道郑南乐在与他说笑,心情轻松,跟着笑,“只是不想让他得来的太轻易,谁让他要对我的鸡和猪下手?”
陆广白开口,“你将这处宝藏交出去,你的鸡和猪,挺大概率能保住。”
三人又从那甬道挪移着钻出来,陆广白又用木棍将大石头翘回原处挡住洞口,郑南乐上前整了整藤蔓和野草,确定无法一眼瞧见不对后,带两人离开。
次日,郑南乐去山上抓只野兔,待陆广白傍晚下工回来,强行将野兔往陆广白身前一塞,点菜谱,“麻辣兔肉。”
陆广白顺手接过昏迷的兔子,“???”
他佯装没听懂郑南乐话里意思,勾唇浅笑,“给我的?多谢了。”
郑南乐按住他的肩膀,“你瞧这是什么?”
“何首乌!”陆广白扭头,盯着郑南乐拎着的类似草娃娃的东西,激动地开口。
他放下兔子,伸手去摸。
郑南乐手往后移,陆广白抓了个空。
她拎着何首乌上边的根须在陆广白面前逛了逛,笑着问:“这个草娃娃,换你给我做一月的菜,不过分吧?”
陆广白沉吟。
大菜最废功夫,还要配合郑南乐的体质来调整香料,说实话,他并不太愿意,太麻烦。
但瞅着郑南乐干巴巴的瘦脸,满是期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陆广白又有些心软。
郑南乐脸颊有了些许肉,将脸部棱角处填充丰盈,没了明显的凹凸,不足巴掌大的脸蛋上,五官有了存在感。
淡但长的眉毛,没有修剪过,自然生长着,但并不显杂乱,眼睛黑而亮,清而澈,汪汪的似含了春波。
郑南乐有一双眼好眼睛,陆广白之前就知道,但落到此时莹润的小脸上,这双大眼睛格外出色,明眸善睐,顾盼流波,好似会说话一般。
她尚未将身体调养到最佳,唇色微浅,但这种浅恰到好处,在微黄的脸上不起眼,让人将注意力都落到那双过于亮的眸子上,反倒遮掩了她容貌的弱处。
陆广白心生一股满足。
这是他养的。
从骷髅似的瘦,养成现在这般小有姿色。
这股成就感,还挺让人着迷,好似养了个小人宠。
他改变了主意,“行吧,晚上七点半过来,处理食材。”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要上工,回来要给牛棚的长辈做饭,做完这一切后,才有自己的空闲时间。
“陆广白,你真好。”
郑南乐上前虚抱他,佯装感动到哽咽。
陆广白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整个人僵直得好似一根木头,他想将郑南乐推开,但又担心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两只手蜷缩着动了动。
他紧张地、磕磕巴巴地开口,“郑南乐,你,你是个女孩子。”
男女真的授受不亲。
不过不同于上次郑南乐手臂挽他脖子时的全身用力抗拒,此刻他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那种抗拒感没剩多少。
陆广白将之归于两人十分熟稔,已经是朋友的原因。
郑南乐退开两步,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孟浪了。”
她忘了这是七几年,就算是夫妻在外,也要保持距离的特殊年代,而不是她那个朋友间可以大方拥抱的年代。
哈哈哈,她刚刚那个动作,在陆广白看来,是不是在耍流..氓.啊?
郑南乐见凑过去,遗憾地发现,陆广白脸太黑了,看不出他有没有红脸。
“本,本来就孟浪。”陆广白攥紧手,稳了稳情绪,既是提醒也是控诉,“郑南乐,你不能把自己当做小孩子。”
就算以为自己只有八岁,也别忘了自己这具身体是十七岁,是个大女孩了。
最后的最后,郑南乐还是吃到了辣子兔丁。
香、麻、酥、辣、咸,一口下去,似味道炸弹炸开,瞬间攫取舌腔所有味蕾注意力,因为的野兔,常年奔跑,肉质很有嚼劲,因为炸得火候恰到好处,肉质鲜嫩多汁,并不干柴,它的味道并不是一味的麻且辣,混着咸于与香,酥与甜,口感丰富,余味不绝。
拌着白米饭,她觉得能吃两大海碗。
当然,白米饭没那么多,陆广白注意着量,只让郑南乐吃八分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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