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凝的尸体停放在大理寺,池楚浠拿着女史办案的腰牌往大理寺去。
今日褚逸没来宫中,苏澜与孟青棠继续走访各宫,巡查细节,他们自动忽略了池楚浠,当她不存在一样。
既然已经参与了织绣房一案,池楚浠也不好只待在宫正司吃顿饭就做罢。
万一虞中丞差人来问案件进程,自己什么也答不出来岂不是惹她不高兴。
问路来到敛尸房,池楚浠给人查了腰牌便顺利进去。
屋里有人正在埋头干活,那人背对着池楚浠,能看见他戴着双自制的手套。
“内教坊学子池楚浠见过陆行人。”
池楚浠礼貌地打了招呼。
陆折光背对着她低着头,手上在鼓捣着什么,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回头看一眼。
池楚浠不再打扰他,径直走向最右边的那具尸体。
她戴上手套掀开白布,这具不是陈知凝。
一共有四具尸体陈列在此,池楚浠寻到第三个才找到陈知凝。
而陆折光此时正在查验第四具尸体。
池楚浠环顾四周,看见了屋中有不少验尸工具,都是大理寺的器物。
她没用大理寺的东西,反正自己今日特地带了工具。
池楚浠取出一支银钗,用皂角水将其洗净后插入尸体咽喉部。
陆折光终于扭头看向池楚浠道:“我已用银钗验过,何须再验一次。”
“无毒。”
池楚浠道:“苏司直说您将银钗插入咽喉部,用纸封住,隔一段时间拿出来,银钗为白色。”
陆折光道:“没错,既然你已知道,何必还来多此一举,白色即为无毒。”
“你若是想找事做,不如来给我打下手,验验这具男尸。”
池楚浠道:“有的尸体服毒太久,银钗检验不出时,可用热酒糟从下腹部开始洗敷,使热气透入尸体内部,使毒气上升。”
“陆行人可有做过这一步?”
陆折光顿住手中的动作,盯着池楚浠道:“谁教你的?”
池楚浠道:“我阿耶生前教的,他说当银钗测不出时可试试这个法子。”
池楚浠将带来的酒糟和醋现场加热,开始给尸体洗敷,让尸体内部的毒气上行。
陆折光偶尔看看池楚浠这边,并不把她当回事。
忙活了好一阵,算着时辰是差不多了,池楚浠取出银钗。
此时,陆折光也忍不住凑过来看,一看他就笑了:“哪是那么容易测出的,你这法子不灵。”
看着白白净净的银钗,池楚浠默默地将它洗净收好。
两个法子都验过了,无毒。
陆折光笑了几声继续去验男尸,他道:“小娘子别以为自己学了点本事就可以破案了,你还小,多跟着学几年。”
“不懂科学。”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白蓉绒,只见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陈知凝的尸体。
“陆行人就别嘲笑人家小娘子了,是你们自己认知有限,怪不到人家自身的能力头上。”
陆折光不知怎的,一看见白蓉绒就怕得慌,顶着一张中年老脸呵呵笑道:“白夫人又来打趣了。”
白蓉绒道:“我才不是来跟你打趣的。”
她看向池楚浠道:“光凭银钗不一定能验出有毒无毒,有些毒不含硫,是不会与银发生反应的。”
说着,她递给池楚浠一把刀:“把她肚子剖开,看胃里吃了什么。”
池楚浠握着刀怔了怔。
从前她见过阿耶剖尸,但自己还从未这样干过。
陆折光走过来道:“白夫人,这不妥吧,陈侍御史怕是不会同意,到时候闹起来可就麻烦了。”
“更何况就算剖开了难道就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万一查不出死因,还要被问责,陆某承担不起。”
白蓉绒手里甩着另一把刀子:“你们不敢剖,我来剖。”
“没有高科技的检验手段,还不解剖,那更不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
“尸体没有致命的外伤,更没有被殴打的痕迹,你说她是被吓死的,我看还不如说她是被毒死的。”
“我倒要看看她肚子里是不是真吃了什么毒物,让开,我自己剖。”
“这这这……”陆折光慌了,伸出去的手想拦又不敢拦。
白蓉绒举着刀对准尸体,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辈子没剖过尸体,刚才逞一时嘴快,这会儿才开始心虚。
要怎么剖啊?
白蓉绒指间颤了颤。
池楚浠取下她手中的刀:“我来吧。”
“尸体我可以解剖,但我应付不了陈大人。”
白蓉绒把刀交出去后松了口气:“放心,我来处理,他既想要查清死因,就不能讲究这些,否则她女儿就只能含冤而死,孰轻孰重他自己掂量。”
陆折光看着两个女人叹了口气,他是一个也拦不住。
池楚浠见过阿耶剖尸,所有流程都记在了脑子里,父亲手写的记录册子她也都背得滚瓜烂熟。
解剖尸体,她可以的。
一刀划开肚皮,白蓉绒就忍不住背过了身,她实在看不了这个,差点吐了。
池楚浠剖得起劲,白蓉绒强忍着恶心等待结果。
陆折光耐不住好奇,跑来打下手。
“这红红白白的是什么?”陆折光看着尸体胃里的东西疑惑道。
池楚浠将胃里的残留物取出,仔细放在干净白布上。
她用签子拨开那堆东西看。
“红色的像是菌盖碎屑,白色的是菌菇上的斑点,不过像是特意磨成了粉末再吃下的,只是这粉末磨得有些粗糙,还能看出菌菇的痕迹。”
陆折光瞪大了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惊道:“这不是赤伞吗?”
“这东西虽说有毒,可也不至于就这点分量能把她毒死,不可能!”
白蓉绒凑过来看,只看了一眼便冲出去吐了。
等她吐完回来时已然吐得头晕眼花。
白蓉绒无力道:“你们自己写下验尸格目,我先走了,记得将结果告知褚逸,让他去查这个什么赤伞。”
说完,白蓉绒匆匆离去,再多待一会儿她怕自己被恶心死,果然解剖这个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池楚浠一点一点将尸体缝合起来,至少让她外表看起来美观。
清理解剖现场时,她有些走神。
她对白蓉绒的情感到了一个复杂的程度,阿耶的死是白蓉绒一手造成,可如今白蓉绒教她学识,有授业之恩。
恩怨怎能分得清。
陆折光虽是有些怕白蓉绒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但言语间还是很欣赏。
他道:“白夫人见多识广,懂很多东西,你做她的学子是有福了。”
“将来考个女官,你可就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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