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楚浠对洪源道:“我瞧着这肉的确像人肉,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检验,将其他买兔肉的人也一并叫来吧。”
顾不上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的王大娘,不良人还是得逮着她问:“都还有谁买了这兔肉,你带我们去寻来。”
王大娘催吐吐得脸色都变了,这会儿只一个劲儿地干呕,她扶着不良人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看着王大娘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其他买兔肉的人交代出来,不过她说可能记不全了。
买得少的基本都吃光了,囤得多的就和王大娘一样晒成了肉干。
不良人将剩余的肉收集到一起,让池楚浠仔细辨别。
公廨的人将所有肉都带走了。
一时间,所有买了兔肉的人都在家里吐得不想活了。
公廨的院子里,洪源挑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将所有肉块摆出来,剩下的肉不多了,尤其是晒干之后。
池楚浠戴着手套查验,将能勉强判断出来的部位按照人体的顺序摆放。
她道:“若是整块的肉还好说,只是如今都被剁成了碎片,也看不出什么。”
“生前被利刃所伤,则伤口哆开大,创缘卷缩。若伤口平整,则是死后切割伪装成生前利刃伤。生前利刃伤,伤口有出血,并且周围沾满鲜红色的血块。如若刺创贯通内脏致人死亡,死后切割的创口则创缘肉色干白,更谈不上创周有血块了。”
“被剁成这模样就没法看,只是看这些肉块大小剁得很是均匀,边缘干脆利落,必是砍刀使得极好之人。”
洪源道:“那嫌疑最大的不还是屠夫。”
不良人道:“不就是王大娘说的那个周疙瘩,这些人肉都是从他那儿卖出来的,主簿,咱们这就去把那人擒来,好好审问一番。”
洪源沉思片刻,决定立即带人去周疙瘩家抓人。
池楚浠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离开公廨,一想到他们是去抓周疙瘩的她竟松了口气。
若周疙瘩真是凶手,那岂不是给张豆娘解决了一桩大麻烦,将来张豆娘回去时就不必担心被周疙瘩报复。
池楚浠看着眼前这些肉块,真希望凶手就是周蛮。
洪源带着人出去了许久也没回来,池楚浠便回了自己家,把这事简单地跟张豆娘说了。
张豆娘明显愣住,她道:“他只会杀猪,怎敢杀人啊?”
池楚浠道:“怎么不敢,他能将你典当出来,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张豆娘低头沉默了片刻,似乎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若是周蛮杀人,一定可以杀得干脆利落,就像他杀猪时一样,不给他手下的活物一点反抗的机会。
一夜之后,池楚浠以为事情该尘埃落定了,可当她一早赶去公廨时才得知,洪源昨日并没有找到周疙瘩。
“家中无人,附近也问了,都说没瞧见。”洪源道。
余县尉这会儿也在,他皱着眉挠挠头:“怪哉,这赌鬼又跑哪儿捞钱去了,实在不行咱就去赌坊等他。”
这倒是个好主意,池楚浠一开始也是这样想。
池楚浠道:“莫不是他得知了什么风声,提前跑路?”
公廨里的人都懵了。
余县尉道:“不可能,洪主簿昨日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他能从哪儿听到风声,除非他早有跑路的计划。”
温迟姗姗来迟,他道:“派人去附近的几个赌坊等人,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叫人来认领尸体,凡是家中有人走失,或说不清状况的都叫来认。”
手下答应着去做了。
池楚浠把张豆娘领来公廨,叫她认尸体。
张豆娘一听死者只是一副骨头架子,当下吓得不敢去看。
洪源催促道:“就看看,万一能认出来呢,赵二柱不是好几天都没来赌钱了吗,说不定死的就是他。”
一听这话,张豆娘终于鼓起了勇气,最好死的是赵二柱,这样她就解脱了。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张豆娘在池楚浠的带领下来到尸骨面前。
她慢慢将目光挪过去,只看见一副带着血的骨架子,血迹都已经干了。
整具尸体散发出令人难受的气味,仅仅看了几眼,张豆娘就恶心得想吐。
她干呕了几声,摆摆手道:“认不出,这人被剔成这样哪里还认得出。”
过了一会儿,张豆娘又道:“可有手指?赵二柱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是以前跟人赌钱时输了赔出去的。”
池楚浠道:“没有,手指脚趾都没有,想是被凶手故意切掉了,以免被人认出是人肉。”
张豆娘道:“那是真没法辨认了。”
池楚浠让夯子和铁头把张豆娘送回了家。
在所有被喊来辨认尸体的人中,赵二柱的老母亲也在内,她拄着拐杖和其他人一样站在一起等着。
前几个看过尸体的人都连连摇头,说被切成这样了,哪里还认得出。
池楚浠留意着赵二柱的母亲,都说母子连心,若死者真是赵二柱,那她应该能判断一二吧。
或许有感觉吧。
老妇人拄着拐杖缓慢上前,借着大好的阳光看了过去,将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看得一清二楚。
许是她行动本就缓慢,看的时间比其他人长了许多,末了,她缓缓摇头:“不认得。”
池楚浠看着她慢慢转身回到了之前站的位置,但眼神重新落回了尸骨身上。
人群中,池楚浠隐约听见她嘀咕了一句:“身形倒是差不多高。”
至此,池楚浠心中已有了几分成算。
不良人去了赌坊守株待兔,还有一小拨人出去寻了,但都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
池楚浠趁着周蛮家中无人,直接大大方方进了他家。
她将混在刀具里的三棱刺解下,拿在手里仔细掂量,这刀一看就是用过的,有些陈旧了。
池楚浠拿着刀朝屋后转去,闻到一股马粪的味道,后院竟有给马喂食的马槽。
有马粪,有干草,可马却不在,周疙瘩一定是骑马走了,在附近找一定找不到他的踪迹。
池楚浠往里屋走去,看这屋里的陈设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桌上还摆了一盘下酒的花生米。
周疙瘩像是随时会回来。
池楚浠看了一圈就走了,顺便带走了那把三棱刺。
虞知缈说过要去寻一个屠夫,她去往的是沙洲方向,有这把三棱刺作证据,池楚浠不免会想到这一层。
周疙瘩或许就是虞知缈要找的人。
池楚浠连夜就骑马往沙洲方向跑去,但她走得慢,边走边问哪里有赌坊。
通常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才有赌坊,恰巧这一路都没什么聚集的人群。
唯独在靠近沙洲的地界有一处集市,那里人口众多,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赌坊。
池楚浠当夜就乔装打扮进了赌坊,给了赌坊伙计一些钱就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待着。
在这里等一定比在苍山等要有机会得多。
苍山公廨的人若是等到周疙瘩必然是直接抓捕,不问其他,只问他是否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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