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妆照拍摄的磨难结束,剧组正式进入了实拍阶段。
林见清的工作肉眼可见地繁重了起来。
时常能看到她的身影穿梭在各个拍摄现场,像一只敏锐的猎豹,在隐秘的角落捕捉着最转瞬即逝的精彩画面。
白天林见清扛着相机在闷热的影棚或尘土飞扬的外景地奔波。
晚上则回到酒店房间,对着电脑屏幕筛选整理海量的素材,常常忙到深夜。
高强度的工作冲淡了许多杂念,但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剧组这个小型社会的生态链,小心翼翼在人情世故中工作,林见清暗中观察着每个人在这个小社会中的地位和生存状态。
这剧组简直比小型初创公司还要个性化,主要就是围绕着几个核心人物蔓延出来的生态圈,而男女主演,则是核心之中的核心。
白露依旧是那个需要小心应对的不稳定因素,她的情绪像英国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时常因为一句台词或者一个走位不顺心就闹起小脾气,拖慢整个剧组的进度。
而沈肆,犹如稳如磐石的定海神针,无论白露如何作妖,他总能以最专业最温和的方式将场面拉回正轨。
那份刻入骨髓的耐心和在外人面前展现的完美面具,让林见清在佩服之余,也感到一丝担心。
似乎是因为曾经见过他走出陈序那时的痛苦,所以看他又陷入了一个新的人生,会有一些担忧。
这样快速地夹杂在一个又一个新的故事副本当中,留给沈肆自己的日子,又有多少。
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生存,体验派演技以前林见清只在其他采访中听说过,但是这样亲眼见证还是更能觉察出这种刻骨铭心。
某天收工格外晚,一场夜戏反复拍了十几条才勉强通过。
林见清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酒店,感觉灵魂都快被抽空了。
她没急着回自己房间,而是拐去了酒店后院那种着几丛湘妃竹的露天茶座。
这是她和夏栀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偶尔会在这里碰头,吐槽一下当天的奇葩经历,互相蛐蛐剧组的一些八卦。
果然,夏栀已经抱着一杯热牛奶坐在那里了,眼镜片在清冷的月光下反着光,表情有些蔫蔫的。
“怎么了?又被哪位老师指点剧本了?”林见清在她对面坐下,打趣道。
夏栀作为原作者,虽然被邀请进组,但在强势的导演和资方面前,话语权有限,时常会因为坚持某些原著细节而碰壁。
夏栀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搅动着杯子里的牛奶:“别提了。今天李导觉得我写的那段男女主暗巷交锋的台词不够燃,让编剧组改了,加了好多听起来很厉害但根本不符合人物逻辑的狠话……顾影年怎么可能说那种话嘛!”
她语气里满是心疼自己孩子被魔改的委屈。
林见清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理解。咱们就是食物链底层的小虾米。”
她顿了顿,想起白天片场沈肆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化解了白露因为道具摆放不合心意而引发的僵局,忍不住感慨,“有时候真觉得,沈老师挺不容易的。”
夏栀立刻来了精神,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你看他每天对着白露那种……都能笑得那么自然,这得是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我光是看着都快窒息了!”
“可能……习惯了吧。”林见清望着竹影婆娑的角落,语气有些飘忽,“在这个圈子里,戴着面具生活是基本技能。”
“可是……”夏栀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我总觉得,沈老师他那份温和,底下好像藏着特别累的东西。就像……就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我老担心它哪天会断掉。”
林见清心里微微一动。
夏栀这样敏感的小说作家总是观察得比旁人多,看来沈肆那完美的伪装,也并非毫无破绽。
“谁知道呢。”林见清收回目光,不想继续这个过于窥探的话题,转而问道,“你最近跟他有交流吗?关于剧本之外的。”
夏栀摇摇头:“除了剧本讨论,基本没说过话。他看起来对谁都客气,但又感觉跟谁都隔着点什么。”
她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说起来有点奇怪,我今天下午在片场角落找灵感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废弃的布景后面,好像……在吃糖?就那种小小的,用彩色糖纸包着的硬糖。而且表情……怎么说呢,有点落寞的样子。”
硬糖……
那糖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总是在各个场合中出现,似乎是沈肆的个人癖好。
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八卦无果,只好互相鼓了鼓劲,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任务越发紧张。
林见清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时间再去想沈肆和那他那破糖。
她和沈肆在工作场合依旧保持着纯粹的同事关系,偶尔因为拍摄角度或光线需要简单的交流,他也总是公事公办,语气平淡,眼神疏离。
直到一场重要的雨夜戏。
这场戏是顾影年身份暴露,与组织失去联系后在瓢泼大雨中独自逃亡,身心俱疲,濒临绝望。
场景设在一个仿造旧上海弄堂搭建的露天影区,人工降雨模拟出真实的暴雨效果,沈肆穿着早已沾满泥污的西装,一遍遍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奔跑摔倒,又挣扎着爬起。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模糊了他的视线,灯光在雨幕中打出惨白而凌乱的光影。
林见清穿着厚重的雨衣,守在监视器附近指定的安全区域,镜头紧紧跟随着那个在雨水中显得格外狼狈但是宁死不屈的身影。
沈肆踉跄一下,眼中一闪而过恐慌,大雨湿滑,他摔倒在地,手臂因旧伤而瞬间抽搐,在场所有人都噤了声,但是导演没有喊咔。
他演了下去,仰起头任由雨水击打脸庞,眼神藏着绝望与不甘。
一切都在林见清的镜头之下被记录,刻写在储存卡之上。
整个片场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和导演偶尔的指令,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带入了他所营造的那个悲壮而压抑的故事情节当中。
“咔!这条过了!准备下一条!”李导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工作人员立刻冲上前,用厚毛巾和大衣裹住几乎冻得僵硬的沈肆,簇拥着他往临时搭建的保暖棚走去。
林见清也松了口气,准备检查一下刚才拍摄的素材。
她低头查看相机屏幕,翻看着一张张角度光影都恰到好处的照片,心里对沈肆是说不出的赞叹。
有时候,当明星不止需要长得够好看,还得要上镜。有太多线下一眼惊艳的人在镜头之下泯然众人。而沈肆却不会,就算是随手抓拍,也让人惊为天人,更别说动态会更为他本身进行添色。
还沉浸在翻相册的林见清,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在人群中的沈肆,似乎脚步踉跄了一下。
林见清心里一紧。
他没事吧?是表演,还是真的不舒服?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但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似乎这种举动有些冒昧。
正在她踌躇间,忽然发现脚下踩到了什么小小的,彩色的东西。
她低头捡起来,是一张被雨水打湿,有些皱巴巴的彩色糖纸,上面印着模糊的卡通图案,正是夏栀描述过的那种,不是沈肆常吃的糖纸。
糖纸……怎么会掉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沈肆消失的保暖棚方向。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悄然弥漫开来。
她将那张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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