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汀跟她争了两句,才晓得舒明玉那无媒苟合、彻夜不归指着谁,舒兰汀觉得她匪夷所思:“你成天读书都读哪里去了,思无邪我都知道,你不知道么?你喜欢萧朔你去向他使劲,拿我出气干什么!”
舒明玉正是愤恨难过之际,听不进她一点话,“不要狡辩,你如此这般败坏门风,待父亲母亲到了,我要禀明他们,好好责罚于你!”
狡辩?舒兰汀听得鼓起了眼睛,她狡辩是吧,那不辩。
“对,我和萧朔有一腿,你禀,你快禀,”舒兰汀寸步也不让,“你那边说,我这立马就萧朔上门下聘,叫他娶我。”
“你自轻自贱,还想明媒正娶——”
“你这话说的,”舒兰汀道,“明明是情投意合,我叫他来他马上便会来,聘礼要多少给多少,怎么不是明媒正娶?”
蛇打七寸,舒明玉叫她说的发怔,“怎么会,你胡说……”
舒兰汀心想,小夫子除了会背课文以外,简直是一点战斗力也没有,进一步胡编:
“我没胡说,不信你问萧朔,是不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今早说要娶我我还不让呢。”
舒明玉道:“你浮躁不贞,好动不安,不懂持家,怎能娶做主母,况且娘对萧将军不喜,也不会允这一桩婚事……”
舒兰汀嚷嚷:“你不喜我,娘不喜萧朔,那不是刚好,又不和你们过日子,你们再不喜欢也只能这样了,难道你们还能管得到我们俩的卧房中来?”
舒明玉咬住嘴唇,只憋出一句:“你简直、有辱斯文!”
以为有什么新词呢,舒兰汀昂首挺胸的,像一只小公鸡,“你贞静,你有学问,能让你心上人多瞧你一眼吗?”
舒明玉张嘴欲辩,无话可说。
她完全被舒兰汀被打的落花流水,半晌以后,一抹脸,向外跑去。
就这?舒兰汀伸长脖子,看她还真没了踪影,心里没有吵赢了的快感,只是坐在原处嘀咕了两句。
再低头看地面,酒洒了一地,壶也碎了,真是好狼狈。
舒兰汀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收拾起来。
过了会儿,李環走了进来,一边扭头一边道:“你那姐姐干什么呢,失魂落魄的杵树下发呆,叫她一声还不乐意,看我看仇人似的。”
“不是看你,是看我,”舒兰汀蔫道。
“咦,这是怎么了?”
舒兰汀不乐意说这些事,摇了摇头,“别说了,来帮我收拾。”
李環蹲下来,随便划了个水,起身时,把抽屉给撞翻了,帮了个大倒忙。
罢了,已经很乱了,再乱一些也没什么了。
李環先去拯救那些不能沾水的,捞起书本和文稿,其中一份文稿字样闯进她眼睛里,她立马噗嗤笑了。
舒兰汀扭头,还笑得出来?
李環坐在地上,指着那信道:“来看,你娘算盘珠子刚崩我脸上了。”
舒夫人没能来,特意叫人带了信给舒明玉,说淑妃和其名下两位皇子都会到行宫来,届时请舅舅岑尚书领她去拜见,淑妃酷爱文史,这二位皇子也颇受熏陶,她可以与之交流一番。
“哈哈哈,淑妃是岑夫人的娘家妹子,跳这么两层去结识皇子,亏她想的出来。”
李環是宁王郡主,宁王与皇帝一母同胞,比其他四位亲王受宠得多,李環常在宫闱走动,对宫里这些情况清楚的不得了,“你娘心真够高的,一般的勋贵人家还瞧不上,想让你姐姐去做皇子妃,皇子妃有那么好当?叫了几声‘双姝’还当真了,舒明玉那个朽木脑袋,连苏姐姐脚趾头都比不上,怎么进得了宫。”
“这会子没定正妃的成年皇子的确就剩下老三和老五,可老三是个神神叨叨的怪胎,老五是个混不吝的花心鬼,舒明玉搞得定谁?你娘还不如派你去呢,你别拘着他们,跟他俩一块吃喝、当个饭票还真能成哈哈哈哈哈。”
舒兰汀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为什么一来就要拜会舅舅,但人家这不是没有理她们么。
她想,舒明玉也是个傻的,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喜欢萧朔也不敢说,来冲着她这个无辜的旁人发脾气。
“你别扯我了,”舒兰汀脑壳疼,“又不是什么好事,快收拾吧,这酒真可惜。”
“可不是,我那还有些,回头分你几壶。”
……
约莫到傍晚的功夫,帝驾抵达,行宫中已达的官员和家眷排成排在路上迎接,舒兰汀和李環消磨了一下午,没见到舒明玉回来,因此与李環同行,被她捎着一块儿站在了前面。
她抬头看过去,只见黑甲的兵士森然立着,帝冕被厚重的幔帐遮挡,里面坐着的人只露出个下巴,一晃而过。
舒兰汀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纳闷于眼前的安排,需要这么多人吗、为什么还有先到后到的、萧朔他们不是打仗的么,为什么也来抢金吾卫的活?
如此这般的念头在心头划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舟车劳顿,皇帝宫妃抵达后一切从简,没有铺张,其他人也不用作陪,可以各自回去。
舒大学士是随圣驾而来的,舒兰汀想着既然爹到了,自己总该去找他一趟,于是等人散了以后,朝着那边去。
她在离着主殿还很远的门口被人拦下,那些侍卫个个人高马大、目露凶光,说此处禁止通行。
舒兰汀想着不进就不进了,请人通传一声总行吧——结果也不行,那侍卫的佩刀出鞘,寒光照在了她脸上:“还不速速退去!”
真是凶的可以,舒兰汀退了两步,不去触人霉头,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萧朔,侍卫纷纷抱刀行礼:“萧将军。”
萧朔“嗯”了一声,抬手让他们站回去,殿中烧了暖炉,他外袍挽在臂弯间,身上只有一件单衣,前行数步到舒兰汀这来,“怎么了,来找我么?”
“找我爹,算了,不找了。”
“大学士正在陪伴陛下,抽不开身,我见了他会同他说你来了,”萧朔领她朝外走去,“圣上居住在此处,因而防卫的严格,你不要靠近。”
“知道了。”
正是明暗交际之时,宫女在掌灯,几朵烛火飘在幽暗之中,脚下的路也不清晰了,舒兰汀踩着个石子,向旁歪倒,萧朔及时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你吃了那么多还没吃饱么,两步路都不会走?”
“你会走你多走,我傻我不会,”舒兰汀乱咬人,“你会走路了不起。”
萧朔听出她情绪不高,挑眉问起:“是谁惹了你这么大气性?”
“没谁惹我,只有你招花惹草。”
萧朔不解:“你吃坏什么东西了?”
“没有你这个坏东西坏。”
萧朔看出来她借题发挥,故意找个人来揉圆搓扁,而他岂是那凭空受气之包?遂伸手拧住她两只耳朵往外拉,“再挤兑我试试。”
舒兰汀大“啊”一声,控诉了他:“难道不是你先去英雄救美、瞎当人家的救命恩人!”
救人都有错了?萧朔何等聪明人,想到白日见过舒明玉,已晓得了是什么事,道:“那天扎营驿站,碰见个小厮慌不择道的找人救援,说大学士府上的姑娘受困,我还以为是你。”
他率燕北军第三部归京述功,刚在驿站附近扎营,哨兵在山头闲逛,将此信向上报了,香积塔挨着清芷寺,萧朔当是舒兰汀,立即点兵前去。
看主将去了,下头都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行军如闪电,别说那时只是部分山石崩塌,就是一座山,也能推平了。
待救了人出来,看那不是舒兰汀,而是个不认识的官家闺秀,萧朔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名字也没留,当真是避嫌了。
而这样简单一件事、一件乐于助人的好事,竟还能惹出麻烦来,萧朔眯眼道:“我无过错,你却寻我麻烦,说明在你心中,你与你姐姐更亲是不是?”
“………………”舒兰汀瞪圆了双眼,“我是来与你讨论这个的吗?”
“不然如何,我并不认识你姐姐,没有什么可讨论的,”萧朔拧住她耳朵不放了,“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平日待你如何,要飞就带你飞,要吃桃给你摘桃,夜里挤我的床也没有扔你出去,去打仗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我娘若给我生个妹妹也就只能这般了,你竟还为你姐姐龇我?”
“有姐姐了不起,我是亏在没有个妹妹是么?”
舒兰汀牙齿和舌头打架:“不是,你一大丈夫、大将军,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就计较如何?”
“……不如何,”舒兰汀向恶势力低头,“你要如何?”
萧朔要反过来将她揉圆搓扁,拧了耳朵掐肉脸,压成一张鸭子嘴,“喔喔”的说不了完整的词,脸红通通、眼睛圆滚滚瞪着她看,于是萧朔感到了一种恶劣的愉悦和放松。
所以嘛,情绪不好时就要找个面团捏一捏。
舒兰汀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他的魔爪之下逃出,气喘吁吁的抱住旁边一根柱子,以免再被他揉搓,萧朔嘴角挂笑,弯下腰将脑袋凑到他的面前,“还敢不敢凶我?”
舒兰汀正要再凶他一回,目光越过他降下的肩头,落在不远处主殿门前。
舒明玉一身浅藕色衣裙,手中搅紧帕子,面色苍白。
这位姐姐必定是与她想到了一处,特意过来和爹打个招呼。
萧朔察觉到她神色变化,直起身来朝后看去。
舒明玉扭过头去,疾步离开。
“……”萧朔挑眉看了回来。
舒兰汀与他四目相对,缓缓道:“好了,这下我又与你打情骂俏、搂搂抱抱了。”
也不晓得舒明玉听到了哪里,听了多少,若叫她听到了弄错人那段,芳心又能碎成渣渣。
舒兰汀揪了揪头发,不和萧朔打闹了。
萧朔也没有再弄她,陪着将她送至厢房里,叮嘱她夜里不要乱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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