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被这枚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脑子里嗡嗡作响。
突然她想起了原主的遭遇,便厉声问道:“敢问殿下,叶氏被构陷家破人亡时,您在哪里,可曾为叶氏申冤?”
叶长安第一次见李沄时,李沄正在废弃库房找关于他生母杨氏的东西,可见他并不关心叶氏遭遇,甚至初见时李沄那眼神分明没有喜悦,只有冷如寒潭的目光。
李沄果然噤了声,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伸出的手也慢慢收了回去,叶长安忘了吗?他李沄从出生到现在本来就一直如履薄冰。
虽然他在贺先生的教导下知书达理被大臣们夸赞聪慧机敏,但是他的位置,沾不得谋逆不轨的叶氏之女,哪怕是被诬陷。
叶长安看到李沄的沉默,顿时为原主感到不值,但是她出于对未来合作的着想,试图缓和一下关系。
于是叶长安轻声说:“民女当初在掖庭曾被欺侮致昏死,期间遇到了一位神仙长老,长老清理了我对你的记忆,并传授给我商贾之道。所以,民女感念殿下助我和弥真逃出深宫,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至于其他的情感,还请殿下斩断舍弃了吧。”
李沄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花厅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孩童稚嫩欢快的咿呀声。
“阿爷!阿爷!看!蝴蝶!”
一个穿着锦缎小褂、约莫两三岁、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手里攥着一只挣扎的彩蝶,咯咯笑着,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直接扑到了李沄的腿边,献宝似的把蝴蝶举给他看。
蝴蝶在小男孩的手上挣扎。
李沄似乎也怔了一下,随即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真实的、属于父亲的温和笑容,他顺手将孩子抱到膝上,摸了摸他的头,从容自若:“儋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乳母呢?”
(作者注:李儋,李亨子,生母不详,非韦妃所出,此处借用)
孩子的出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所有暧昧的粉红泡泡,将现实摊开在叶长安面前!
叶长安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接受不了古代三妻四妾的习惯。看着眼前这“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看着李沄脸上那还未褪去的、对孩子的自然亲情,再联想到历史上李亨那些有名有姓的妻妾,如韦妃、杜良娣等等,还有一堆儿女,最后叠加刚才那句“纳你入府”的“恩赐”……
所有的错愕、惊讶,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反胃感所取代!
好家伙!不仅有明媒正娶的正妃,连侧室的娃都这么大了,小男孩活蹦乱跳都会打酱油了吧!此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要纳她为妾?还说什么“东宫第一人”?
这饼画得又大又圆,本质上不就是让她去当小老婆,跟一群女人共享丈夫,在这深宅大院里耗尽一生,等他将来成功了施舍她一个“首席小老婆”的位置?
叶长安觉得在王府中的女子,就像是那只拼命挣扎的彩蝶,原本的蓬勃生机就在这囚笼中挣扎半生、宅中内斗而后一个鲜活的生命便悄然离去……
做梦!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这李沄虽是仪表堂堂,相貌不俗,但是叶长安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喜欢上一个极致自私自利极度大男子主义的人。
叶长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数九寒天被冰水浇透,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翻了身旁小几上的琉璃盏!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冰凉的饮子和碎片溅了一地。
李沄和孩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同时看向她。
叶长安有点抱歉吓着了无辜的孩子,但是她要表明立场,撇清暧昧关系,于是她无视那孩子懵懂受惊的眼神,目光如两道冰锥,直直刺向李沄,语气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一般冷:“殿下厚爱,民女欧叶——承受不起!”
她刻意停顿,“欧叶虽出身商贾,身份低微,却也懂得真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亦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叶长安慢慢踱步,轻轻转过身,抚摸孩子的脑袋,安抚那个已经吓哭了的小男孩,那男孩明明可以放声哭闹,可是不知为什么只敢默默流泪,“殿下已有贤妻美妾,儿女绕膝,享尽天伦之乐人间至福。还望殿下此话还是休要再提,免得……辱没了殿下身份,也轻贱了民女欧叶!”
李沄脸上的温和笑意彻底僵住,迅速被难以置信的错愕所取代。
他完全没料到叶长安会是这个反应!这个女子竟然拒绝?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何等离经叛道匪夷所思的想法!简直是荒谬,实在不可理喻!
“欧叶姑娘!”他语气陡然加重,试图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硬,“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家之事,岂能与民间俗礼等同?韦氏、杜氏她们……自有其位份规矩,绝不会影响你将来……”
“殿下!”叶长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清亮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您还不明白吗?我不在乎什么位份!我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丈夫!今天不愿意,将来也绝无可能!我更不愿意因为我的缘故,让其他原本安好的女子无端遭受冷落,甚至更坏的结局!这不是我想要的,也永远不可能是我想要的!”
蝴蝶还在孩子手上,只是挣扎的幅度小了,似乎是累了。
叶长安目光灼灼,现代人绝对排他的婚恋观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与这个时代三妻四妾的普遍规则格格不入,甚至显得惊世骇俗:“民女欧叶,感念殿下往日照拂,亦愿与殿下继续合作,互利互惠。但仅限于生意,限于情报往来。请殿下——尊重我的选择。若殿下觉得难以接受,或因今日之事心存芥蒂,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可以到此为止。”
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那被吓到的孩子,瘪瘪嘴,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尖锐的哭声撕破了凝滞的空气。
李沄的脸色变了又变,从错愕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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