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顿时无地自容,狠狠在底下掐回一把陈既白,鼓着脸正回身,还故意挪远了点椅子。
陈既白这流氓本性倒不受影响,还能在调侃之后目中无人地笑盯她,等周围人笑完了才终于不逗她了,扶了扶镜框开始工作。
只有静静看着他能力输出时才是最舒心的,不得不承认,陈既白这样优越的混血儿,各种风格驾驭起来都让人眼前一亮,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戴眼镜很好看,一碧如洗的蓝色陷落在镜片所营造的清雾当中,窗面斜落的暖阳在脸廓滚过灿金柔光,遮盖锋锐,凸显柔嫩细心的表象。
尽管他其实很少去戴,让这一副认真起来可以说是肃穆,一丝不苟的端正形象展于人前。
梁穗感到自己的心跳异常地快了,注意力什么时候从他说的话里移走的都不知道,这很荒唐,很不妙,她掐紧了手心,刚抽回神,一股热息自
身旁席卷而来。
“要换个位置吗?她听见乌昭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感觉你不太想跟你男朋友坐在一起呢。
梁穗定向他,怔忡失神稍刻,因对方不仅将她与陈既白的举动看在眼里,甚至看出她的抗拒而体贴地提出换位这件事感到羞躁。
乌昭坐得端正也斯文,这种话从他嘴里出来竟也彬彬有礼。:
但他可能意识不到这样有些冒犯也很奇怪,旁人看见大概只觉得他们不合时宜,但他居然眼尖地看出她不乐意,还提出来。
或许也只是出于好心,梁穗这么想,压下窘迫,迅速摇头:“不……不用。
乌昭从容自若地微笑,不再说什么,却将自己椅子往侧边挪,让出更多空隔,无声暗示她。
因此梁穗没注意到另一侧是何时停止发言的,只在她与乌昭短暂交流的几秒后,间不容发的危迫在座下一震。
梁穗微一怔,看见陈既白坐下后极自然朝她伸来扣住椅座边沿的手,目不斜视地将她连人带椅子往回移,拉开她跟乌昭的距离。
这少爷面无表情也不像生气,还在专注听着前边儿的讨论,身子往她这歪斜,那动作仿佛只是潜意识地主张占有。
梁穗无语汗颜,也不乱动了。
旁边乌昭了然地轻轻一瞥,也收眼。
将近一小时的讨论会,在梁穗的预料之内,但预料之外的是半途插入的陈既白。
会议结束后,研会主席团的人纷纷先告别,临走时许多扫向她与陈既白的目光,看似在跟他打招呼,实际偷摸观察。
梁穗不太想活跃在那样的目光下,小田一叫她凑过去,一溜烟就跑了。
小田给她拉开身边的空位,眼神悄摸扫着她不远闲坐的男朋友,不禁笑:“我还是第一
次见到这样的陈既白。”
坐稳后梁穗就跟陈既白隔开三个位置了,闻言也瞥过去,这人撑着额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严肃过后暴露本性,明显耐着性子等人的模样。她腹诽了一声人模狗样,笑着问小田什么事。
小田感叹了好一会儿才跟她提要她一起负责这次主题的事,梁穗却迟疑了:“是因为陈既白吗?”
小田看出她其实不大想因为走后门更上一层楼,解释说:“他只是向我推荐,决定权在我。而我是真心觉得,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的稿子写得很棒,完全可以独立完成的程度,难怪能获奖,不知道你为什么更想要待在记者团,虽然你各方面表现都值得夸耀。”
她把整理的一叠相关资料递给梁穗:“你下学期一定可以升档。”
被夸赞后的心情充盈地几乎胀起来,梁穗像一个被细线牵着的圆球,飘了许久才落定,她惶然看着小田,想到了第二个问题。
联谊晚会举办在元旦之后,那时候期末周来临,她也不知能否抽出空来,但膨胀后的情绪就是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冲劲,她最终还是接下了。
主席团除却陈既白以外的人都走光了,留下几个部门,前边不知谁在这时往后嚷了一声:“那个、通讯组跟摄影部这边留一下,确认点细节,其他没什么事儿都能走了。”
梁穗匆匆跟小田聊完,抬头先撞上乌昭,他同自己招呼:“那我就先走了。”
梁穗愣然地点点头笑说好,赶忙溜回原位去找那个没什么事的本人,结果乌昭刚让开,就看见陈既白倚着扶手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他从进来之后好像就是这副样子,虽然看着没事,但梁穗被欺负惯了总感觉心里发毛,生生被盯出了一点心虚。
她呼了口气,淡定走过去,开口就要他先走:“你听见了?我们这边还要留一下。”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陈既白竟然真的二话不说就收起东西来。
太反常了,梁穗反倒忧心,帮着他递了下笔记本,他单手抽过,另只手抓住,指腹摩挲她柔软的手心,笑眼欣然地妥协:“那我在休息室等你。”
梁穗有些意外:“你这么听话?”
他开玩笑:“不然我耍赖咯,在这儿盯到你结束?”
梁穗迅速把手抽回来了,陈既白笑盈盈地也拉上包链。
久久地凝望那道落拓背影,直到隐没视线,依然没有回收,这一个不起眼的让步,竟将她胀得些许晕眩。
虽然那样表白一番答应了她不乱来,但陈既白的执行力一向很差,他是习惯了,就像让天才改变思考解题的方式是漫长且困难的。
但他今天好像格外乖呢,梁穗看他很顺眼。
……
刚散完会,休息室是人**最多的地方,进进出出,聚桌畅谈,都不认识,进去势必被搭话,本来就无趣的等待时间或许会徒增心烦。
陈既白半点儿不愿亲近这种热闹,停在走廊上晃了两秒,听着门里不间断传出的笑闹,就压根没进去,扒在走廊的围栏上点烟,被路过的各种目光浏览,往那一站跟稀奇物似的。
啧。
更烦了。
抽完一支烟,陈既白准备躲楼道去了,手机屏一熄往兜里一揣又震动起来,苏虹打来的电话,慢悠悠地正要滑开,身一侧,视野往左开阔,脸上表情就是一顿。
乌昭双手插兜刚从休息室里出来,在走廊上,与他的距离保持一条斜线,神情平泛又有那么几丝深究。
四目相对,陈既白甚至懒得平视,悠悠地斜过去,又以鄙夷收回来,目中无人地往前走,路过对方时一停。
系统来电的震铃声响在身侧,乌昭侧瞥,陈既白抬起的机壳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目视前方地懒散斜额,嫌恶不屑渗透言语:“长了双眼睛就往正处上使,别哪天乱看给看瞎了。
乌昭敛额,勾唇浅笑,不言,静看他加快奔向楼梯间的背影。
……
“这通电话本该是你父亲来打的,但你们似乎还在冷战。
心情还处于低气压的躁郁中,苏虹开口的一句也不太让他爽快,他瞥了眼楼道白墙上标贴的禁止吸烟,手揣回口袋,下了一级台阶,席地而坐,嗤声:“他想求和?
“他希望你这辈子都别回来了,苏虹说,“但艾琳娜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陈既白眼内的顽痞渐渐消退,深暗,无话,望着光线并不明亮的阶梯层,往下通,仿佛没有头的一列长道。
像他枯燥,又深不见底的生命,以至他活得病态,冷漠,缺乏人性。
以至他看起来不随父母亲当中的任何一个。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全家都不正常这一点遗传到了。
追溯到上世纪动荡时期,老爷子是军统副局退位下来后在香港发家,前后迎娶了三房太太,偏偏他父亲陈道全是二太太与前夫所生,进陈家改姓时已有五岁,而老爷子的直系子女就有不下八位,尽管老爷子爱屋及乌,这真正的实权也从未落到他手上。
对他唯一的关注就是在他成年后为他搭桥了当时在香港留学有着北美财阀背景的艾琳娜巴菲特,艾琳娜的家族所掌握的金融产业与影响力,正是当时的社会发展与他钻研的商路所需要的。
他讨好艾琳娜,追逐艾琳娜,让那样天真纯粹还在学习蹩脚中文的少女艾琳娜爱上他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们在婚后第二年生下
陈既白陈道全的事业在助力下另辟东山平步青云。
随之而来的是他在这场婚姻中丑陋的遮羞布被慢慢撕开——他剥夺艾琳娜的经商权自**艾琳娜第一次掀桌跑回纽约。
最后陈道全找她妥协却提出开放式婚姻领着当时退出模特舞台嫁入豪门却因丈夫涉黑被驱逐出境脱离落幕名门
后带着一襁褓婴儿的苏虹踏进家门。
彼时陈道全名下产业遍布港澳陆已不再是当年需要倚靠的毛头小子艾琳娜尽管看透此人面目这场商业利益为目的的婚姻依旧从此续存。
艾琳娜从那时便抛弃了她年幼的儿子回到纽约行商只在每年圣诞陈道全会派人将陈既白送去与她见面或许是这种意义上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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