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凋败的时节皑皑白雪大片积覆在枝梢松软地浮荡飞散茸茸地铺在天边叠在公寓的窗扉上。
浴缸中水声涌流漫过梁穗的肩骨浑重的流动力卡在咽喉她目光不远不近地聚焦着窗页又混沌失焦眼下朦胧晃荡无形的钝感压在心口。
几乎要模糊了时间概念她惊悸地听见浴室外的大厅里陈既白不知做什么的动静脸侧又灼热躁动起来密麻感仿佛还吸附在那。
她扶着胸口起伏惶惶地盯着。
门锁拧动她又急忙屈腿捂起脸身子往水下缩了几分。
“小姑娘衣服给你挂这儿了。”
梁穗听见保姆阿姨的缓声却仍羞躁得不敢抬脸低闷地嗯了一声。
“我刚做好午饭在客厅你一会儿记得吃点饭碗就扔碗池等我来洗。”
又嗯。
脚步声远离门啪嗒开合。
梁穗谨慎地从指缝中探出脸指间还在轻颤。
神经回笼她逐渐意识到她跟陈既白都做了什么。
他记录了三次她被他送至顶峰的时间而在排练室预约的两个小时太长她敏感的初尝情事的身体是远远经受不够的最后是被他抱着提前离开。
她也意识到了那种钝感是羞耻是难以面对在抵触的基础上又难忍地被打开了某处舒爽新奇的开关。
好躁好奇怪哪里都胀胀的。
可是最后没有进来。
不到最后一步。
梁穗在紧促的呼吸中浅浅叹出口气某处又传来肿痛她不住地回想起被撞顶的感觉脖子跟脸又烫热一遍她埋进水里水也是热的连空气中的温度都是烫乎的。
青涩纯真的认知被粗莽地撞破要怎么形容这种的感觉?几乎生出了厌恶他也厌恶自己的刺感。
她做出奔向他的决定那会逾越到什么地步也都有一定准备她是个成年人利用和承担必要的代价是明白的但很多时候不敢想如果不是基于正常的关系与真诚的感情那样的代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好像很大。
她把自己当作筹码抛出去终于有一天被夺走了掐在手心的底牌她竟无措。
怎么就那样做了。
……
在梁穗把自己泡成池鱼的时候保姆就把她的衣服都洗完塞进了烘干机里
梁穗索性蹲在浴室等衣服烘好再换下来她习惯了自己常用的沐浴露果香忽然被清淡的木质气味合围就顿觉怪异。
两秒后反应这是陈既白身上常有的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不呛鼻又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清爽淡香。
对此反感的大概只有梁穗,她蹙着眉闻嗅衣领,无时无刻感知到与他有关,很闹心。
拖磨地出来的时候,保姆已经走了。她踩着轻步穿过主卧前狭长的竖纹木饰面的走廊,客厅荡然一空,桌上的饭菜还飘着温淡的热香。
梁穗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走到桌边却回望了通往起居室的廊口。
回来后他俩就没太多交流,其实主要梁穗不愿理他也不让他碰,如果不是身上狼狈都不想跟他回来,陈既白就自己回主卧的浴室洗澡,招了保姆上门伺候她就没出来过。
想溜走,说干就干,梁穗拉起包轻手轻脚走到玄关,扭动了一下门锁,没反应。
又往下用力拽了两下。
“……”锁住了。
梁穗鼓着腮跑出来,恶狠狠地瞪向那画廊一样的通道口。
就说这人心眼子多!
都做了那种事,还不让她走,怎么还要让她眼对眼直面一下吗,他根本都不知廉耻!
不死心地再去拧了一下,彻底放弃,心里把人来来**地痛骂,蹀躞踱步到桌边的时候气不过踹了一把椅子,发出点吱嘎动静,看见饭菜的同时也看见了桌旁的抗生素消炎药。
抹在哪里的不言而喻。
梁穗眼睛睁大,胸腹又胀得提起,攥了攥拳,气愤转身,中饭和药膏都没理,顶着遗留的麻痛往地毯上一坐,埋进了书堆里。
每次到他这似乎都不算自愿,就没有带齐过装备,真正想做的做不了。她翻出了一本时刻携带的全英典著,当初也是为了学习,专业偶尔有英语新闻采访写作的作业,那段时间特别感兴趣,左右是充实自己的事情,现在也不例外。
陈既白整个下午都没出来,对她有意无意制造的动静也置若罔闻。
他就这么把她丢在客厅了,在把她欺负个透之后。
梁穗在心烦意燥里做了一下午翻译,成效甚微,等终于强制自己投入一些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雪还未停。
全景落地窗面蘸满了霜点冬雾,空远的天宇与城市高楼都朦胧,整个京市都裹陷在飞雪中。
那会儿接近六点,丝密的温暖让梁穗没有这场雪还在下的概念,也没察觉身后渺远的门锁转动的声响,是听见声轻咳,平地跃起地敲住神经。
梁穗吓得一抬头,划标到最后一句时断了笔触,转头时瞧见雪景,也看见把自己关进卧室闷了一下午的陈既白。
心慵意懒的状态,不知怎么没声没息地走出来了,没劲地倚靠在岛台边沿,他手里转着火机,嘴里没烟,不声不语地垂眼盯了她好一会儿,很柔,很耐心,又有些躁意散尽的欣悦。
“在做什么?”
梁穗觉得
他真好意思问,憋着脸撇回来,再接触翻译到半途的语句时,已经没了半点投入的心思,就死盯着,反正不看他就对了,听着他走到身边的响也纹丝不动。
“还在不高兴?陈既白揣起火机,在她身侧单膝跪地,撑着腮笑看她:“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让你自己消化冷静了一下午还不够?
“那你应该让我走,而不是把门锁住!
梁穗猛地抬头蹬他了,措不及防的相视还让他略惊了一下,然后梁穗就低回去,咕哝幽怨他:“你就不是诚心的。
陈既白静静看着她丧气躁郁的小脸,一想到她或许就这个状态憋了一下午,身体里某处就软塌酸出汁水,还真有点,可怜心疼。
沉寂之后。
“但怕你又一个人不声不响跑了晾我几天。他这么补充。
梁穗还在扣着单词字眼,不走心,所以听得明白,也迟滞,将脑袋埋得更深些,打焉儿地唧哝:“反正你还是会打电话的。
“那样你就高兴了?
“……
笔杆握得更紧,指节绷出尖锐的白,她依然不看他,闷了一声:“陈既白。
“在。他时刻应着,蹲在那都不带动,眼也不带眨。
就指着他的小刺猬抬抬脸,看看他,最好还能碰碰他,而不是憋半天骂他一句:“你死性难改,我不信了。
说好不强势,不逼迫,说好要讨她开兴,给她权利,硬的时候什么都是狗屁。
陈既白托住腮颊的几指逐一点碰在太阳穴,思考,最后确定:“难道是你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
“你就是事后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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