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关关快下来吃早饭。”梁寻在下面喊道。
一夜未眠,无关早早就起来,“来了。”
梁寻上前扶着无关下楼,仙姑从书中抬起头,赶忙拉她坐下,又扯过她的手把脉。
确认没事才放心地收回手。
“这白馍怎么有这么多颜色?!”
无关抓起一绿色的“白馍”,惊奇地端详着。
“梁寻特意给你做的。”仙姑摸了摸无关的头,温声道。
无关撕了一点放嘴里,胃里有些许翻滚,但不至于吐出来。
梁寻又端了几盘菜上来,看着无关的包髻,那日惊心动魄的场面又涌上脑海。
“关关,要不要换个发髻?老系成这样,像头上顶着个蘑菇。”
无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没什么必要,“不要,包鬓简单方便,这样我还能多睡会。”
“你是不是不会别的。”梁寻看破也说破。
无关像是被戳中心思,赶忙咬了几口白馍,胃里翻涌更甚。
仙姑赶紧递上水,轻顺着她的后背。
“哈,被我说中了,我会许多时兴发髻,以后抽个时间来教你。”
无关想了想,还是应下,“嗯。”
从前是没有选择,所以接受着现有的所有,现在有人提供选择,她还是愿意尝试的。
外头闹哄哄的,无关探头看,发现是衙门的人围在江大人的门前。
于是放下手中吃的,出去查看。
“江大人!”
闻声,肖以正先走出来,他一边理着臂褠,一边慢悠悠道,“这么大仗势是要做甚?”
江沿不慌不忙地走出屋子,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还转身关上门。
难亨正凝视着江沿的双腿,眼眸闪过一瞬阴鸷,口中讥讽,“哟,江大人这是能走路啊?”
无关从人群里挤进来,忙跑到江沿身旁,眼神询问。
江沿只是看着她的额头,已经消肿,还有点泛红。
很快,他的神态又恢复一如既往地冷静,只是轻轻对着她摇摇头。
“怎么了,你不能走吗?”
梁寻也挤进来,反问难亨正。
闻言,难亨正两眼一黑,怒骂道,“我当然能走!只是他为什么能走!”
“你且先别这么激动,也没人说过江大人不能走,你先入为主,却要人遂你的愿吗?”
“呵,当初太医就说江大人绝无再好的可能,江大人,藏而不报,可是欺君!你可对得起赏赐轮椅的官家!”难亨正恨恨道。
“也就是说,江大人腿不能好,是太医下的定论,你如今这样大火气,是斥责官家所派医师无能吗?”梁寻搓着下巴缓缓分析道。
难亨正带来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他的话明摆的是在给江沿下套,如今梁寻胡乱搅和一通,便成了自己在背后议论官家,传出去谁都能参他一下。
想到这,难亨正额头蒙上薄汗。
“呀,寒风袭衣,我身着薄绒褙子尚未能御寒,如今看来,大人身不惧寒,这凉风都能将您冻出汗来,这把年纪,这副躯体,果真让人惊羡。”梁寻的满眼都是惊奇。
“官家仁慈,恩赐轮椅乃是希望江大人能好生修养,少腿之疲,以待痊愈。怎么到了难大人嘴里,便成了官家有心让江大人真成残废,好配得上这把御赐的轮椅。”无关淡然接道。
“你……你们!”难亨正没话自证,只能怒不可竭。
“此话若是传出,那便是离间君臣,不知您可否担得起!”无关语气转硬。
“行,此事暂且揭过,可你恶意伤人,这由不得你抵赖!”难亨正指着江沿骂道。
“难大人可有食泻药?”梁寻伸手在鼻前扫了扫,满眼嫌弃的样子。
难亨正满脸疑惑看着梁寻,之后查了查身着的衣裳。
“你又想说什么。”
“不然这嘴为何……如何都歇不住。”
闻言,难亨正夺过身旁衙役的刀,身旁的肖以正反应很快,上前将梁寻拉到身后,出脚将拔出一半的刀踢回刀鞘。
处处碰壁,难亨正早没了耐心。
“抓抓抓!全给我抓回去!”
“等等!你抓人总要有凭据吧!平民布衣也由不得你这样轻贱!”无关说道。
难亨正转过身,满脸不可思议,伸手颤抖地指着梁寻。
“谁不想好好说话,你瞧瞧她那七窍玲珑的嘴,有没有留给人好好说话的余地!”
“好了,她现在不拆穿你……”
难亨正表情不受控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她现在不堵你话了,你说说江大人恶意伤人,伤了谁?”无关道。
“尚书之子,李瑜。”
闻言,肖以正,梁寻愣住,江沿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
无论身旁发生什么,他总独立于世俗之外。
随后,梁寻朝江沿投来满眼赞赏的眼神。
“不可能。”无关道,她了解江沿,尽管他素日一副文人书卷气,但做事怕是极其狠戾,以他的聪明才智,不至于愚蠢到这样明显给人找上门来。
而且,她们昨日日明明就说好的。
“咳咳。”梁寻心里雀跃,心想,这小子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有仇就要报,这才纯爷们!但他嘴上又开始找补,“闵塘这荒山野岭的小地方,尚书家的狗怕都嫌弃,放生都想不到跑这来,他儿子倒跑来了?县令,您老年纪也是大了,扯罪名也想不出个好的来。”
“呵,前几日你们在城门口与他发生口角这么快便忘了?!”
“哦——那厮是尚书之子?”梁寻装模作样,表情千变万化,“嘶,乡里野夫也比他争气些。等等!发生点口角?!”
难亨正狠狠盯着梁寻,看他如何掰扯。
“是个人,眼没瞎,耳没鸣的,都说不出当街打人是发生点口角这样的话。您瞧着像个人,莫不是有何隐疾?”
“你放肆!”
“就算是发生口角,你又如何证明人是大人所伤?”无关说。
梁寻和无关,一个明嘲,一个暗讽。
“李衙内家丁今早上门报官,他的四肢悉数被截断,还被灌下哑药!”
闻言,江沿在梁寻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他的目光也愈发热烈。
无关内心没有窃喜,也没有同情,她冷静发问:“要抓人,那就拿出证据来。”
“李衙内亲口指认江沿,衙门有义务将人带回去做调查。”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江大人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抵抗李瑜带来的那些壮丁,又是如何砍断的他的手脚?”无关质问道。
“也可以是指使。”难亨正看向肖以正。
“若如你所说,他与我是有直接恩怨,我来指使,岂不更合理?”
难亨正已经不耐烦,抬手示意,“呵,江大人,请吧。”
江沿从后腰拔出短剑,轻轻塞进无关的后腰,“别怕,无妨。”
话毕,便穿过人群朝门外去。
无关下意识反应,他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她追上前,短剑出鞘,无关不会武,手没有轻重,但速度很快,难亨正没反应过来,短剑便架在县令的耳下和脖颈旁。
“若你敢动用私刑,我也略微懂些剑法!”
也没给难亨正反应的时间,无关快速收回短剑,握在手旁。
难亨正忙抚上自己耳朵,惊慌地检查还在不在。
江沿回过头看到这一幕,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梁寻追出来,看见一边远去,还一边捂住耳朵的难亨正,他失声笑道,“哈哈哈,关关,可真有你的,素日看着不动口,原来是只动手!”
肖以正也在一旁傻笑。
“寻姐姐你别笑了,快帮我插回去,我怕伤着自己的腰。”
无关将短剑递出去,梁寻还是憋不住笑意,但还是帮她插回去。
“现在怎么办,就干等着?”梁寻问。
“江沿既然主动跟着去,他应该是有办法的。”肖以正道。
“就算他有,我也不想让他孤军奋战。”无关道。
“找我哥。”无关还是犹豫了一下,“我哥应该会有办法。”
在梁寻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杨铭筠的住处。
……
“在哪呢?我记得说的就是这里。”梁寻嘟囔道。
“在那!”肖以正突然指着拐角处那边巷子说道。
不是心有灵犀,是那户人家门口跪着让英。
无关没关心跪着的让英,径直走上台阶,欲敲门。
让英开口打断,“无关姑娘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再自以为是,给公子带来无妄之灾。”
“你是跟在杨铭筠身边的小厮吧,怎么学了个词就乱用,这么不会讲话,怪不得跪在这里。”梁寻说。
“你!”让英脸色难看。
无关并不理睬,上前叩门。
不久,杨铭筠将门打开,看见无关时先愣了一下,而后满眼担忧。
“身体好些了吗?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