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阁乐曲悠扬,歌舞升平。随着时辰偏移,宫女点燃四周烛火,烛光映在陆续呈上的菜品上,显得颜色颇为艳丽。
众臣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有人高声劝酒,有人轻言浅笑。
借着敬酒应酬的遮掩,镇南侯世子陆昭熙端着酒杯颇为自然走到段青阳面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举杯道:“敬王爷一杯。”
段青阳同样起身,微眯着眼,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压低道:“多谢世子相助。”
燕王楚王不在,周暄不便再坐回上首,而是寻了个角落的位置自斟自酌。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段青阳。
看到陆昭熙的动作,和两人嘴唇微动的低语,周暄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与怒气,静观其变。
景仁帝很快收到皇后的消息,宴席之上,他只得压抑满腔怒火,还得想办法圆过去。
果不其然,段青阳见内侍进出,直言问道:“陛下,不知可是我小女那边有何问题?”
景仁帝:“爱卿不必多虑,是方才的小姑娘醒了,说来也巧,那小姑娘朕虽是第一次见,算起来确同朕有些干系。”
干系?敏感的承恩侯皱眉询问:“不知是哪家女眷?”
“那姑娘姓蒋,乃是朕的恩师蒋太师的曾孙女。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真盘算起来,也是朕的干侄女。”
下首的群臣没有脑子不灵活的,皇帝当众指出蒋氏女身份并拉近关系,想来是有什么目的。
孟尚书抚须道:“老臣要是没记错,今科探花也是蒋太师曾孙,如此说来,是探花郎的姐姐吗?”
景仁帝颔首笑道:“孟爱卿说的不错,确实是姐弟。她今日随承恩侯世子的未来夫人进宫谢恩的,没想到遭此祸事,朕应当补偿她。”
承恩侯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居然是他家逆子惹出来的祸事。谁家儿郎被帝后赐婚,进宫谢恩多带个小娘子的。
承恩侯怒其不争,偏还要替他遮掩,憋屈道:“说来也是我家那逆子无事生非,陛下既要补偿蒋姑娘,侯府也当尽一份心。”
其他人扯扯嘴角。谁人不知承恩侯府富甲天下,只要不越过皇帝的奖赏,多少他都拿得出来。
景仁帝颔首笑道:“祝爱卿有心了。”
皇后亲自查看过小果子的尸首,眼见天色已晚,一时半会拿不出结果来,也不好耽误了宴席。
能稳坐后位多年的她,很快调整脸上神色,温言道:“此事暂时到此为止,你们切不可无端猜测再生事端,时候不早,都随我去赴宴吧!”
荣安向门口张望两眼,狐疑道:“奇怪,四哥怎么还未回来?”
楚王讥讽:“晟哥儿那样子,莫不是被那小姑娘勾走了魂?”
“齐昊,慎言!”皇后沉了脸色,“那可是蒋太师的曾孙女。”
楚王内心腹诽:不过是顶着太师名号的没落官眷而已。
“母后!”齐晟大步流星踏入殿门,视线扫过楚王,冷眼道:“母后,方才我去审问了小果子相熟的所有人,有人指出,他曾经得过长春宫管事的相助。”
“胡说,什么小果子,本王根本没见过。”齐晟张口就冲着他来,楚王怒气冲冲不甘示弱。
“三哥急什么,我只是说了长春宫,可并未说同三哥有什么干系。”
话虽如此说,可陆贵妃今日并不在场,而作为陆贵妃的亲儿子齐昊就有莫大的嫌疑。
淳安公主本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傲姿态,听到矛头指向母妃,也坐不住了。
她咄咄道:“没凭没据的话而已,四哥可不要胡乱泼脏水。我和三哥同长宁郡主可是头一次见面,无缘无故害她作甚?”
楚王冷哼:“不错,就算那什么果子狸子真受过长春宫的恩又如何,母妃一向为人友善,不知多少宫女、内侍都受过她的恩惠,难不成因此还有错不成!”
楚王和淳安一番话有理有据,燕王暗暗捏紧拳头,自知没有实证,说多了也白搭。
祝皇后见状,沉了脸色:“都是兄弟姐妹,当众吵闹成何体统,是要你们父皇将你们都罚一遍吗?”
她缓了脸色:“晟儿,此事本宫自有决断,你勿要再纠缠。行了,陛下那边都开席了,随我同去。”
“雪雁,带长宁郡主梳妆一番,随后带过来。”
皇后身旁的宫女应声:“是。”
季希音垂眉敛目,按下所有心思,规规矩矩福身一礼,随雪雁往隔壁屋子去。
走之前,不经意递了个眼神给叶蓁蓁,叶蓁蓁颇为悻悻,在皇后眼皮底下也不敢造次,只能同她眨眨眼。
祝玉卿亦乖觉地起身道:“姑母,您看我和蓁蓁如何安排?”
他今日是厚着脸皮来的,没有皇后发话,可不敢真做主前往赴宴。
皇后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来都来了,本宫难不成会不给你一张席案。”
祝玉卿立马顺杆子爬,嬉皮笑脸:“就知晓姑母最疼侄儿。”
皇后忽地想起什么,对叶蓁蓁招手:“叶大娘子,上前来,本宫还未好好看看你。”
叶蓁蓁身子一僵,颇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窘态,扭捏着上前。
得亏她娘前些日子请了宫中教养嬷嬷纠正她的礼仪,此刻上前行礼,一举一动也不输世家贵女半分。
皇后瞧她仪态,挑不出什么错处,总算又满意几分。
先是夸她一番温婉大方,举止伶俐。
复又谆谆提点道:“听闻你母亲是蒋太师侄孙女,乃京中夫人中礼仪典范的表率,本宫知晓她教出来的女儿必然也是立得起的。”
“玉卿生性散漫爱胡闹,望你日后能劝住他,夫妻夫妻,要齐力才行。”
随后又命梅枝稍后回宫取她的八宝头面来,要送给叶蓁蓁做见面礼。
叶蓁蓁一听就知晓是贵重首饰,忙跪地红着脸磕头谢恩。
撷芳阁内群臣宴饮,气氛颇好。
景仁帝没有皇族兄弟在场,殿内除了两位相爷,就属承恩侯和定国公最为尊贵。
承恩侯脸颊微红,一看就知喝了不少酒。
他摇摇晃晃起身,举杯向对坐的段青阳道:“段王爷,贵国珠宝玉石颇为珍贵,令人惊叹,不知本侯可有机会同贵国相交。”
段青阳也知承恩侯府生意遍布大齐,百瑶国地处偏僻,路途难寻,往年两国互商艰难,想要获利的商人往往要铤而走险。
要是承恩侯愿意出资修路,不失为一步好棋。
一旁的定国公颇为不屑地腹诽:这老匹夫,做生意做到宫里来了。
定国公世子萧临羡今日得陛下恩准无须当值,却沉着脸色坐在席案上只顾喝酒。
定国公不喜亲儿,但也不想在宫宴上落了脸面,低声斥责:“少喝些,你瞧瞧你的样子,像什么样儿!”
萧临羡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贴近亲父,冷嘲热讽:“我还能像谁,不就是像你的样儿。”
定国公气极,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偏又发作不得,干脆起身去别桌敬酒畅谈。
眼不见心不烦。
萧临羡视线掠过坐在角落的周暄,不禁自嘲:不久前还取笑他想赢得美人心,偏偏作茧自缚,没想到轮到了自己。
陆昭然被禁足闺房,他近日有意求见侯夫人,却吃了闭门羹。人已被关了许久,也不知为了何事,该如何得见?
他视线轻移,落在陆昭熙的身上。
看来是时候去会会他了。
陆昭熙瞬息察觉到有人打量,敏锐的眼光横扫过来,泛着锐利的光。
是他?
忽闻内侍高声禀报:“皇后娘娘到!”
殿上众人说话声音顿时小了下来。
皇后温婉含笑同众臣寒暄,面上瞧不出半分不悦,颇为自然的回到上首座位,余下几位公主皇子纷纷落座。
走在最后的祝玉卿和叶蓁蓁不免再次跪倒请安,向皇帝感谢赐婚之恩。
景仁帝取笑了他一番,又同皇后一样,赏赐两人。
下首的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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