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姜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上前一步，将铁盒子重重放在村长家的八仙桌上，金属盒与木桌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惊得桌上的煤油灯都晃了晃：“二狗子和李三都亲口承认了，人赃并获，村长您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富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他知道证据确凿，可苏雅丽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就算犯了错，他也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更何况偷药嫁祸可不是小事，一旦传出去，不仅苏雅丽的名声毁了，他这个村长的脸面也无处搁。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张富贵硬着头皮狡辩，声音却比刚才弱了几分：“二狗子和李三肯定是被你逼供的，他们的话不能信！至于这盘尼西林，说不定是你自己藏起来，故意栽赃给小丽的！”
“栽赃？”姜至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看向张富贵。
“村长，您这话可得想清楚了再说。卫生所的门窗是二狗子撬的，现场还留着他的烟蒂和脚印，这些都是铁证。您要是非要护着苏雅丽，那咱们就只能请公社的公安同志来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在撒谎！”
“公安同志”四个字一出，张富贵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虽然是村长，在村里能说一不二，可真要闹到公社公安那里，他可没底气。
毕竟苏雅丽偷药嫁祸是事实，一旦公安介入调查，迟早会查出真相，到时候别说护不住女儿，他这个村长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可他还是不甘心，咬着牙说：“就算……就算小丽真的有错，那也是小孩子不懂事，知错能改就行了，没必要闹到公安那里去。”
“小孩子不懂事？”姜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苏雅丽都快二十岁了，还能算小孩子？她故意偷药嫁祸，毁人清白，这要是在城里，早就被抓起来了！村长您要是执意包庇，那我就只能怀疑，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甚至还帮着苏雅丽一起隐瞒？”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张富贵心上。
他下意识地避开姜至的目光，眼神闪烁不定。
其实他昨天就隐约觉得苏雅丽不对劲，可当时没往深处想，现在被姜至这么一逼问，心里顿时慌了。
姜至看他神色松动，知道是时候拿出最后的筹码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放在张富贵面前，声音冷得像冰：“对了，村长，我这里还有一份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张富贵疑惑地拿起本子，翻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近半年来村里公款的收支明细，从修路的拨款到公社下发的救济粮，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标注了哪些款项去向不明，哪些物资被人私自挪用。
——这些都是陈最之前在卫生所整理资料时无意间发现的，后来特意告诉了姜至，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张富贵的声音都在发抖，手里的本子差点掉在地上。
这些账目他一直藏得严严实实，本以为没人会发现，没想到竟然被姜至拿到了手。
“怎么拿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账目是真是假。”姜至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村长，您要是今天不给我和阿最一个说法，不公开让苏雅丽道歉，那我不仅要去公社找公安同志，还要把这份账目交给公社纪检委的同志，让他们好好查查咱们村的公款到底去哪儿了！”
这话彻底击垮了张富贵的心理防线。
他不怕姜至闹到公安那里，大不了他找关系疏通一下，可他怕姜至把账目交给纪检委。
一旦纪检委介入调查，他这些年挪用公款、中饱私囊的事情就会彻底曝光，到时候别说村长的位置保不住，他还得坐牢。
张富贵看着眼前的账本，又看了看姜至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声音沙哑地说：“你……你想怎么样？”
姜至见他终于松口，心里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严肃。
“第一，明天一早，您必须召集全村村民，让苏雅丽当众给阿最道歉，还他清白；第二，李三和二狗子偷药嫁祸，必须受到惩罚，按照村里的规矩，罚他们在村里的晒谷场劳动半个月，并且赔偿卫生所的损失；第三，您必须保证，以后严格约束苏雅丽，不准她再在村里惹是生非，否则下次我绝不会再姑息！”
张富贵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明天一早，我就召集村民，让小丽给陈最道歉。李三和二狗子，也按照你说的惩罚。”
姜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收起账本和铁盒子：“村长，希望您说到做到。要是明天苏雅丽没来道歉，或者您敢私下包庇他们，那咱们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张富贵一眼，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对了，村长，这份账目我还有备份，您最好别想着报复我或者阿最，否则后果您应该清楚。”
张富贵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
他知道，经过这件事，他在村里的威望肯定会大受影响，而苏家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姜至走出村长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林小满还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去：“姜至姐，怎么样了？村长答应了吗？”
姜至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答应了，明天一早就让苏雅丽当众道歉，还阿最清白。”
林小满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这下陈大哥终于不用被人怀疑了！”
两人并肩往家走，路上的村民渐渐多了起来。
姜至看着眼前熟悉的村庄，心里满是感慨。
她知道，这次能成功让村长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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