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子弹,正中射击姜槐的心窝。
什么叫扮作她喜欢的样子,什么叫告诉了她一点心事。
他就半蹲在她的面前,一双眼眸泛红,夹杂着血丝和倦意,还有浓浓的,烙烫人心的灼热,几乎要把她的面颊、她的眼眸,都击穿似的。
可落到嘴边却说,只是想让她好好的吃顿饭而已。
多么聪明的沈砚周啊,摸透她所有脾性的沈砚周。
那时候她不过十四五岁,他也是这般,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不争不抢,任由沈鹏飞欺负着他。
十七八岁的人,明明站起来已经比沈鹏飞要高上不少,却敛着眸,一双手因为处理家务,指头肿胀,掌心泛白。
姜槐那时候读多了金庸,最爱他笔下的郭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又因了沈鹏飞对她的偏爱,自然仰着脖子冲上前去,替沈崇说了不少的话。
后来在没有他消息的六年里,她曾想过她的“仗义所为”,在不喜欢她的人的眼里,应该被称作“多管闲事”。
所以她无数次告诫自己,对沈砚周的多管闲事,要适可而止。
可现如今他依旧这般,破碎着等待她的救赎似的。
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
他不是高中时候清风霁月的沈崇,也不是她在机场“偶遇”的沈先生。
他现在在这里,像是一个渴求她爱的,卑微又让人沉迷,好像这一幕也是他精心策划的,诱着她沉入陷阱的猎人。
她是兔子、是鹿、是刺猬,不论是什么,都逃不出猎人掌心的猎物。
他可以乔装打扮成任何的模样,每一个模样都在向她招手,告诉她,你的心不论飘到哪里,我都可以牵绳拽回。
心紧紧的皱起,酸涩又颤抖,连带着指尖和人都微微颤动。
可她还是没出息的,对他说不出一句话。
不论是疑问的、肯定的、还是拒绝的。
她甚至只能任由他替她穿上拖鞋,然后乖乖的起身,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去。
下意识的被客厅的光亮刺到了眼,用手挡了挡,而后发现,他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一天过得当真颓废。
窝在书房里一整天,没有移动过地方。
她逃避似的把自己隔绝在世界的外面,现在又被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沈砚周带了几个精致的瓷碗瓷盘,放在保温袋里,现下一个个向外拿。
只一眼就觉得熟悉。
是那家号称排号半年开外的南苑餐厅,好吃到迷糊人的那家。
姜槐的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噜”了一声,惹得眼前的男人勾了唇角。
他今天分明就是故意的,虽说是七月天,可他穿着白T黑裤,怎么都配不上身份,更何况头发微微散落在额前,是他高中时候最常打理的发型。
她曾一度偷窥过,觉得这个哥哥看似冷漠,其实闷骚的很,不然为什么日日打扮的都和电视里的精致人儿似的,就是那头发,都要花大力气的。
可攀在门边看了才发现,沈砚周只是用手沾了水,散去大半,余留的湿意从额前向后梳去,而后大手在发顶松松缝,竟然当真能保持一整天。
是个连头发丝都优待他的男人。
勾着唇,眼底挂笑的样子,和那年她疯狂迷恋的样子一模一样。
骨节分明,细长有力的手指递了筷子过去,“试一下,是不是上次喜欢的味道。”
姜槐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夹了一块小排骨。
椒香酥脆,外皮是去了油的脆壳,里面却是汁水丰盈的嫩肉,一口下去咸香椒麻,又带了一抹淡淡的酸甜,缓解了肉的腻。
放了这么久仍旧保持着刚刚出锅时的口感,绝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只怕沈砚周从南苑过来,一秒都没有耽搁。
这样想着,那颗本就跌跌撞撞,看到他都会不稳定的心,软酸温热,搅得胸腔和喉头都是哽咽。
眼底先红了起来,继而是鼻头,顶上头的酸意,根本无法控制。
牙齿抵着肉,细细慢嚼,眼泪就落了下来。
还真是没出息的很。
姜槐想偷着把泪水抹净,却已经有长臂伸来,质地柔软的面巾纸擦过泪滴,晕出一片的水渍。
“不都说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还哭了。”
这话一说,姜槐哭得越发厉害,放下了所有克制似的,干脆哭出声来。
扁着嘴,咬着唇,呜咽呜咽的,赖皮的猫似的。
满腹委屈。
沈砚周故作不解,“不是喜欢我吗,听了那些话还不开心了?”
姜槐眼眸一怔,瞪大幼圆的眼,嘴硬的辩白,“谁喜欢你了?我才不喜欢你。”
“好,”他笑的越发的浓郁,周身上下都是愉悦,“既然槐槐不喜欢我喜欢你,那我就不喜欢了好不好?”
这是什么颠倒黑白,逻辑不分的话语。
她都哭得这么伤心了,他竟然还可以笑得那么好看。
一颗醋包心被撩拨的早就没了方向,人也没了主见。
只顾着让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人还喘着气,抽泣着,想打他,想骂他,想把这些年的所有情绪发泄出来,可话到喉头,就一句都说不出口。
最后有些愤愤的,撇着嘴生气,“你才不喜欢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沈砚周用勺子把刚刚滚烫的热汤搅动着放凉,手摸了摸碗壁,感受到降了下来,这才端了张正经的脸庞,取了小碗,给她舀了碗汤。
“好了,先吃饭好吗?吃完了随便我们槐槐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槐擦了泪,接了碗过去,一口一口的耐着性子的喝了小半碗。
又吃了几口用牛骨汤煨好,收汁进味的茼蒿,奇妙的口感,让人惊喜。
这才温的一颗心熨帖了不少。
主食是手捏褶的迷你小肉包,鸡油菌羊肚菌切丁,裹了打成肉泥的和牛肉,一口一个,吃得姜槐开了胃。
空了一天的肚子这才精神起来。
第六个小包子要下肚的时候,被沈砚周伸手拦了拦,“如果喜欢再让店里做就是了,晚上吃这么多,不好消化。”
“哦,”她老老实实的把包子放下,又吃了块小排骨,这才放下了筷子。
大抵是十六岁的时候,曾经因为爱美饿肚子,减了几天肥,后来体育课上八百米的最后冲刺阶段,腿软躺到草坪上的事情,被同学们传的神乎其神。
最多的是说,姜槐突然晕倒,得了怪病。
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沈砚周的耳朵里,但凡他在家的日子里,总要盯着她把一日三餐吃的齐全。
现在想起来,好像他从回来开始,就对她吃饭这件事情分外的上心,变着花样的带她去吃些好吃的东西。
这好像确实是喜欢一个人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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