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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一辈子

小说:

暗恋夏夜

作者:

喜粒

分类:

古典言情

姜槐是逃跑的。

真正意义上的逃跑。

几乎是落荒而逃,推了沈砚周就往门口跑,鞋都没有换。

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跟了个什么牛鬼蛇神,要了她的命似的。

但也的确要要人命了,沈砚周说的那还是人话嘛!

什么叫第一次姨妈巾都是他给买的。

姜槐的脸红透了,半响缓不过来,好难得路上拦了个车,坐在车里时,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作响。

不过就是她例假来的比旁的女孩儿晚一些,可能是瘦的缘故,发育的慢,十四岁初潮,偏偏姜淑云不在家。

彼时沈砚周刚刚搬到鱼岸苑不久,两个人话都没说上几句,只跟着父母吃了几顿饭,生的很。

但姜槐没办法,裤子已经湿透,垫了卫生纸,翻箱倒柜的也没在家里找到姜淑云用的东西,最后被逼的无奈,才敲了二楼的门。

十七岁的少年,抽条拔节似的笔挺好看,站在门口,看着小姑娘一张窘迫的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能帮我买个那个吗?”

周敬婉离家早,沈砚周七八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四处规培,平日里更是很少和女生接触,根本不知道姜槐口中的那个是什么。

两个人打了半天的谜语,最后还是姜槐涨红的一张脸,闭着眼,咬着牙说道:“我流血了,需要卫生巾。”

沈崇的脸,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再老成的少年,第一次替女生买这样的东西,也会羞的有些无措,再被老板调侃一句,“买给女朋友啊。”

就越发的尴尬,最后给姜槐拿回来时,几乎是两个烧的通红的苹果互相对望。

这实在是一段不值得回忆的过往,也是只有彼此才知晓的回忆。

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现如今被他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姜槐有一种再也不要见他的冲动。

沈砚周疯了。

这是姜槐给他的唯一定义。

她这个事事周全,沉稳老练的哥哥疯了。

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

若是她不逃跑,她能感受到下一秒沈砚周就会吻上来的冲动。

甚至,或许会进一步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她的脑子在这一刻分外的清晰。

沈砚周喜欢她,想要占有她的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

暂且不说沈砚周喜欢她这件事情,在她的想象中,沈砚周是漠然的、疏离的、寡情的。

他就算是恋爱,也一定是拉手拥抱,连接吻都会觉得玷污了他似的,更别说再进一步的事情。

沈砚周那张脸就写着“性冷淡”三个字。

可今晚在他的眼睛里,姜槐分明看到了化不开的浓欲。

像要把她吃掉的眼神。

错了错了,所有的都错了。

她长呼一口气,掌心贴住脸,一点点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和沈砚周,是不能在一起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太复杂,牵绊也多,姜淑云和沈鹏飞就算没有领证,事实婚姻也已经存在,亲朋邻里谁人不知他们的关系,更恍若同学老师。

就算他们未来不留在湾桐市,父母又要如何做人。更何况,哪怕他们不管不顾的在一起,日后再分开,要如何面对父母和周遭。

所有的,都是问题。

她都可以思考得到的问题,沈砚周又如何会不知道。

他那样聪明到走一步想十步的人,只怕是算好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这样再想下去,那栋她梦中的老洋房、离公司一步之遥的万徽荣华的房子,以及他嵌入她最近生活中的每一秒,都是他提前做好的准备。

沈砚周是带了目的回来的。

这个目的里,有她。

“姑娘,到了,这个小区我们进不去。”

网约车停在万徽荣华的小区门口,姜槐看了眼严防死守的大门,付了款,谢过了司机,在门口站了半响。

有保安走过来问询,“您好女士,需要帮忙吗?”

一米八五的身高,宽肩窄腰,不愧是奢华小区,她低眸轻笑,就连门口的牌面,拉出去都会引人注目的帅气。

这样的小区,怎么也不会让严会桉就平白扔在这里等她居住。

每一步都像是陷阱,等着她不自知的掉入。

明明已经累到人只想瘫在床上,可真的回到房间,她却怎么都无法闭上眼。

想的最多的,是二十岁的沈崇。

那一年姜槐高三。

从北青市到湾桐市,动车需要四个小时,再打车回到鱼岸苑,需要大半个小时,更不要说从青大到北青市动车站,地铁都要中转两次。

可他雷打不动的,会在每周六的早晨,端着早饭出现在四楼。

最初姜淑云还会给他开门,后来久了,干脆给他配了钥匙,偶尔有姜槐睡懒觉的时候,挣扎着醒来,看到的是沈崇在客厅看书。

日光下的人看的专注。

密密麻麻复杂的公式和专业书,都是她看不懂也学不进去的内容。

或许是高三的压力,亦或许是十八岁的荷尔蒙分泌的意外旺盛,那一年,是姜槐的暗恋最汹涌澎湃的一年。

只是看着他,都会控制不住内心的躁动。

更别说贴进他时,那份无可抑制的生理性喜欢,要靠着沉默和冷漠来克制自己。

而那一年,也是沈崇压力最大的一年。

他出奇的安静。

他们像是默契的隔绝掉了少年时期的亲密,一夜之间蜕化成了成熟疏离的关系。

他讲,她听,半点没有多余的话语。

所以在后来姜槐躲在北青市男生宿舍楼下,哭得不能自己也等不了一个“生日快乐”时,这一整年的冷漠被彻底放大,贯穿了她的整个少女时期。

她开始觉得,沈崇是讨厌她的。

她沉浸在了自己假想的故事里。

这个故事里,她是抢夺了他为数不多亲情的恶女,是让十七岁的他周而复始的照顾的累赘,是他视如负累,不愿再多言一句的妹妹。

她在这六年里反复咀嚼,少女的暗恋缀满了夏季连绵不绝的雨水,潮湿、闷热又蝉鸣嘈杂。

过往他们一起生活的四年被掩盖,变成了泥泞。

她接受了她的哥哥,一辈子都只能是哥哥的事实。

可现在,他仿佛在告诉她。

他爱她,他爱过她。

这一晚上,姜槐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面没有沈砚周,但有个甩不掉的野鬼,幽幽的跟在她的身后。

野鬼没有脸,只是一缕孤魂,不论白天黑夜的缠绕着她。

它亲她,吻她,不知疲倦,不知停歇,贪婪又满足的,把她占为己有。

梦里的最后,她失控的大哭问它,要如何才能不要缠着她。

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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