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剧烈跃动,朱时宜悄悄抬眼。
男人黑瞳晦暗,直直的目光,尽显认真。
他单手裹紧衣襟,另一只手拎着两个背包。
朱时宜唇角轻动:“你不用......”
她惊觉自己声音在抖。
细细的雨丝纷纷扬扬,混着潮湿的暧昧,粘粘腻腻。
“特殊时期,不能着凉。”潘岳语气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朱时宜稳住气息,“我怕你着凉。”
她赶忙将伞向前偏些。
“你快穿回去吧。”她撇下外套。
“不用。”潘岳伸臂,一把将外套拢紧。
心像盛满蜜糖的玻璃灌,汩汩冒着泡,朱时宜低头瞧了眼,她笑出声:“我这样多走两步,地都能拖干。”
潘岳掀起眼,又别开。
他这大衣,她穿着,将将快拖地。
思绪随风微妙流转,潘岳敛下睫,侧身,抬抬下巴示意:“去那边。”
看了眼路边的花坛,朱时宜没明白,但她莫名迈步。
潘岳偏头:“上去。”
花坛边缘有一定面积,也有不拘小节的行人,会坐在这块地。
这里当然也能站住人。
朱时宜隐约有了猜测。
她忍不住浅浅试探:“......要干嘛?”
路灯幽暗昏黄,潘岳如灯塔,屹立边上。
朱时宜抬眼,雨帘幕后,暖光晕成模糊团状,水雾吞噬光的轨迹,唯独映出他。
男人眉宇硬朗,此刻,眸间却异常温和亲人。
朱时宜:......
她下意识探头,想瞧仔细些。
“......”潘岳错开眼,他转身,微微伏腰,“上来。”
心倏地一颤。
“那个......”朱时宜大脑宕机,“其实也不用。”
言语骤然停滞。
感觉永远骗不了人。
她,是想的。
潘岳直起腰,转头。
朱时宜抿抿唇,有些后悔。
她在装什么?干嘛要拒绝啊!万一他当真了呢。
“照顾老弱病残,是社会该尽的职责。”潘岳声调未改。
朱时宜:?
“你说谁老弱病残,”鼻尖逸出一声轻嗤,她带点傲娇,“你才老。”
“你是病,”潘岳轻笑,微微拖了点音尾,他拍拍肩,“确定要在这里纠结,不是冷?”
风急雨密,行人匆匆。
偶有人路过他们站定这处,还会瞥来几眼。
小腹暗暗叫嚣,朱时宜咬着唇,心一狠,踏上花坛。
“你先把包给我,”她伸手,“不然你不太好背。”
潘岳顿了顿,低头,递过她的背包:“你背一个就行。”
朱时宜接过背上,又勾勾手示意:“两个都给我吧。”
潘岳不言,他伏低身。
男人背脊宽厚如山。
朱时宜咽了咽口水,踮起脚,缓缓伸手,扶上那双肩。
潘岳搂住她膝窝,轻轻往上提。
身体一瞬失控,朱时宜下意识伸臂,搂上面前之人脖颈。
潘岳背脊一僵,他动动手臂,平衡住重力,缓缓迈步,没敢偏头。
手背触碰的温度滚烫,朱时宜不习惯地松些力道,虚妄的情愫顿然攀升。
她控制着力道,不敢放纵呼吸。
手臂不自收得更紧,她明白,虚妄的情愫,叫不舍。
夜风穿廊过,檐雨滴答中。
潘岳背着朱时宜,步伐很稳。
朱时宜一手撑稳伞,僵着身。
不明的沉默在夜色间发酵。
余光闪过丝光。
朱时宜偏头,一辆电瓶在不远的身后。
她赶忙拍拍潘岳:“往右点,小心车。”
“好。”潘岳向路右侧靠。
柔和的声音掠过耳畔,轻轻地、酥酥地。
朱时宜红了耳根。
她还是不舍得,放弃他。
眼神不可控制乱飘,越过头顶山峰,趟过颈侧流水,最终,定格在山谷般狭长的臂间。
潘岳手臂搂着她腿弯,手肘处,还挂着他的背包。
朱时宜略有不安:“你还行吗?会不会太累了。”
“......没什么不行。”
“要不你把包给我吧,我拿着,你手上会省力一点。”
“没事。”潘岳轻声。
朱时宜咬着唇,温温吞吞:“......我重吗?”
她赶紧低下头,看看自己衣服:“就是我今天穿得可能有点多,你知道吧,毛衣嘛,就会比较重,对——”
“还有我的包!”朱时宜提高声响,“我的包差不多有二十斤,嗯。”
她笑了,开始抽风:“还有你的伞,加上你的大衣,这两个加起来,起码三十斤。”
潘岳:......
他弯了弯唇,浓烈的情绪跌进眼底,一瞬压入深潭。
“不重,”潘岳无奈,“这点重量,都做不上力量训练。”
朱时宜缓口气,又提起:“那你冷吗?”
“不冷。”
“真的吗?”
“真的。”
她弯弯手腕,悄悄贴上他的肌肤。
是熟悉的,温凉。
朱时宜不确定潘岳冷不冷,她拢了拢大衣,给他肩头也盖上些。
“对了!”朱时宜一咋呼,“晚饭我们没怎么好好吃,你饿吗?”
潘岳:......
小姑娘。一刻不得安生。
未尽之言咽作叹息,潘岳稍偏脑袋,耐心压下声:“不饿。”
“那你渴吗?”
“不渴。”
“你困吗?”
“不困。”
朱时宜笑出声,来了劲:“那你开心吗?”
“不......”潘岳一顿,“还行。”
仗着对方看不见,朱时宜嘟着唇,夹着声:“不行?”
潘岳失笑:“口误。”
朱时宜得寸进尺:“只是还行吗?”
潘岳步履一顿,又恢复如常。
“......那你呢?”
他挑起音尾,朦胧夜色间,莫名勾人。
朱时宜压着笑意,轻哼声:“我也......还行吧。”
她微微紧了紧臂,稍沉身。
胸前山脊,如她所料,是温暖的;
却也出乎意料,他的后背,亦是柔软的。
朱时宜努力控制呼吸频率,稳住心跳。
脚下,是一片虚空,身体却并不失重。
鼻尖飘悠着淡淡的清香,凉凉的。
不对,好像是温暖的。朱时宜说不清。
是荷尔蒙的味道,舒缓、安心,却又热情,似星火燎原,有如炙烤。
宜人的温度近在咫尺,心路幽暗,曲径深处,贪婪悄然蜿蜒攀升。
身体遵循引力缓缓下滑,潘岳收紧大臂,朝上掂了下。
朱时宜指尖一颤。
细雨扑簌簌地下。
她软下身,放任力道下压,小腹紧紧贴上潘岳后背。
如果说,他的后背是一座山,朱时宜觉得,一定是火山,温热、滚烫。
温暖是一道镇痛剂,侠忽间,痛经好像也缓解些。
朱时宜偷偷捻了捻指尖,克制欲念发邪。
她问出了坏心情的源泉:“你......相亲的感觉如何?”
潘岳呼吸一滞。
“没什么感觉。”
朱时宜焦心,只是没感觉?那就是不讨厌,还能处?
好奇心如雨,滋润土壤,开出新芽。她捱不住试探:“你昨天又去相亲了吗?”
“没有。”
朱时宜稍宽心:“那是工作?”
“也不是。”
“那你去干嘛了。”她摸不着头脑。
“我......”
潘岳一瞬失声。
胃口吊到嗓子眼,朱时宜急死了,心一铁:“你什么?”
潘岳轻轻咳了两声:“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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