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朱时宜决定自己搭地铁,去锦蓉老城区的元宵花灯节凑个热闹。
潘岳说要陪她,可他晚上有饭局,只能等饭局结束,晚点再去接她。
元宵灯会还挺有趣,套圈儿、卖汤圆、猜谜语,灯火辉煌,好不热闹。可来人皆是三两结伴,独行人群之中,不免觉着孤独。
腿脚泛酸,朱时宜随便找了个甜品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碗小汤圆。
也不知道潘岳忙完没。
谁家小情侣刚在一起就要分别?
虽然这道分别,只有这么几小时。
潘岳真是忙,周六、元宵佳节,还得应酬。
......
锦蓉夜生活发达,八点过半,长街喧闹不减反增,甜品店渐渐满客,更显角落孤身。
朱时宜耐不住了,想给潘岳发信息,名为“A”的电话恰巧打进,好似心有灵犀。
“地址发我。”一接起电话,潘岳招呼也没打就是一句。
他这是到了?
朱时宜的心小小雀跃了下:“你在哪呢?我就在门口这边的甜品铺,紫色招牌,叫这个......”
“看到你了。”一阵声响拨开周遭喧闹,合着电子设备里的磁音钻入耳畔,又听“叮”的一声,对方挂断电话。
朱时宜愣了下,随眼侧目,一道宽大的身影伫立身旁。
......
“我还以为你很晚才能到呢。”
“今天是元宵,供应商那边也想快点回家。”
面对面与潘岳坐下,朱时宜眼巴巴盯着潘岳,怎么也看不够。
“我刚拍了好多图片,你看这个小鱼灯,长得可萌了!还有这个小孩,打扮得好乖!还有这个......” 她兴奋地翻着相册,将心之所念全盘分享。
虽只是些不值一提的琐事,可潘岳听得极其认真,末了才问一句:“怎么当时不发信息说?”
“那不是怕打扰你嘛。”
“对了!”女孩一激灵,笑得开怀,“还有个大叔,他在这cos财神爷!哎呀我竟然忘了拍!好可惜,没让你也看一看,沾沾财神爷的喜气!”
“没事,”潘岳弯着眼眸,静静注视着眼前女孩,心里不是滋味儿。指尖紧了紧,他用力揉了下她的头,“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朱时宜脖子一缩,鼓着不满的小情绪控诉:“不准摸我头!”
潘岳笑意未减:“好。”
紧接又揉了下她。
朱时宜:......喂!
这是在好什么?
眼睛朝上,她气鼓鼓地捋了捋碎发,决定把潘岳当朱时杰看待,不和小弟弟计较。
“晚上吃饱了吗,”朱时宜扫开桌面二维码,“要不要给你点个甜点?”
“不用,”潘岳低眸瞧了眼,“你吃就好。”
“我也不想吃了,有点腻。”
潘岳一声不吭挪过碗,自然而然把她剩的小半碗汤圆解决掉。
朱时宜脸红了红。
这算间接接吻吗?
虽然她有前男友,但她只会耍点嘴皮子功夫,在这之前,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心底默默腹诽。
真是没想到,潘岳这个母单,话都不好意思说两句,却这么主动!
思绪随风渐渐飘远。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今晚,潘岳很有可能亲她啊!
朱时宜一瞬坐正,偷偷抿唇。
真香啊!
这就是闷骚男吗?真是极品,居然给她谈到了!
逛灯会一路上,一想到潘岳随时可能会亲她,朱时宜就羞得不敢直视,心里却期待到叫嚣:
快!快来!快亲我!
麻溜的赶紧的!
不用对我客气!
......
然而。
潘岳已然送她到了学校门口,她都没碰着潘岳一个嘴皮儿。
“不早了,回去吧。”潘岳靠着车门,冲她摆摆手。
遐想一晚的画面连个影儿都没见。朱时宜不甘心,她摇摇头,扑进他的大衣,糯着鼻音无理取闹:“不要。你赶我走。”
怀抱之人无奈:“你宿舍有门禁。”
“来得及,”朱时宜搂得更紧了,“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没有不爱你。”
“你都没有哭!”朱时宜假装嚎啕,胡言乱语,“你都没有不舍得我!”
“我没有不舍得你。”
朱时宜:......
这是什么直男的固定句式吗?
摩羯男,闷得要死,只会说人机话!
“你都不说爱我,也不说舍不得我。”
还不亲我!!!
朱时宜越想越气,一把推开他的怀抱,脑袋往旁一偏,抱胸生闷气,就差没躲在角落画圈圈。
潘岳有些无措。他想看着她的脸,可他一转过去,朱时宜立马就躲开,再偏个角度追,她直接转大半圈,就是要背过身。
潘岳有些慌了,一把抓住她的肩,将人掰正:“真哭了?”
“噗——”朱时宜憋不住,直接笑出声。
“什么呀!”她不知所措地捂着脸,“你咋那么逗。”
世界上真有男人能直成这样吗?
潘岳松了口气,摇摇头,一把勾过朱时宜,将她搂紧。
闻着他身上的清清淡淡的香,朱时宜悄然闭眼,很安心。
“说想我。”她撒着娇命令。
她感到腰间力道紧了紧,力道的主人,却不吭声。
朱时宜不满地仰起脑袋:“要你说句话,有这么难吗?”
潘岳微垂眸,凝视着她黑润润的眼睛,手忽然覆上她后脑,往胸前一摁。
“明晚有时间吗。”他温声问。
“......有。”耳朵贴上他的胸口,倾听那略微急促的心跳。
“想吃什么,明晚我来接你。”
“都行。”
“好。”
朱时宜觉着舒服极了,不由蹭了蹭:“就不能早点来接我吗。”
她想一直黏着他。
只要能见面,她情愿早早起床。
“白天有工作要处理。”
朱时宜只得作罢。
周日还要工作,她男朋友命好苦。
......
晚间,床上。
朱时宜辗转反侧,明明折腾了一天,身体疲累酸软,大脑却无比精神。
短短一天之内,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
这一切太过美好、太过顺利,隐隐约约之中,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脑海不由忆起昨晚的潘岳。
他大晚上奔赴千里,又是给钱又是这那的,像是背水一战,不太正常。
他还说什么......囚徒困境?
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家庭条件、经济状况、博弈......
朱时宜想起潘岳说过的话:博弈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平衡。
他说,无论她怎么选,他永远都会选择合作。这就意味着,在他们的感情里,无论她选合作还是背叛,他都会坚定地选择她,哪怕牺牲利益。
这种结果,并没有达到平衡。
他这样,容易吃亏。
朱时宜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是感动吗?是心疼吗?
有,但不全是。
世界上有数不清的男人,追你的时候,都是口口声声说什么“永远会爱你”、“我不会背叛你”、“我要把我的一辈子都给你”。
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可能是的。
起码当下,他们说出口的这一瞬间,是真诚的。
况且朱时宜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虽然大概率不多,但她相信,潘岳就是其中的一个。
为什么相信?
可能因为,他这个人,说不出那些口口声声的话。
他脚踏实地,做事有条不紊,待人接物都有一整套自己的思维逻辑——吃饭要算营养比例、运动讲究身体运行,什么蛋白质、胰岛素、皮质醇、卡路里,还有各种博弈机制。
这些客观至极、又符合世界运行的“规律”理论,早在他做一件事之前,都已在脑子里翻过一遍,确保自己所说所做都符合理性逻辑。
可他现在却亲手打破了这样的规定。
他为她改变了?
朱时宜不能确定。
“改变”“牺牲”,这样的词太过沉重。有这些条件在,他们的感情,便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如果一直做着与自己认知相违背的事,迟早会因认知失调,酿成巨大的错。
也许某天,在他们争执之时,这件事情就会化作一颗定时炸弹,在平淡的生活中突然引爆,把他们的感情炸得七零八碎、片甲不留。
朱时宜是担忧。
她怕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在这样不平等的状况下,又一次博弈,渐渐变心。
也许潘岳不会变,但朱时宜不敢赌,也不想赌。她不愿让这样的隔阂立在他们中间,也不想他为她做这所谓的牺牲。
“囚徒困境”。
爱人之间,真的需要考虑这么多复杂的因素吗?
物质社会高涨的时代下,貌似是的。
可朱时宜不喜欢这样。
她觉得,感情之间,不该这样。她不想做什么囚徒,也不想他做囚徒。
她想拆掉这枚定时炸弹。
捞过手机,翻开百度,她自顾自查起资料。
经济学、博弈论、纳什均衡、囚徒困境;个个名词如雷贯耳,复杂得要人命。
朱时宜却越看越清醒——
在潘岳的脑回路里,光谈情绪解决不成问题;要想解决问题,首先要进入他的思维,明白他、理解他,顺着他的思路,找到他思维逻辑的漏洞。
然后——
否定他、攻破他,告诉他一条新的逻辑,从逻辑的根源上,斩断他的这份念头。
思索大半个晚上,朱时宜决定给潘岳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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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大中午,朱时宜随便吃了点东西,摸索着时间,坐在桌前美美化妆。
今天,她要狠狠地打扮,必须迷死潘岳,让他忍不住亲她!
明天就是新学期,今天下午,舍友陆陆续续返校,看到她早就在宿舍,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天呐!寒假就那么几天,你竟然舍得提前返校,还化妆!”
朱时宜脸有点热,神秘兮兮:“我是来见男朋友啦!”
倪于绮惊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叫着闹着要朱时宜老实交代。
“朱时宜,你凭什么脱单!”
“我要急死了快给我讲讲是个什么事儿!”
......
“我舍友她们快把我打死了,”坐在副驾上,朱时宜讲着宿舍下午八卦的趣事,“小倪,就是我舍友,她一激动就爱打人,一直拍我拍我。”
“疼吗?”
“不疼......疼!疼啊!”朱时宜一把将手伸他面前,“吹吹。”
潘岳腾出只手,捏了两下她的手臂。
朱时宜不买账:“配合一下!”
潘岳这才低头,轻轻呼了下。
朱时宜心满意足,收回手拖住脸,一扭头的功夫就抽上了风:“Hello!帅哥在吗?”
潘岳想回答在,又觉得承认自己是“帅哥”,这样实在太过自恋。
他侧目看了眼朱时宜,女孩的坏心思跃然脸上。
潘岳顿感不妙。
下一秒。
“你觉得我今天美吗?”朱时宜眨巴眨巴扇动眼,灵动又可爱。
潘岳毫不犹豫,真心实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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