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淞顺着李孤玉的眼神看过去,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
他抬脚走过去,直视前方,未看他人一眼,扬声开口:“我与……尊夫人的事情,谈完了。不过,将军与隋小姐谈情,怕是还没谈够呢?”
“你——!”一听这讥笑的话语,许厌怒意骤起,本要向李孤玉解释的话语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他将手中地图掷向秦淞,秦淞却不闪不避,脚步未停,任那图卷跌落。
许厌瞪着他径直过去的背影,怒言:“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与隋小姐是在正经谈事!”
秦淞轻嗤一声,并未理他。
许厌也懒得再与他争论,见他不回话,便立即转身走到李孤玉面前,拉起李孤玉的手,急切解释:“阿玉,我方才正在与隋小姐探讨密道一事,一时疏忽,可是叫你误会了?”
他话语未落,李孤玉已经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待他说完,她缓缓抬眸,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脸上,轻声道:“你未曾察觉么?”
许厌一怔:“……察觉什么?”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半晌,忽而轻轻一笑:“无事。”
而后她越过他,欲离开此地。
“既然夫君与隋小姐尚有要事相商,妾身先行回府即可。”
许厌仿若未曾察觉她的情绪一般,见她没有受秦淞言语挑拨,并未多言此事,当即心中欢喜了起来,笑着上前,紧跟在她身侧。
许厌柔声劝解道:“现下阳光充沛,你刚从地底那阴冷的地方出来,当多晒晒太阳……你就在旁等等我,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去。”
李孤玉刚出言拒绝。
一旁,隋瑛嘹亮的声音传来:“将军,我们方才不是说好了,让我带尊夫人回府看病吗?”
李孤玉脚步稍顿,扭头朝着出声的方向看过去。
隋瑛正抱剑笑着走过来,那大红色的剑穗中间悬着一块玉,反射着光亮,刺得李孤玉眼眸微眯。
隋瑛道:“那位郎中,可是家父刻意从西域带回来的,专治各种恶疾,听说尊夫人的病久治不愈,或许就用用西域的偏方,能行呢?”
许厌方才想起什么似的,忙看向李孤玉,心虚道:“是如此,方才她提过此事……阿玉,你去么?我都听你的。”
李孤玉看了许厌一眼,垂眸沉吟片刻,再抬眼时,目光却飘向了秦淞的方向。
彼时,秦淞正挑剔地检视着马匹,语带嘲弄:“……这些马匹瘦骨嶙峋,怕是跑不出几里路,都挑不出个好的能载本世子回京……朝廷如今连这点银钱都舍不得花费?这皇帝倒是比往年更为俭省了……”
一旁的士兵们面露窘迫,却只得唯唯应声。
话至一半,忽然与一道冷清的目光撞上。
秦淞旋即嗤笑一声,提高声音:“罢了,卖夫人一个……不对,卖许大将军一个面子。”
说完,他随手勒住一匹马的缰绳,那马被拽得一个趔趄,喷着响鼻,极不情愿地被拖到他身旁。
“就你了。”目光掠过李孤玉,不再多言,利落地翻身跃上马背。
李孤玉脑海中正回荡着方才,他与她商量的事,他说为了不让许厌发现她怀孕,要她跟隋瑛走,那,这西域的郎中……亦是为她请来的?
她望着他矫健的身影,见那阳光将他散乱的发丝照出了朦胧的光晕,玄黑衣裳上的血色都似衣上点缀,瞧得人心神都恍惚了一瞬。
她指尖掐入手心,阖眸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眸色已然平静,斜眸瞥向隋瑛,轻笑一声。
“我听闻,隋府不在京城,恐怕对我来说距离太远。”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恰巧现在密道勘察已至尾声,气氛沉静,所有人几乎都能听见,“而且民女只是一普通妇人,更是不敢叨扰。”
说完,李孤玉笑眼望向许厌,道:“我同你回家,夫君。”
另一边,秦淞已勒紧缰绳,目光原本望向京城方向,可听到李孤玉此话,动作微微一滞,视线转而落在正与许厌交谈的李孤玉身上。
“嗯,我知道阿玉身子不好,不宜远行,早就与隋小姐说过,但隋小姐偏要来问你一遭,说什么,或许你有其他的意见……”
许厌看向隋瑛,冷哼一声,满脸皆是不耐:“我的夫人,我还不了解么,非要多此一举。”
隋瑛接收到了许厌不善的目光,冷冷“啧”了一声,瞪着李孤玉,方才那副友好的模样瞬间不见。
她不满道:“西域医术与中原大不相同,我早听闻李夫人见多识广,莫非是知道这些,所以,惧怕这迥异的疗法承受不住?”
她冷哼嘲讽:“娇弱不堪,愚昧妇人。不识好人心便罢了,往后就守着男人过一辈子吧!”
说完,不待许厌发怒,她转身便离去。
许厌一口气哽在喉中。
李孤玉等着他说些什么,可等来等去,直到隋瑛都快要上马了,他竟是叹出口气道:“罢了……夫人,别与她一般见识。”
说罢,许厌要带她离去。
“这儿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夫人你就在那儿坐下等我,我马上就……”
许厌的话没说完,李孤玉甩开他的手,转身朝着隋瑛走去。
脚步还未停下,清亮的声音率先自嘴里吐出。
“隋家功勋卓著,若我所料不差,当年辞官,是为避祸。”
隋瑛脚步一顿。
李孤玉冷笑,继续道:“若有隋家先祖英灵得知,后世出了这般不知进退的虎女,怕是要显灵警示……隋小姐有闲暇在此妄加揣测一个无权无势得到弱女子,不若省下口舌,回府问问尊亲,可曾受祖先托梦——”
“住嘴!”隋瑛登时勃然大怒,拎着剑上前。
还未走近,她被许厌拦下。
许厌此刻倒是毫不犹豫拔了手中剑,他将剑尖抵在隋瑛身前,隋瑛方停住脚步,不再上前。
隋瑛气冲冲顺着剑刃望向许厌,似是要出言骂人,可话未出口,她忽然一笑,收了剑,道:“好,我不生气……”
她抬手将剑刃推开,接下来语气缓缓,虽不像寻常女子撒娇那般,却比之寻常更为柔和,格外暧昧。
“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多些耐心,与夫人好生相处的。”
这话语让许厌指尖一抖,心下大亥,但还未回话,身后,忽的传来一声:“驾!”
争吵被骤然打断。
众人回望,见是秦淞驾着马扬长而去。
李孤玉看着秦淞的背影,眉心微蹙,继而又听见隋瑛冷哼的声音,再看过去,见隋瑛望着他二人的目光皆带利刃寒冰一般,与方才截然不同,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隋瑛的态度好生奇怪——
许厌是这么想的。
他摸不着头脑,便也没想在这个陌生女人身上浪费心神,转身揽过自家夫人:“我们走吧,莫因她发火,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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