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计划迅速在姜妧脑海中成形。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对玲珑吩咐道:“玲珑,你去姜瑶院子里,想法子弄一张她最近练字的纸来。小心些,别让人察觉。”
玲珑虽不解,但见姜妧神色郑重,立刻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玲珑便悄悄带回一张姜瑶写废的字纸。
姜妧拿起仔细端详,姜瑶的字迹清雅秀逸,带着一种独特的骨力。
姜妧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梁明珠有一点说的不对,琴棋书画中,书法这一项,她可是下了苦功的,不仅自己的一手字写得极好,更因兴趣使然,曾潜心研究过临摹名家字帖,模仿他人笔迹更是惟妙惟肖。
模仿姜瑶的字迹,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她屏退左右,只留下玲珑在门口守着,然后,她提笔,蘸墨,凝神静气,对着姜瑶的字帖看了片刻,手腕悬起,开始落笔。
笔尖在素笺上游走,字迹从最初的略带生涩,迅速变得流畅自然,最终竟与姜瑶的字迹一般无二。
那份清冷、那份骨力,都被她模仿得淋漓尽致。
她在纸上写下:
清风明月夜,感念君恩深。
几度援手意,铭刻于妾心。
不敢言其他,惟愿君安泰。
——瑶
这寥寥几句,字里行间含蓄地表达了感谢之意,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倾慕,却又点到为止,保持着一个闺阁女子应有的矜持,与姜瑶清冷自持的形象颇为契合。
姜妧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在落款处,端端正正地签下了“瑶”字。
她拿起信笺,轻轻吹干墨迹,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坚定的光芒。
也不是非得她要作死才行嘛!催化剂,这不就来了吗?
她小心地将信笺折好,塞入一个素雅的信封中,用火漆封口,还在信封正面工整地写下:定远王殿下亲启。
“哼,一天一封,水滴石穿,就不信你萧绝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姜妧心中暗忖。
她扬声唤道:“祁风!”
祁风应声而入:“姑娘。”
姜妧将封好的信递给他,压低声音吩咐道:“你找个机会,潜入定远王府,将这封信偷偷放在萧绝的书桌上。”
姜妧想,若让府中下人光明正大地送信,人多口杂,指不定被萧绝知道了信是她派人送的。
而祁风不同,他武艺高强,轻功尤其出色,话也少,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放到萧绝眼皮子底下,应该不算太难。
祁风接过那封带着淡淡墨香的信,目光落在信封上“定远王殿下亲启”那几个娟秀的字上,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姑娘既然有话要同殿下说,为何不光明正大地送去?
他想起昨夜夜无痕和夜无息两位暗卫大哥闲聊时提过,姑娘从前没少往定远王府送东西,可惜十有八九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祁风恍然,或许姑娘是怕信被殿下退回,面子上挂不住,才想出这偷偷摸摸的法子。
然而,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立刻摆在眼前。
想起屋檐上的夜无痕和夜无息,祁风沉默,他恐怕根本进不去定远王府。
祁风开口:“姑娘,定远王府……”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灵犀轻轻的叩门声:“姑娘,夫人那边派了人来,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姜妧一听,想起今日茶楼里宋云帆的叮嘱,立刻应了一声:“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着便起身,对祁风匆匆交代了一句:“信的事就交给你了!”便带着灵犀快步离开了房间。
房中,祁风独自捏着那信,看着姜妧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信封上的字,随后,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投向窗外屋檐的阴影处。
姑娘刚才吩咐的话,以夜无痕和夜无息的耳力,想必听得一清二楚。
他挠了挠头,一个聪明的念头冒了出来。
反正姑娘的最终目的是想让殿下看这封信,那不如让两位大哥直接把信带给殿下,说不定殿下看信是他们送去的,会拆开看呢?
半盏茶后,定远王府,书房。
夜无痕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萧绝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将那封信封呈上:“殿下,姜大姑娘的信。”
萧绝正批阅着公文,闻言笔尖一顿,深邃的眼中浮起一抹诧异:“她发现你们了?”
夜无痕赶紧道:“并未。原本姜大姑娘是让祁风,哦,就是那个她从夜市上救回来的小子将信送来的,那小子知道自己进不了王府,便托属下将信送来。”
萧绝眉头一挑,接过信,目光落在信封上的字迹,清雅秀逸,风骨内蕴,倒与她外表看起来很不同。
他放下笔,接过信,指尖划过火漆。
夜无痕立刻无声退至阴影中。
萧绝拆开信封,抽出信笺,舒展的眉头在目光扫过上面那几行含蓄婉转、带着淡淡倾慕与感激的诗句,最终定格在落款那个清冷的“瑶”字上忽的蹙起。
瑶?姜瑶?
写错了?
他忽然想到夜无痕方才提到,姜妧本是打算让祁风将信送来,而祁风自知进不来王府。
寻常送信,怎会进不来?
萧绝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几分玩味的弧度,这只小狐狸……又是玩什么把戏?
他收起信,想起即将南下之事,心中突然一阵烦躁,那些事如今查下来牵扯甚广,也不知何时能回京。
这边,姜妧匆匆赶到宋氏所居的正院时,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绕过屏风,只见宋氏正由刘嬷嬷扶着,半靠在床榻的引枕上,脸色带着些病态的潮红,眉头紧蹙。
姜太傅则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一碟晶莹的蜜饯,正低声哄劝着:“夫人,就吃一颗,压压药味……”
宋氏嫌弃地别开脸,挥手推拒:“苦死了,拿走拿走,闻着就反胃!”
见姜妧进来,宋氏强打起精神,挣扎着想坐直些:“妧妧来了?”
“阿娘!”姜妧快步上前,福身行礼后便自然地坐在了宋氏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微烫,担忧地问:“阿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姜太傅放下蜜饯碟子,叹了口气,替妻子解释道:“许是昨夜从公主府回来,路上着了点风。晚上就说头疼,今早起来便有些发热了。”
他看着妻子那副抗拒吃药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对姜妧诉苦道:“你也知道,你阿娘这怕苦的性子,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刘嬷嬷和我劝了快半个时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才勉强把药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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