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眼,骆亚娟便断定面前这位是盛莉莉迫切想“认识”的人。
太帅了!
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他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着,明明是当下最常见普通的穿着,却将周围的男生们衬得昏头土脸。
骆亚娟偏头,压着嗓子对沈韵说:“你哥好帅啊。”
别说盛莉莉,连她都想壮起狗胆上前问一句:“同学,能不能交个朋友?”
对宋怀舟这张脸引来的“盛赞”,沈韵已见怪不怪,只在心里吐槽宋怀舟找的“借口”好破好烂。
碍于外人在,她没有立即揭穿,只对骆亚娟说:“那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骆亚娟挥挥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眼见对方走出一段路,沈韵这才笑望着宋怀舟,问:“我二哥让你来接我的?”
宋怀舟长长的眼睫煽动了两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手伸到她眼前。
一颗蓝白色包装纸的奶糖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
哪里还需要答案?
沈韵弯起唇,接过糖,明明还没开吃,唇间和心里已经开始甜滋滋的了。
她把糖捏在手里,自然而然地坐到后座,笑着说:“走吧。”
只是,这回吸取了早晨的教训,沈韵克制住习以为常的动作,避免一不小心又“调戏”小宋同学。
宋怀舟车子骑得很稳,沈韵坐在后面,慢条斯理地剥糖纸,剥着剥着,忽然就想起来宋怀舟插队前送过她同样的糖。
那是他离开北城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把一个橙黄色的大铁盒交给她,说:“我明天要去陕北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这个给你。”
“是什么?”沈韵好奇地打开,一大盒彩色纸包装的奶糖映入眼帘。
“这么多!”她惊呼。
全是进口奶糖,过年时,沈奶奶曾用外汇券换过一袋,还把一大半都塞给她,被江玫念叨了许久,“老太太真是的,现在这年头,谁家能用外汇券换糖吃。”
眼前满满一大罐,得用多少外汇券啊?
想到他家的境况,沈韵有些紧张,“你从哪里弄来的?”
宋怀舟笑着逗她,“放心,不是偷的。”
她哼一声,她当然相信他不会偷东西,只是担心他把家里家底掏空,回去挨揍。
似是明白她的顾虑,宋怀舟笑道:“我爸妈都知道,你就放心大胆地吃。”
沈韵这才露出甜甜的笑容,再从盒子里捡出一颗,剥了糖纸递给他,“你尝下,这个糖很香很甜。”
少年从善如流,接来放进嘴里,温声说:“嗯,很甜很香。”
回忆如涓涓细流温润而出,滋养过她的心田。
原来,过去不仅是他不会说,她也不会看。
而现在,心境改变后,哪怕只有一颗糖,她亦看懂了他满载的心意。
沈韵含笑将手里的奶糖折成两半,然后戳了戳宋怀舟的背。
宋怀舟以为她有事,停下车,回头,见她举着半颗糖,笑着说,“你尝下,这个糖很甜很香。”
他心口突突跳动,默了一秒,似是在犹豫什么,可很快就做出决定,弯腰低头,从她手里咬过了那半颗糖。
少年温热干燥的唇轻擦过指尖,带来异样的酥麻,沈韵怔住,目瞪口呆地望他,心跳陡然加速。
……
谁教他这样接糖的啊?
她刚刚不过是想场景重现,是想让他和上回一样用手接走啊!
宋怀舟含着糖,在她震惊的表情中突然明白过来,不由心下一慌,耳根倏地红了,“我……”
他想说自己误会了,刚刚扭头看过来,女孩笑盈盈地把糖举到他唇边,他以为……
可是,见沈韵面如粉桃,宋怀舟忽然就不想解释了,沉吟了片刻,说:“嗯,很香很甜。”
沈韵盯着他弯起的唇角,觉得自己上辈子怕真是眼瞎,怎么没发现宋怀舟还有这样一面?
好在宋怀舟没有得寸进尺,吃了糖就继续骑车走人。
沈韵把剩下半颗糖塞进嘴里,指尖碰到嘴唇时,神经质地觉得有一点麻麻地感觉。
她赶忙搓了搓手,转移话题和注意力:“你们今天复习得怎么样?”
“还行,你舅舅给我们送了几套模拟题,白天我们做了一套,成绩还不错。”宋怀舟微侧头,看她一眼:“你呢,上课还习惯吗?”
“不是很习惯,太久没学习了。”沈韵慢慢道。
外人只当她休学一个多月没学习,实际却是沈韵已经离开课堂整整30年,除了学科知识本身的难度,她发现精力似乎也不太能跟得上,一天课程上下来,身体又饿又累,比跑一趟马拉松还吃力。
“慢慢来。”宋怀舟宽慰道,“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帮你辅导。”
“暂时不用。”沈韵依旧怕耽误他高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复习,考上华清。”
宋怀舟笑了笑:“你也希望我考华清?”
沈韵敏锐地听出他话里不同寻常的情绪,稍稍默了下,试探地问:“你不想考华清吗?”
宋怀舟亦默了几秒,才淡声说:“也没有。”
“那就是有。”沈韵盖棺定论,“你会犹豫,说明就是不想。”
不等他开口,沈韵已然道:“宋怀舟,不管你爷爷、爸妈和姑姑他们是那里毕业的,都和你无关,因为他们是他们,而你是你。”
晚风挟着少女明亮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也钻入宋怀舟的心里。
她说,他们是他们,而你是你。
这一瞬间,一些困扰宋怀舟很久的东西倏地裂开,而那个被掩藏已久的念头如一只蝴蝶闪动着翅膀,破茧而出。
他蓦地停下车,转头看着沈韵,说:“小韵,谢谢你。”
尽管这谢意听起来莫名奇妙,但沈韵从他精亮的黑眸里读懂了,她没有追问他是否做出了什么决定,亦或想通了什么,只是笑着说:“宋怀舟,相信你自己,无论做什么,你都会闪闪发光。”
难得的,一向沉稳谦逊的宋怀舟并没有谦虚,而是朝她笑,“我一定会。”
——
宋怀舟将沈韵送回家,顺理成章留下来吃完饭。
江玫早就准备好晚餐,一见他们进屋,就热情地招呼宋怀舟,“辛苦你了,赶紧去洗手吃饭。”
顺带再骂了一回沈扬:“你这个当哥的真是好意思,让人家怀舟去接小韵。”
沈扬一脸无语:“我都说了,是他非要去接的。再说了,咱家到学校才几步路,有啥好接的。”
话音刚落,就被江玫拍了下背,“你就是懒。”
沈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怀舟,后者不太自然地偏了偏头。
她忍着笑,去推仍想争辩的沈扬,“好了好了,快去洗手,我要饿死了。”
三人洗完手一前一后出来。
沈韵没看见沈建斌,就问:“爸呢?没回来?”
“你爸部里还有会,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江玫把那盆香喷喷的酱肘子特地挪到宋怀舟面前,笑盈盈地说:“快尝尝看,阿姨的手艺合不合你胃口。”
“这可是我妈的拿手菜。”沈扬捧场,“平时她都嫌麻烦不肯烧,你今天有口福了。”
沈韵抿着笑看向宋怀舟,果然瞧见他正对着那盘油光锃亮的酱肘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外人不清楚,可是和他生活过几十年的沈韵知道,宋怀舟不吃肥肉。那会儿,宋怀舟第一次以未来女婿身份上门,江玫也是烧了拿手的酱肘子,一个劲招呼宋怀舟尝尝。
这人呢,许是难为情,亦或怕给准丈母娘留下不好印象,统统照单全收,惹得江玫频频给他夹菜,最后几乎大半个肘子都进了他的胃。
回去路上,沈韵见他反复摸胃,追问下才晓得自插队那场肝炎后,他的肠胃就很容易应激,尤其对油腻的食物,一吃就难受。
眼见江玫又夹起一大块肘子准备塞给他,沈韵眼疾手快地将碗伸过去,“给我吧,他肠胃不好,不能吃肥肉。”
话音一落,其余三人皆露出讶然之色。
沈扬:宋怀舟肠胃不好,他怎么不知道?
江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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