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儿警铃大作,捏紧指尖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梁宸高高扬起下巴:“那又如何?”
季灵儿定了定心神,反客为主道:“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先生。”
梁宸气急攥拳,他自然不敢去问师父,半晌威胁说:“你就不怕我把此事宣扬出去?”
“宣扬什么?说我半夜入秦家?还是说我其实是女子?”季灵儿根本不惧他说,只觉得好笑,“又或是将我的身世和盘托出?你既发现我随先生共同出入,应当想得到这些话说出去的后果。”
梁宸脸色骤变,显然未料她如此坦然。
季灵儿太了解他,嘴上功夫厉害,实则是个外强中干,遇事畏首畏尾孬货,她淡看一眼,道:“不妨告诉你,先生就是我义父,他让我保密,害的我连炫耀的机会都没有,巴不得有人帮忙捅破呢。”
梁宸瞳孔一缩,喉咙滚了滚发不出声。
季灵儿断定他被自己的话惊到了,正得意,身后传来清冷的一声:“季凌。”
不费力辨出说话人,挺着僵直的脊背转身,对上秦劭沉如深潭的目光。
他今日不是去商行吗,怎么在这里?
佯装镇静唤人,梁宸也拱手唤了声师父。
秦劭颔首应下,紧盯着季灵儿问:“你方才说什么?”
梁宸瞧季灵儿一副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心虚,端起瞧好戏的架势接话:“师父,季凌竟说您是她义父。”
秦劭神色不动,等她开口。
“我错了,”季灵儿扯了扯他袖角,挤出讨好的笑意道:“我不是故意泄露的,您别生气。”
“.....”她决心装到底,秦劭分不清是胡闹还是知道什么,按着心中波澜确认:“义父?”
季灵儿仗着背对梁宸,极力朝他使眼色:“我真知错了,有什么话咱回去说。”
听话意是故意气梁宸的,秦劭无奈:“随我过来。”
梁宸下巴又掉一次。
季灵儿回身朝梁宸做了个鬼脸,低眉顺眼地跟在秦劭身后,越过回廊,在一处凉亭驻足。
秦劭一路上努力调整,面对她时已恢复冷静:“你可真能胡闹。”
“梁宸知道我住在秦家,我是为了刺激他不让他乱说话,顺带气一气他。”她坦诚道。
“即便如此,义父岂是能乱认的?何况,”秦劭声音平静,背在身后的手快将扳指碾碎了,“何况你我之间本就关系复杂。”
如今的两重身份,他尚且没适应明白,又冒出来一层。
季灵儿没有这种顾虑,心说自己已然认错,他何苦揪着不放,再说——
“开个玩笑而已,您又不吃亏。”
“……”
秦劭又气又无奈,兀自甩袖离去。
姚怀义见到满脸黑的秦劭只觉得稀罕,打趣道:“哪个这么有本事,将大当家气成这样。”
看起来不止气,更憋闷。,
“她同旁人说我是她义父。”秦劭道,眉宇间压着未散的愠意。
姚怀义愣了下才对号入座,“他知晓了?”
“不知,胡说的。”
姚怀义闻言笑得前仰后合,眼眶都浸出泪来。
“......”秦劭冷冷横他一眼,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说正事。”
...
对于指秦劭是义父这件事,季灵儿初时的确冲动,缓了半日却发现此事还有另外可利用之处,只要传说中的义父不找上门,她完全可以以假乱真错下去。
为了确认传说中的义父会不会突然出现,傍晚秦劭一回房,她便端茶递水在旁边献殷勤。
秦劭勘破,直截了当道:“有话就说。”
季灵儿也不客气,大咧咧在旁边坐下,问:“您认识我义父吗?”
秦劭没料到她会继续这茬,顿了顿才道:“为何问这话?”
“今日提到了便想弄清楚,您收我为弟子,定然是知道的。”季灵儿说的笃定。
秦劭:“他不愿让你知道身份,我不方便多言。”
“为何?”季灵儿蹙眉,哪有人行这么大的善事不留名的,遂大胆猜测:“难不成——我真是他的私生子?”
本来想说难不成他与师太有首尾,又觉不好空口白牙污蔑师太清白,才改了口。
秦劭一口水呛在鼻孔里,呛得满脸通红,好半天缓不过劲儿。
季灵儿凑上去替他拍背顺气:“您怎得如此激动?”
这动作更像照顾病中的“老父亲”了,秦劭只觉此情此景荒谬至极。
挪开她的手,捻着眉心道:“他不过举手之劳做件善事,休要胡思乱想。”
“他跟您说的?”
“嗯。”
季灵儿不太相信,可也问不出什么,只道:“既如此,他应当不会突然出现让我尽孝报恩吧?”
秦劭:“大概吧。”
季灵儿点点头,那就好。
当夜秦劭依旧没被准许回主屋榻上睡,他不强求,只让人将铺盖铺在外间暖炕上,道是分房睡瞒不过祖母和母亲,届时又该找他们苦口婆心了。
他言之有理,季灵儿很“大方”地做出让步,还亲自抱了条新褥子出来,拍得蓬松松的,“那就委屈您了,义父。”
...
这日其他当家代课,闲暇时众弟子聚在一起闲侃,忽听外头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好了,师父被知府衙门的人带走了。”
“你从何处听来的?”
“我跟前小厮去买纸墨瞧见的。”
那房还在议论,季灵儿已蹿出门老远。
“小师弟,马上要开课了!”身后的喊声早追不上她了。
云衡放心不下,快步跟了上去。
“师父出事咱们做弟子的怎能袖手旁观,走,我们也去看看。”
有人提议有人附和,一窝蜂涌向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前已围了层层百姓,季灵儿挤在最前,堂上汪知府正喝问商行私自倒卖和制造假盐引一事。
秦劭肃然立于堂下,惶恐跪地的反而是边永昌。
秦劭还在呈交证据,声音沉稳清晰,将边永昌伪造盐引的来龙去脉尽数道出。
直到心腹账房被带出来,边永昌浑身颤抖跌坐在地上,指着秦劭声音尖利:“你早就知道了,设好了圈套等我!”
秦劭负手而立,睨视他的眼神里带着冰冷的嘲讽:“边叔,是你不仁在前,我不暗中收集证据,如何能让大人看得分明,好为自己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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