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郊外,废旧行宫的楼梯间里。
深夜。
黑暗蔓延在血的味道里,终于好心地遮蔽了邱少机恼人的向导素气息。
有人打开门,用一条纤细、边缘清晰的光带劈开了楼梯间内的黑暗,又用自己的高挑的影子装点了那光带,不使之单调乏味。
哨兵从屋子里出来,将圆滚滚的东西扔到邱少机脚下,他肩头搭着邱少机外套的那只手臂,单手草草捋过自己乱得没法见人的头发,将浓重的血浆定住那些不听话的发丝。
他这才如蒙大赦一般的畅快呼吸,呼吸夜的凉意勾兑着铁腥而成的空气。
他从血水里走出来,仿佛很厌恶那东西一样,站到了向天台的那节楼梯上。
楼梯间的大地被深红色浸透了,而天空则被纤细的白色烟雾缠绵地晕开。
邱少机依靠着胡桃木扶手吞吐厌恶,她站在通往楼下的那节台阶上,和刚刚被她真正疏导过的哨兵错着。
他们身体和影子都被水泥围栏和胡桃木扶手分开,一上一下,仿佛通往两条道路,两个世界。
而邱少机并不介意哨兵站在上面,似乎有决心将他从那地方拉下来一样。
她抬眼,把手里还未抽完的烟递给他。
黑暗中,未燃尽的卷曲的烟草像是一颗尚存余温、还没熄灭的地心。
照亮了她的面庞,却不屑于照亮别的什么地方。
“辛苦。”她说。
仿佛哨兵刚才做的,只是帮她倒了杯水这样的小事。
白烨抬颔看了递向他的烟好一会儿,感觉它就要在风里熄灭了,才接过它。
即使是在最贫乏的年岁,他也不抽一支烟靠近尾部的地方,重复的焦化反应总让哨兵觉得舌尖发涩,有一股怪味。
总让他联想到万事万物都会濒临的终焉。
但他还是伸手,小心地把那东西接了过去,在邱少机默许,甚至是鼓励的注视下,把女孩抽过的烟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白烨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她的目光。
他猜,邱少机是满意自己的举动的,但并不能肯定。
他肯定她的目光仍然落在他身上,不确定的是她的看法和意图。
被注视的感觉让哨兵的双唇都要发抖起来,有些要咬不住嘴里的东西,但还是紧闭牙关没让自己在她面前出丑。
“我从来没有和哨兵一起执行过任务。”
邱少机看着他唇边的那一点星火说。
微弱的单一光源让哨兵棱角立体面孔被光影精心雕琢着,隐去他了眼下的痣,和眼底的血红。
我从来没有和哨兵一起执行过任务。
白烨感觉心跳都愈加沉重。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也……
他想说。
我也是从没和向导搭档过,很长时间以来都是这样。
自从我出生,一直到刚才。
但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邱少机伸出手,她姿态轻松地倚着楼梯扶手的弯折处,把自己的大臂挂在上面,支起手肘,托着腮欣赏哨兵那几缕不听话、垂回额前的碎发。
然后伸手,替他别回发从间。
白烨身子一僵,没有躲掉她的动作,但还是捉住了她的手腕,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嘴里的烟终于掉在了地上。
他猛然松开手,想道歉,却觉得委屈,他何错之有?
要他抽索然无味的烟味的人是她。
动手摸她头发的人也是她。
把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当做公海一样往来无阻的混蛋也是她。
她现在还要干嘛?
“你不喜欢我碰你?”邱少机平淡地问。
疏导后的哨兵都喜欢一点肢体接触,皮肤之间的温度让人想到能够泛舟的夏夜,让灵魂得以安放在坚实的大地上。
哨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地面上的火星也熄灭了。
房间重新坠入黑暗的时候,只有哨兵能看到向导的黑色中,白烨开口:
“你不是想要知道议会的问题吗?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
邱少机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像是看校园里走过自己窗前的男孩子那样看着白烨。
“我不着急。”
她的话很笃定。
好像猎人决定和猎物进行漫长的角力,她打定主意把他吞入腹中,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白烨好像要相信这个沉默版的回复时,邱少机又抬手,在黑暗中看了一眼自己腕表,贝母的流光在浓郁的黑色中微弱地亮着。
“已经没什么可着急的了。”
“一不小心”错过了行刑。
她看向白烨,触手在黑暗中游走,先从他的肩头夺走了属于自己的衣服,然后有用那些光滑冰凉的小触手理好他的头发。
“也不喜欢它们碰你?”
白烨偏过头躲了一下,双手紧紧捏着身后的栏杆,他狼狈的动作把邱少机全部理顺的头发弄乱了,于是只能再来一遍。
他的意愿无足轻重。
事情会重来一遍又一遍,直到邱少机满意为止。
他被那些把他压在扶手上,害他仰着下巴躲避的坏种们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那些抚摸他、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吧,占他便宜的触须们把哨兵搞得不厌其烦,直到他严肃地嘶了一声,骂它们“滚开。”
它们这才意犹未尽地短暂退去。
邱少机又点上一根烟,随便地加在指尖。
“是你把自己送到我手上的……”邱少机停顿了一下。
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的哨兵才得体。
于是她忽然仿佛第一天认识、要么就是重新认识他一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邱少机的语气很正常的,但在白烨的耳朵里听去,充满对他的挑衅和嘲讽。
或许和她的那些坏种触手们一样,还略带一丝……
轻薄。
白烨赌气似的捏紧了身后的扶手,甩她一句。
“在我的精神图景里的时候,您有的是机会了解‘该怎么称呼你’这种问题。”
邱少机也不恼,她双指挑了挑夹着的烟,在微黄的光线里回答。
“可我更希望一个哨兵亲口告诉我他的职级。”
邱少机说的时候,触手们时不时从她手里接过烟,把灰烬掸在垃圾桶里。
“这不是为了侮辱你。”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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