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高女史,就连永寿公主也睁开眼睛,十分意外地看向姜渺。
姜渺向两人各自拱手道:“女史容禀。古者人君有过,当赖臣工匡弼。今日公主迟来固然有错,但我身为殿下伴读,未能及时提醒,也有失职之过。还请女史允我代替公主受罚吧。”
说完,便伸出左手平举至高女史面前。
永寿公主见状,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有所触动。
高女史有些讶异:“可你今天才第一日入宫……”
姜渺打断道:“即便是第一日也当尽职尽责,劝导公主按时来此。女史要罚便罚我吧。”
高女史沉吟片刻,看着姜渺道:“你既执意如此,便由你代为受过吧。”
说着,便提起了戒尺。
“啪、啪、啪、啪、啪。”
一连五下,戒尺高高抬起却又轻轻落下。外人看起来打的结结实实,但实际上却并不怎么疼。
姜渺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向高女史看去,见她仍旧面色冷峻,无半点异样,顿时心领神会。皱起眉头,右拳紧握,表现出一副虽然痛苦但仍强行忍耐的模样,时不时还痛呼一声。
殿内,其余年岁尚小的公主们都被姜渺精湛的演技成功骗过,一个个以手掩面不敢再看,听见她的痛呼声也跟着身形一颤,显然都对这位高女史的板子畏之如虎。
只有永寿公主在姜渺和高女史两人之间来回打量,面露狐疑,若有所思。
惩戒完毕,高女史收了戒尺,肃容看向永寿公主:“还望殿下日后能严于律己,莫要再犯。”
“知道了。”永寿公主放下手中披帛,低头垂首,闷闷应声,但看着却不大服气的样子。
“请殿下入座。”
两人随着高女史的动作迈步进了大殿,永寿公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姜渺则搬来一个绣墩跪坐在公主的侧后方。
高女史手持书卷,继续今日的讲课。
“方才说到,妇行有四,德、言、容、功,此四者为女人之大德,缺一不可。倘若能四者咸备,兼通诗词音律,便可为闺阁翘楚,使天下儿郎倾心求娶,终能成孝女、贤妻、良母,名题族谱,光耀门楣。”
“尔等虽为皇室贵女,身份尊贵,但将来所嫁者不是重臣子孙,便是外邦首领,更当潜心修此四行,不可恃贵而骄,令驸马姑舅生愠。”
“然,此四行者究竟何意?所谓妇德,不必才明绝异……”
高女史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永寿公主就已经在这毫无起伏的声音中越听越困,明明早上赖床已经睡足了觉,但这声音就像是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令她不自觉地以手支颐,脑袋不住向下,一点,一点,终于整个人趴在案几上打起了瞌睡。
姜渺将永寿公主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地苦笑,这位公主,还真是心宽体胖,这都能睡得着?!
见高女史还沉浸在自己的授课中,暂时没有发现异样,姜渺在身后偷偷扯了扯永寿公主的衣裙,毫无反应。
姜渺加大了力度,小声呼喊着“殿下!殿下!”,永寿公主似有所觉,抬头砸了咂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下了。
“……”
姜渺叹了口气,还要继续,却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抬头一看,正对上高女史的双眼,目光如炬,讲课声也不知何时戛然而止。
高女史提着戒尺,面无表情地走到永寿公主面前,用戒尺在案几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永寿公主被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抬头,脸上还带着刚被惊醒的茫然无措和一丝怒意。待到终于看清站在面前的究竟是何人后,这点怒气就立马转为了心虚。
“夫、夫子。”
“殿下,”高女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却自带一种压迫感,“臣方才所讲,天下女子,皆当修德、言、容、功四行,请殿下试言其意。”
永寿公主起身,挺直了后背,眼睛快速眨动着,想要驱散困意,但脑子里却还是一片空白。
见众姊妹都齐齐抬首朝她看来,又不想当众露怯,只能绞尽脑汁地回答道:“妇德,就是、是品行出众、胸怀宽广;妇言,是……能说会道、聪明伶俐;妇容,是姿容出众、颜色美丽;妇功,是心灵手巧、技艺精湛。”
永寿公主初时还说的磕磕绊绊,越到后面就越发顺畅,越发笃定,下巴微抬,连自己都信了。
高女史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重重哼了一声道:“错了!全错了!”
“妇者,服也,所以服于家事,事人者也。女子秉性当如女萝依附松柏,长怀柔顺之德,顺目低眉,敛气柔声;不逞口舌之利,少语寡言;轻施粉黛,淡扫蛾眉;晨昏侍膳,调羹弄汤,夜半纺织,补衣织紝。”
“这才是女子四行之真意,殿下如今可明白了?”
永寿公主平日里就对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最不耐烦,能忍着脑内嗡嗡作响听完这一番话,已经是给高女史面子了,可听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反驳道:“夫子说的不对!”
“我是父皇母后的女儿,生来便尊贵无比,天下女子理当以我为范,为何反要我去学这些伺候人的规矩?难道我以后的驸马还敢让我去侍奉他,看他的脸色不成?哼!他要是敢这般无礼,我就让父皇抽他的鞭子!”
这一番话说完,殿内其他年龄更小的公主们都在心中暗自点头,她们虽然不如永寿公主那样受宠,但也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有十数个宫人侍候左右的,怎么会真心愿意给别人上赶着当奴才驱使呢?那不是贱吗。只不过大家不敢像永寿公主一样毫不顾忌的说出来罢了。
高女史脸色一沉:“此为圣人所言,自古如此。即使是一国之君也要遵循祖宗法度,何况殿下?正因为殿下身份尊贵,才更应该恪守闺范,若只知以势压人、肆意妄为,难道是希望世人皆言‘天家女不知礼义’吗?”
永寿公主对这套说辞并不服气:“夫子口口声声说着圣人所言,圣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难道不愿侍奉驸马就要被人说是‘不知礼义’?那这礼义,不知也罢!”
“我辩不过夫子,但也不能赞同夫子所言。”永寿公主撇撇嘴,忽然伸手一指身后的姜渺,“姜伴读,你来说说,我与夫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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