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家栋带着珊珊回来就是为了婚事，过几天珊珊的父母也会过来，两家人一起商量着怎么把婚事敲定。
晚上春丽又翻出来她那个木箱子，数了数存折上的数字，还好这两年攒了些钱能让家栋结一个大方的婚。
“他结婚你出大头？”家树问春丽。
“不然呢，我是他妈啊。”春丽不假思索道。
“他自己就一点存款都没有？”家树不可置信，“不是说他在省城的大企业吗？”
“省城开销大，他肯定也没多少。”
“没存款他着急结什么婚。”家树撇撇嘴。
“那个，家树存了多少了？”刘东华也来到卧室，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
家树没回他。
“这个，现在结婚流行三金，你们女孩子懂这个，哪天你带你哥去金店买。”刘东华说。
“我带他去？”家树不可置信，“我出钱？”
“你也大了，给家里出点力怎么了？”
“怎么不见你给家里出力，就知道开口要。”家树翻了个白眼，“爷俩一个赛一个没用。”
“你！”刘东华指着她，作势要开口骂，被春丽拦了下来。
“行了，你老糊涂了吗？谁家哥哥娶亲要妹妹出钱的。”春丽骂他道，“我们家树往后自己还要结婚的，你不出钱就少添乱。”
刘东华灰溜溜地出了门。
大年初五那天，春丽跟着家栋两口子来到火车站接珊珊父母，为了凸显正式，她特地把自己压箱底的体面衣服拿出来穿，是一件红色的毛领长外套，脚踩一双擦的发亮的黑色皮鞋，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可在见到珊珊母亲时又感到了各种不自然，珊珊的母亲头发烫着卷，脸上画着淡妆，一条黑色毛呢大衣，里面穿着真丝衬衫，脚上是小高跟，尽显气质，完全看不出来是已经有一个二十多岁女儿的妇女。
春丽在她面前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土气，这种感觉特别久违，久违到她好像又回到了好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她在某个金碧辉煌的酒店里遇见刘霜寒的那晚。
她有点不自然地笑笑，又怕人家觉得自己怠慢，忙上前帮珊珊父母拎着箱包。
“您好，是家栋妈妈吧？我听珊珊说过您，她说您特别热情特别好相处。”珊珊的妈妈看到她就亲热地握住她的手，频频笑道。
“诶是，哪有我就是个普通妇女。”春丽看着珊珊妈妈保养良好的脸，不禁说道，“您真年轻。”
“害都是奔五十的人了，什么年轻不年轻的，现在该看孩子们的了。”
珊珊的父母都很好相处，一路上拉着春丽有说有笑。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春丽家来，一进门珊珊妈妈就感叹道：“瞧家栋妈妈多能干啊，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这珊珊到你们家得是添麻烦了吧。”
“没有没有，哪有什么麻烦。”
晚饭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商定着婚事，家树医院有夜班先走了，春丽趁着珊珊一家不注意拉着刘东湖到厨房，反复提醒他要他少说话少喝酒，这儿子的婚事可不能毁在他手里，刘东华点着头答应了，
“这个，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家不好说，我是尊重珊珊的意见的。”珊珊爸爸说。
“我看好了日子，今年的二月廿九是个吉日，就定这天怎么样？还能给我们两家一点准备时间。”珊珊妈妈说。
“行，行。”春丽只好应下，心里却打着算盘，两个多月要准备多少东西，礼数这些可不能落下……一瞬间脑子里就爬满了事。
“那日子就这么定下了，彩礼呢呵呵呵，”珊珊妈妈笑道，她捂着嘴巴，语笑嫣然，“这都新时代了我们倒也没那么封建，珊珊的意思是彩礼、嫁妆一概不要，两人要追逐潮流，说什么裸婚。他们小年轻思想是前沿，但我们做父母的多少心疼点孩子，不能说一个子儿不给，意思意思就行，讨个彩头。”
“是，是。哪能不要呢。”春丽应着，“婚宴大事还是不能太随意。”
遇上这两位亲家，春丽一个字都插不上嘴。
最后敲定男方出的1888，不多不少，春丽刚好出得起，外加给他们小两口以后的新家添置彩电家具，女方在省城有亲戚在售房，讨了个亲友价付了房子的首付和装修做嫁妆。
晚上，珊珊父母回了酒店，春丽把自己前两天去金店买来的金戒指给了家栋，让他给珊珊。
“妈这个多少钱啊？”家栋顺口问了一句。
“你只管给珊珊就是了。”春丽说，“人家家里已经够意思了，顾忌着咱家的条件没多要彩礼，你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家栋应着把那戒指收好了。
“人家家里的独生千金嫁给你，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可不能像你爸一样万事不管。人珊珊是娇养着长大的，家务事你总不能全给她做，自己也要帮着，别学你爸把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一团糟。以后珊珊生孩子……”说到此处，春丽又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生产时的情景，“生孩子是个苦差，我生你的时候在鬼门关差点死掉，珊珊那姑娘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苦，要是跟我一样这么遭罪，那生不生都无所谓的。”
家栋也点头应着。
“我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就想你们都过好一点。”春丽说，“等你和家树都成了家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妈。”家栋喊她，“等过几年我升了职，就带您到省城来享福。”
“行了，回去陪珊珊吧。”春丽摆着手要他出去。
二月过后，家栋和珊珊正式晚婚之后，两人便回到了省城经营自己的小家，很少回来，家树忙着工作，住在医院。
春丽回到家也只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早在上次手受伤之后频繁生病开始，她就没出过炒饭摊了，现在她闲下来，身体也在慢慢好转，她又想找点事情忙起来。
家树骂她，说她怎么一刻都停不下来。
是啊，都习惯了。
前些年县城正式转为市级，好多地方都在开发，要搞商业街，要建新广场，整个城市都有一股冲劲，春丽想着自己还能干几年，便每天下班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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