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学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因着买了不少的碎陶片,不好全让纪松背回去,他也背不动。
两个人在城门口搭了“顺风车”。
做“顺风车”生意的车夫和他们不在一个村,比他们离濮阳要更加远一些,一头牛,一辆板车,按照来往的距离收不同的费用,包车要更贵一些,纪松舍不得,只占了四个人的位置,他和纪宁一人一个,还有两大麻袋的碎陶片加上货箱算两个人。
因着有外人,纪松不好和纪宁说生意上的事情,纪宁就假装累了,靠在碎陶片上计算今天的收入。
今天跟着纪松摆摊的时候拢共卖了一百四十九文,买包子花了十六文,纪宁自己的那个包子是纪松给她买的,没花钱,后头买了两袋碎陶片花了二十文,下午去县学的时候卖了四个竹筒炮,六对粘土泥偶和三副竹节将军,这个是带箱子的,这样她今天的收入便是二百八十六文。
算下来已经很不少了。
要是放在现代还得扣除掉成本和人工费,但放在古代么……权当挣的是辛苦钱,扣是不可能扣的。
算完收益,纪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和之前预估的差不多,竹筒炮只能做一时的生意,顶多在路上的时候卖给沿村的小孩,但这样的生意也做不长久,而且耽误功夫,等到有了收益更高、更稳定的生意,大可以直接放下,毕竟纪松从村里往镇上背竹节炮也很费力。
竹节将军和泥偶的生意还不错,手头闲钱多的多半会选择泥偶,闲钱少些的反而会选择竹节将军,不能彼此替代,但带箱子也很麻烦,还得想办法优化一下。
除了和纪青说的木马拼图,针对那些读书人,还能再弄一点和学问相关的东西。
譬如闻鸡起舞、凿壁偷光、程门立雪这些典故,她大可以用泥偶复刻,不过这个要找个合适的渠道和家里解释她为什么清楚这些——纪安就是最好的背锅侠。
她越想越觉得思路开阔,反倒把最早的一点想法给搁置了。
最早的时候她想的是让纪安“讲故事”,譬如讲《西游记》等等,再借由故事的传播宣传泥偶,做点孙悟空、唐僧的模型卖,但这故事的传播具有不稳定性,也像纪青说的那样,过于像出头鸟,未必能保得住,不如暂且放下。
她心里兀自盘算着,失神间听见马蹄和铁索的声响。
她迎声抬头望去。
濮阳镇往西店当村的路上铺设了官道,只是泥土和碎石铺就的,他们搭乘的牛车不能走官道,只能沿着旁边的小路前行。
她扭头便看见一队人马从他们刚刚出来的濮阳镇上追上来,马上的人都着交领、大袖,膝盖下有横裥,衣袍外面罩着衷甲,露出胸口的盔甲,反射着微光。
驾车的车夫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不过一息,那些人便扬长而去了。
纪宁不认得,连忙问:“这是……”
车夫重新架起车,咧牙:“你这小丫头没见过,这是制内的将士,小老儿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品级,但想必是有什么公事要办,前不久的传闻你们听过没有?说是那西夏蛮子立国,正月里还遣了外使来,到了延州一带,好些大官为着这事儿被查办了!”
他是职业车夫,常在镇上和开德府来往,消息比纪松这种走街串巷的货郎还要灵通。
纪宁和纪松对视一眼,好些话几乎都要听不明白。
纪宁是小孩子,借着身份倒也能问个明白:“延州在哪儿?”
车夫道:“延州你不晓得?就在咱们西北边,和西夏接壤。”
纪宁反应过来了,延州,陕西延安。
正月里的事情,到如今才落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还是因为巧合碰见了去延州办事的将士,可见农家消息贫瘠。
纪松顺着话奉承了两句车夫,紧跟着就是叹气:“也不晓得现在什么情况,怕不是要打仗。”
一提打仗,车夫也叹口气:“那能怎么办?早些年的时候打起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咱们老百姓能管得着么!老实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牛车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前行,偶尔有半途搭车的人,走上一段路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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