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是主角,实际也只有一句话的台词。
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态度而已,在那一刹间,韩雨钟开始痛恨自己的不识好歹。例如他开始漫无边际地揣测上首的二人,他在陛下眼皮底下活了二十年,陛下为何不杀了他,而是留着他,真是念着骨肉亲情吗?他名义上的父亲韩国公,担着大不敬的罪名抚养他,真的是一时同情,什么也不图吗?如果是这样,那从前陛下屡次召他入宫是为何?韩国公数十年恩宠不衰又是为何?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接下来的一切好似发梦,他和韩国公被留在宫中,说是要准备认亲事宜,以告宗庙。数名内侍围着他,给他量身裁衣,教导礼仪的,说是为他好。
金乌西沉,余晖透过窗棂映在皇宫的地砖上,隐隐地发烫。他知道今天定是出不去了,但阿抒还在宫门外等他,韩雨钟抓住身旁的内侍,“敢问中贵人,可否替我传个口信?”
那名内侍颤颤巍巍跪倒,“奴婢不敢当,实在是陛下有旨,请您在宫里安心住下。”
若是陛下有旨,韩雨钟不便为难他们。他转身出门,想要去请陛下松口,只是传个口信而已,应该不难才是。
他拉开门扉,转头却撞上了韩国公。韩雨钟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竟硬生生退了半步。想要喊他,又半住了嘴,最后还是开口喊了一声,“父亲……”
韩国公怔愣原地,脸上端正恭敬的面具撑不住,露出了底下转瞬即逝的伤心来。
他觉得讽刺,韩国公为何要伤心呢。
韩雨钟直直望着他,想要透过“父亲”挣扎眼神看穿他的内心。
韩国公嘴唇动了动,终究恢复了神色,“殿下以后万不可如此称呼了。”
殿下?韩雨钟眉心一跳,最后只是点头,“国公寻我何事?”
对方没有回答,反问起来,“殿下可是要去寻陛下?陛下已经歇下,后面几日事多,为保殿下认亲能够顺利,陛下不希望有消息传到宫外。”
原来是来警告他的。韩雨钟面无表情,收回了脚步,“我明白了。”
两厢无言,荒谬的感受又袭上韩雨钟的心头,他觉得没意思透了,只是担心阿抒不知消息,可能要等很久,万一受凉就不好了。
韩国公没走,依旧站在原处,眼皮半遮,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直到韩雨钟要走,他才试探道:“你……你可是怪我?”
“国公抚育我长大,对我有大恩。我怎么会怪国公呢?”
隔阂已生,岂是只言片语能消解的。但韩雨钟说的是真心话,无论韩国公是为了什么,他终究好好把韩雨钟养大,锦衣玉食、延请名师教养。
但他忍不住地刺了一句,“国公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也不会怪罪国公的。国公府的富贵尊荣一定能再延续二十年,想必不久后就要请立世子了。届时我备上厚礼,恭喜大哥才是。”
韩国公猛地抬头,眼底露出惊异之色,艰难开口,“那臣替他先谢过殿下了。”
上位者总是既要又要,韩国公是这样,陛下也是这样。人性还没有被权力完成吞噬,剩下人不人的一面,他们这种可怕的仁慈造就了多少不堪呢。
想了想,韩雨钟决定以后要利用这种仁慈。
在宫中焦急等待了两日,韩雨钟等到陛下单独召见他,这次不是在勤政殿,而是更为亲近的陛下寝宫。
一路上内侍们低着头,他们像是比韩雨钟更先一步知道他的身世,对他的出入没有半分惊讶,恭敬地引他到寝宫中。
陛下穿着家常衣裳,半倚在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看。韩雨钟淡然开口,“陛下召见,可是为了诚王一事?”
陛下笑看他,“仔细一看,你和兄长有些相似之处,不光是眉眼,就连这敏锐心思,也是一样的。”
“不敢担陛下的夸赞,只是在审刑院呆久了,历练出来的而已。”
陛下起身,将手中的书卷搁下,“你是谦虚。但依朕看,你这有些执拗的个性也挺像兄长的。”
韩雨钟心底一沉,“臣失言了。”
“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没有什么失不失言的。”宫人低眉顺眼地给陛下奉上一杯清水和药丸,又像个透明人一样退下了。
陛下似乎是吃药吃惯了,顺手便吞下。
韩雨钟适时关切说道,“陛下身体不适,还要操心臣的认亲事宜,臣心里愧疚。不若就如往常一般,还是让臣留在审刑院做事吧。”
陛下笑着睨他一眼,“你这便是孩子气的话了,你既然是皇家血脉,还呆在审刑院就不像话了。而且朕有意将审刑院裁撤掉,已经派人封院了。”
听完这话韩雨钟瞳孔一缩,“陛下的意思是?”
“审刑院本就是为了平衡大理寺和刑部设立的,不光如此,朝廷里类似的衙门也颇多,许多官职都显得冗余。先前诚王和王相公也上奏,希望能够解决冗官之事,节省万贯开支。朕已经准了,不如就借此开始吧。”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朕属意你在刑部任职,审刑院一干人员会酌情并入刑部或者大理寺。若是朕放手不管,你们吕相公也不会答应的。”
韩雨钟暗道糟糕,但仍赞同道:“此举的确能够减少冗官冗政,减去很多开支。”
陛下点头,“是啊,朕想尽办法就为了节省点银钱,可诚王炼铜一事,就能废掉朕的苦心啊。”
来了,韩雨钟接着说,“诚王此举罪孽深重,望陛下彻查。”
有人递了台阶,陛下顺势而下,“朕也是如此打算,只是诚王到底多年忠心,又是朕的胞弟。事涉宗室,朕也不愿搞得声势浩大。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也莫说自己年轻不经事,你既然能进宫来递密信,想必也是有所预料的。”
此话一出,韩雨钟再无借口,只能接下这道口谕。
翌日陛下宣诚王进宫,两人关起门来,在宫里说了许久的话,出来后诚王涕泗横流,不停地感念陛下深恩。但他也没能出宫,不知被安置到何处去了。
一日时间又过,转眼间到了韩雨钟册封当日,陛下递了话来,说不日将诚王送回西京,他在汴京的一切事宜均有韩雨钟来接任。回到韩国公府后,他身边都是陛下的人,名义上是侍候他,实际将他的一言一行都禀报给陛下。直到他见了骆抒送来的信,当即不管不顾地出府追人了。
听他说完这几日的惊险,骆抒不由担心问道:“那你就这么出府了,陛下那边会不会……怪罪于你?”
韩雨钟乖乖缩在墙边,“今日诚王已被送出京城,陛下也该放心了。”
而且他的第一个活也快来了,韩雨钟猜测应当是去往密县,亲自勘查私矿的规模。
骆抒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
韩雨钟小心打量她的神色,试探问道:“阿抒还怪我吗?”
他都这么说了,骆抒心里哪还有气,只是到底有些委屈,瞪着他不愿开口。
“我从前说过,要是恼了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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