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引鹤被八点半的闹钟吵醒,他按灭手机,朦胧中伸手一揽,捞了个空。
他翻转身体,脸埋进隋泱那侧的枕头,深嗅一口,是独属于她的淡淡清甜的草药香味,比任何大牌香水都好闻。
唇角不自觉扬起,片刻之后他懒洋洋躺回去,枕着手臂望向天花板。
他习惯了她比他醒得早,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轻手轻脚溜下床的样子,着实可爱。
当然,偶尔前一晚折腾狠了,她起不来床,也会窝在他臂弯里继续睡,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好奇,那么早起,难道昨晚……她还不累?
他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顿时神清气爽,其实他很喜欢看她睡着的模样,呼吸清浅,浓而长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密的影子,偶尔无意识地蹭他的下巴,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想到小猫,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是他去法国出差前那天晚上,两人吃过晚饭,他送她回博士公寓。
刚放暑假的校园很是安静,林间小道的微风将夏日炎热吹散,两人并肩走着,忽然听见一声细弱的“喵”。
隋泱很快发现路边树下有个纸箱,里头蜷着一只瘦小的中华田园猫,雪白皮毛上有一些脏污,左耳缺了一角,琥珀色眼睛正警惕盯着来人。
“呀,这只猫好像我外婆从前养的阿咪,太像了!”隋泱回头跟他说,眼里满是惊喜。
随即她蹲下身,手指轻抚白猫头上一撮毛,猫往后缩了缩,却没跑。
许是受到鼓舞,隋泱在随身包里翻找着,拿出一块茯苓糕,掰碎了放在掌心慢慢凑近白猫。
白猫鼻子翕动两下,慢慢凑过来,低头舔糕点碎。
“要不要跟我回家?”隋泱被舔的手痒痒,笑忍着没有动。
那猫根本不理她,飞快舔完剩余糕点,不等隋泱反应过来,忽地朝旁边一跃,钻进草丛,很快没了影子。
隋泱一阵错愕,残留着糕点碎屑的手还悬在半空。
“喵喵~喵?”隋泱试探唤着,可惜白猫消失的地方再无动静,她眨眨眼,拍掉手中的糕点碎屑,无奈失笑,“看来是有地方可去啦,也好……”
薛引鹤此刻想着,眼里无限温柔,她总是这样安静乖巧,像一只被妥善收养的、懂分寸的猫。
多数时候她只是安静地待在他的视野里,不会过分喧闹,也不会主动索取,偶尔被他的目光捕捉到,她会受惊般颤动着长睫毛,白皙后颈泛起一层薄红,那种怯生生的害羞取悦了他某种隐秘的掌控欲。
这样一只乖巧的、无限依赖他的猫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既然她那么喜欢猫,他也乐意看她欢喜的模样,那就买一只给她,一只跟她一样乖顺的猫。
其实他从来不喜宠物,侄子薛星睿爱养狗,他也是敬而远之,不过想到隋泱收到猫时会有的欣喜表情,他就无比愉悦。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到公司交给盛安去办。
躺够了,薛引鹤终于决定起身下床,推开卧室门之前,脑子里已经闪过即将看到的画面:她穿着睡衣,长发半扎着在厨房忙碌,瓷碗轻碰、水流淅沥,满屋煎蛋和白粥的香气……
他唇角勾起,决定悄悄开门,从背后吓她一跳。
然而,门打开的一瞬间,没有香味,没有声音,没有人,满室冷清。
厨房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甚至不死心地打开了锅盖,然而触手冰冷,锅里空空如也。
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但一时说不清是什么。
他去到浴室洗漱,经过烘干机,发现她睡觉时穿的内衣和睡裙已经洗净烘干,想起昨夜隋泱的热情……手指捻动,他此刻依旧能清晰记得蕾丝的触感和她发间的馨香,心顿时落定。
只是没做早饭而已,能有什么事儿?他自嘲摇头。
两年了,他们在各方面都越来越好了。
心情转好,薛引鹤甚至贴心地将隋泱的衣物从烘干机里拿出来叠好,帮她收进衣帽间。
他打开她最常用的那个柜子,里面日常穿着的衣服都好好挂着,只是边上多了个大号龙骧包,应该是她近日要用的,他并没在意,依旧沉浸在昨夜的余味之中。
内衣叠起来只有掌心大小,看似柔弱无物,指尖掠过时却能捕捉到经纬交织的微微阻力。
这很像她。
她很瘦,常常显得单薄,柔弱无骨,但她的瘦不是那种病态的瘦,她有一种韧劲在,在她柔软的肌肤下,藏着看不见的力量,看似能够随意揉捏,可真正尝试过后却发现不是能随意把控的,然而正是这种韧劲常常让他失控。
薛引鹤洗了澡出来,拉开衣柜,修长手指掠过黑灰色调区域,最后在白色衬衫上顿住。
不知是不是昨夜的余味太过浓长,白衬衫让他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
此时想来也是感慨,他从未心甘情愿等一个女人那么久。
他的恋爱模式向来高效而愉悦,目标明确:聪明、漂亮、独立,且富有格调。能符合这套标准的,多是那些能得体陪他出席各种场合的女伴。他曾十分擅长筛选这样对他有利且合宜的人选。
对于有进一步关系的,他在选择上会更加严格,他从不拖泥带水,一旦看中,表白邀请向来直接,当然,在享受亲密关系的同时他也会提前与对方约定好,避免深度感情交融。
显然,这样的模式在隋泱身上行不通,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
到此时他才能够承认,其实见到她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她是特别的,但他习惯性不去深究自己的想法,下意识回避。
可缘分这东西,即便你刻意绕行,终究会将你推向既定坐标。
他照应隋泱起先源于她同父异母哥哥的托付。
隋梁是隋华清跟梁琴心生的大儿子,薛家跟梁家虽同为京市土著,但交往不多,薛引鹤与隋梁自幼相识,但因为性情与能力的悬殊差距,慢慢渐行渐远。
隋梁自知懦弱,他很清楚自己母亲和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他空有善良却无力抗衡家族的倾轧,眼看异母妹妹隋泱孤身陷入旋涡,实在不忍心,思来想去终是鼓起勇气找上他,恳求他能看在往日浅薄交情上,对隋泱稍加照拂。
不知是出于对隋梁的怜悯还是他固有的掌控习惯,薛引鹤只当是一件小事,亦或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慈善行为,他欣然应允了。
后来母亲时常将跑腿的活交给自己,给“邻居”送些自家园子里的果蔬,带些厨房新做的糕点,他发现需要关照的是同一个人,久而久之,他在“不知情”中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任务”。
他谨守自己的规则,精准,从容,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努力证明,自己完全能够掌控局面,而隋泱,不过是责任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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