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隋泱凝视着他的双眼,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薛引鹤僵立原地,仿佛没听清她的话,又或是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
他脸上一贯的从容,此刻骤然凝滞,隐约透出一丝裂痕。
“你说什么?”他下意识反问,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一种不愿置信的滞涩。
隋泱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她的眼神清透得像一汪深潭,映不出丝毫波澜,只有一种经历挣扎后最终的、彻底的沉寂。
当下情形她早已在心中预演过千万遍,所有的情绪都已消耗殆尽,此刻只剩下执行决定的疲惫与决绝。
她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等着,无论他需要一分钟、一小时,还是一整夜来消化这一切,她都愿意以同样的姿态等下去。
薛引鹤目光紧紧锁住她,目光好像要穿透她的瞳孔,竭力搜寻着任何一丝弦外之音,是玩笑,是试探,是赌气,或者是他未能即刻领会的其他深意……
漫长的沉默,他什么也没找到,只有一种令他心口发凉的决绝。
随即,一种被冒犯的愠怒极快地掠过他的眼底,眉头蹙起:“理由?”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属于上位者的审问口吻。
隋泱的唇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一个未成形的苦笑。
理由?那些细碎的失望,漫长的等待,无法言说的自卑和窒息感,早已堆积成山,怎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
实在没有必要。
隋泱摇摇头,缓慢却坚定。
一种陌生的情绪正悄然占据薛引鹤的心头,即便不愿承认,他却无法否认它的存在,当他终于意识到那是恐慌的时候,先前那点怒意,就如同撞上冰山的微弱火苗,迅速熄灭了。
她是认真的。
“是因为今天的头条吗?”他语速不自觉地加快,甚至带了些急切。
“别在意那些报道,你知道娱乐新闻就是这样,捕风捉影而已。”他语速渐缓,多了一点刻意解释的意味,“今天我去选猫时恰好遇见苏雅宁,你知道的,她身边长期跟着狗仔。”
他停顿片刻,观察着隋泱的脸色,声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不过这次照片角度太过刻意,我不喜欢这种手段。你若在意,我立刻叫人处理干净,也会警告她保持距离。”
“不必了,”隋泱缓缓抬眸,眼里满是是通透的了然,仿佛早已看穿了这场风波背后的所有心思,“我不在意这些。”
“真的。”她轻声补充道,语气平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样平静无波的回答让薛引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他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一切可能的解释,试图将眼前的一切拉回正轨。
“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出差那么久确实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下半年我有很多时间陪你。”
仿佛抓到了一根稻草,他越想越觉得就是因为这样,他开始计划起他们的行程,“要不明天?你说了想回老家的,我们明天就去!”
突然想到明天还有重要会议,他倏地顿住,有些抱歉地解释:“明天不行,这样吧,我把所有事务都在这周内处理掉,我们下周就出去旅行怎么样?”
他的急切与讨好落在隋泱眼里,只让她感到一种深切的悲哀。
直到此刻,他仍在用处理商业危机的方式处理他们的感情,寻找漏洞,尝试补救。
他永远只“就事论事”,可感情从来不是一场需要公关的灾难。
“我要去英国读博,后天的飞机。”隋泱打断他无限延展的“旅行计划”。
薛引鹤顿住,震惊于自己错过了无数信息,可他无暇多想,很快抓住最有利的一点:有理由就好,总有解决的办法。
他眼里闪过光亮,“是因为异地?不用担心,我随时可以去英国看你,每个月一次,不,我可以每周飞一趟,这不难!泱泱,距离永远不是问题。”
隋泱默默看着他,无声叹了一口气。
仿佛被这一声叹息刺中,薛引鹤语气透出几分焦躁:“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我来解决。”
“分手这个决定,我考虑了一年。”她的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说完这句话后便抿成一条隐忍的直线。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猝然在薛引鹤脑中炸开。
恋爱两年,她却用了一半时间在考虑分手。
所以那些甜蜜的温存、体贴的关怀,都是分手前的铺垫?
他怔在原地,喉咙发紧,一个问题反复撕扯着他的神经:在过去整整一年里,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她曾经那样毫无保留地爱他,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敢相信自己糟糕到了何种地步,让她要用一整年的时间,来默默计划一场离开?
脑中纷乱,他没有勇气问出口,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看着她,仿佛在重新审视一个陌生人。
所有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化为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
分手?是的,只是分手而已。
这两个字于他而言,熟悉得如同呼吸,他甚至能在一秒内不着痕迹地启动所有应对程序。
“好。”他开口,只有一个字,声音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原以为能像过去那样轻松吐出这个字,却未曾料到,这个字出口的瞬间,反噬竟来得如此凶猛,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而又固执地剜进心口,痛得清晰而绵长。
他几乎是逼迫自己启动他多年养成的“分手程序”,唇角弯起标准弧度,“在哪所学校读博?”
“牛津。”
薛引鹤很快进入状态,在脑海里搜索人脉和关系,“牛津那边我有几位教授是旧识,可以为你写推荐信,确保你进最好的课题组。”
隋泱微微蹙眉,“不需要,我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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