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殿外。
和昨日那个爬完狗洞满身灰的小男孩比起来,这个抱着她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的少年,更像个皇帝,大概是因为他穿上了龙袍,脸上又干干净净的。
“母后!你受伤了。”
“别怕,我没事。”
毕竟是个小孩子,朱凝眉不想让他担心,笑着安慰道:“不是我的血,是假的。”
陆憺不信,他翻开下摆,撕下一片柔软的白色内衬,试图擦干净她脸上和额头上的血,可她额头上有一道疤,正在汩汩地往外渗血,怎么都止不住,于是他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梅景行,母后受伤了,快宣太医!”
与此同时,梅景行蹲下,从怀里掏出个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些药粉在手帕上,用手帕用力捂住朱凝眉的伤口,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去请太医过来。
朱凝眉见他俩神色凝重得有些不正常,开始怀疑自己。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白瓷瓶,轻轻晃了晃,确认瓶子里的鸡血从来没倒出来过。
福生了个无量。
难道她头上的血,是自己的?
难道她是真的被罗克己撞伤了脑门,还撞出了一脸的血?
意识到这点后,朱凝眉开始后知后觉地头晕,这种失血性的头晕像极了每个月来月事后的第二天和第三天,躺在床上连起床去给自己倒杯水都没力气的那种晕。
陆憺的嘶吼声刚落下,李穆已经飞奔赶至宣德殿。
宣德殿外的金吾卫和太监,看见李穆,皆是一震。
所有人在这一刻停止打斗,面朝李穆而跪。
李穆放眼一望,金吾卫已经把强行闯入宣德殿的几个太监砍伤,太监们流着血躺倒在地上,生死未知。而罗克己也捂着刚才被朱凝眉砍伤的手臂,手指缝里渗满了血。
乌泱乌泱一大片人,跪的跪,倒的倒,最显眼的就剩下倚靠在陆憺怀里的那道柔弱的身影。
她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满脸是血,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骤然见她受伤,李穆心里刺痛。
接着,陆憺哽咽的嗓音传到李穆耳朵里:“母后,您疼不疼?儿臣害怕,儿臣再也不能失去您了”
她分明满脸是血,却仍然坚强地安慰陆憺:“别怕,太医马上来了,我死不了。”
李穆望着这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母子,他站在这里,俨然成了多余的人。
他走到她面前,想看看她的伤口,却见她用充满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推开梅景行的手,站了起来,用柔弱瘦削的身躯将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小皇帝护在身后。
没有梅景行给她捂着,她额头的血又渗透出来,血珠子从眉间滚落下来,像泪似的,从她眼角流了出来。
李穆心痛加剧,却见她举着剑,不让他靠近,满眼都是敌意。
“把剑给我!”李穆看着她。
可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反而把剑握得更紧了,剑尖更加用力地抵着他的胸膛:“别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会杀了你。”
“雪梅,听话,把剑给我!”
李穆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含着几分温柔的甜腻。
又听见他叫自己雪梅,朱凝眉所有的委屈和恨意都冒了出来,恨不得把剑狠狠刺他的身体。
李穆是懂得哄女子开心的,朱凝眉从前就领教过这点,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李穆真正想哄的人都是“雪梅”。
而她只是雪梅的替身,从前是,现在也是。
李穆见她眼睛里蓄满了泪,心软极了,放软了声音。
“我不会伤害你儿子,我只是想知道你伤得如何。”
朱凝眉听他亲口承诺不会伤害小皇帝,仿佛失去力气,软软地倒在陆憺的怀里,但她依然紧紧握着剑,不肯松开。
梅景行又倒了些药粉,重新捂在朱凝眉额头上,然后看向李穆:“忠勇侯,太后伤势未明,不可贸然移动。依奴婢之见,不如先给太后止血,等太医来看过之后,再做决断。”
李穆微微颔首。
清冷阴沉的眸光瞬间扫向罗克己。
“谁伤了她?”
罗克己大惊失色,然后强行冷静下来,按照对他有利的方向,将事情从头到尾地阐述了一遍。
“忠勇侯,属下只是依照您的命令行事,不放任何人闯进去。太后贿赂不成,便故意栽赃陷害属下,还命梅景行等人强行闯入宣德殿。”
李穆缓缓朝他走去,白色靴底踏着褐色的地砖,脚步沉重,却又悄无声息,似暴风骤雨来临之前那阴沉的静谧。
“哗”的一声,下摆骤然掀起,抬脚重重踢在罗克己的胸口。
骨头碎裂的轻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罗克己一口血喷在半空,身子似落叶般坠落在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昏了过去,不知他是死是活。
李穆黑着脸,像地府爬出的恶鬼!
朱凝眉扔掉剑,把陆憺的耳朵捂住:“闭上眼睛,别看。”
小皇帝才十四岁,朱凝眉担心他见到这杀人的场面会做噩梦。
当年她就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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