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九幽狱中是一种更为纯粹的黑暗。
它吞噬了白日里那点微末的、毫无意义的光,将整座囚笼浸泡在浓稠如墨的死寂里,唯有远处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和墙角水珠滴落的微响,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万籁俱寂,正是**放火时。
但今夜,林河想要的,不是血,而是一场精准控制的交响。
子时已至。
甬道西侧,一间关押着十多名重刑犯的囚室里,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正缓缓拉开序幕。
两名囚犯因为一小块发霉的肉干,从低声的咒骂,迅速升级为暴躁的推搡。
**廉价而真实,仇恨的火星在黑暗中被刻意地点燃、放大。
“**的张麻子!**敢动老子的东西?”
“老子就动了,怎么着?王八羔子,你再叫一句试试!”
粗鄙的怒吼撕裂了宁静。
紧接着,是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以及骨骼错位的清脆哀嚎。
混乱如瘟疫般瞬间蔓延,积压已久的暴戾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整间囚室在顷刻间化作了野兽互殴的修罗场。
“砰!砰!砰!”
沉重的铁门被从内部疯狂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开门!开门!要**了!”
“来人啊!”
喊叫声,求饶声,以及野兽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场协奏曲狂暴的序章。
正在巡夜的狱卒们脸色大变,纷纷提着水火棍,朝着骚乱的源头狂奔而去。
刺耳的铁哨声响彻了整个第二层,更多的脚步声从各处响起,所有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牢牢吸引。
一片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在甬道的另一端,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一缕轻烟,从囚室的铁栏缝隙间悄然滑出。
飞贼赵四。
他整个人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枯叶,悄无声息地贴上潮湿的石壁,他的呼吸与水珠滴落的节拍融为一体,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了虚无的边缘。
西边的喧嚣,是他最好的掩护。
狱卒们奔跑的脚步声,是他行动的鼓点。
他的目标,是东侧尽头,那座独立的水牢。
那里阴暗、潮湿,关押的都是触犯了监狱规矩的倒霉蛋,平日里鲜有人至。
此刻,更是成了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赵四的身形在光影中急速穿梭,几个闪烁便已抵达水牢的入口。
这里只有一道简陋的铁锁,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他从袖中滑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探入锁孔,手腕轻微地一抖一捻。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锁开了。
一股混杂着铁锈、霉菌与绝望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让赵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丝毫犹豫,侧身闪入,重新将门虚掩。
水牢内,黑暗比外面更加深沉。
及膝的污水冰冷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唯一的声响,是水滴从上方石壁不断滴落,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的声音。
赵四的目光迅速扫过。
在水牢的最深处,一个男人正蜷缩在一方仅仅高出水面少许的石台上,双手抱膝,身体因为寒冷与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那人正是狱卒王五。
他身上的狱卒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消瘦而狼狈的轮廓。
赵四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记得神尊的每一个字不要惊动他。
他脱下鞋子,将其衔在口中,赤脚踏入冰冷的污水。
他的脚步轻得像猫,没有激起一丝多余的波澜。
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朝着水牢另一侧的角落摸去。
那里,胡乱地扔着一套换下的、同样湿透的狱卒服。
那应该就是王五丢失“清心珠”时所穿的衣物。
赵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在那堆肮脏的布料中,开始了无比仔细的搜寻。
他的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一寸地拂过衣物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褶皱,每一个缝合的线脚。
没有。
还是没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逝,西边的喧嚣似乎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赵四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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