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嗒’一声,桑采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魏晓枫怕他给烫伤了,催促着女使推快些,好上前去查看。
“桑采哥儿,你怎的这般不小心?是烫着了么?”
“你这是又被蚊子咬了?”
魏晓枫挠了下刺痛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就说这蚊子毒不毒?!”
桑采直觉不对劲儿,直言道:“这地方邪乎得很,我看还是早点走的好!”
魏晓枫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也怀疑过,但阿越的解释又似乎合情合理。
再者,他身上又没有甚么东西好图的,阿越根本没必要骗他。
但不管怎么说,在别人家里长住,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这地方还是王府后院。
万一哪天广陵王回来,若是不喜,怪罪了阿越,那他不是恩将仇报了?
“女使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桑采哥儿说几句体己话。”
女使福了福身,转身退出了卧房,替他们合上了门。
“以后,你唤我阿采便好。”
“好呀!”魏晓枫眉眼带笑,一直盯着桑采瞧。
桑采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怎的这样看着我?”
“你长得真好看!比苏清栀还要好看!”
桑采眉眼浓隽精巧,眼窝深邃,一双眼珠子亮得跟宝石似的,殷红的花瓣唇,衬着他雪白的肌肤,谁看了都要迷糊。
“苏清栀是谁?”
“是京中最好看的哥儿,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要他一出门,就引得许多人围观!”
桑采失笑:“那我可比不得他……我虽不知那苏清栀长何模样,但我看过你,便知晓了这世间还有你这般可人儿。”
“你可别拿我取笑了……”魏晓枫觉得互相夸来夸去甚是无趣,话锋一转:“对了,你怎会浑身是伤躺在那乱葬岗?”
“我……”桑采面露难色,垂下头去避开了魏晓枫探寻的视线。
魏晓枫虽说是个没心眼的,但有时候心思又细如毛发,体贴道:“哈,无碍,不想说就不说,咱俩聊别的。”
“你救过我的命,倒也没甚么不好说的。”桑采深吸了口气,“只是说来话长……”
“是吗?那你等一下。”说着,自己拨着轮子离开了卧室,没一会儿两个女使进来了,送来了果子点心堆满了炕桌,又在炭炉上温好了壶甜酒,便出去了。
桑采看傻了眼:“你这?”
魏晓枫抓了把瓜子,笑眯眯的嗑着:“好了,开始吧。”
桑采看着他哭笑不得:“你这人,惯会享乐的。”
“这几日我憋闷得慌,只能听些你的八卦了,等听完你的,我再给你竹筒倒豆子说说我的事儿。”
“这还得从我娘那时说起……”
桑采的娘并非本地人,带着肚子来的村子,桑采的养父将昏倒在山里的阿婼捡了回去,便再也没有走了。
桑采六岁前,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在记忆中养父是个很憨厚的桩稼汉,虽然桑采不是亲生的但却似亲生。
养父对娘也很好,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养父在矿场出了事,好些人都活生生埋在了石矿下。
他只知道,那一天娘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安静得可怕。
直到第二天早上,娘用草席将养父的尸身拖了回来。
娘捂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阿采别看,回房间去等阿娘,好吗?”
“阿娘……爹爹死了吗?”
“别胡说,他没有死,他不会死!”
可是,养父明明已经断气了,青白色的脸,还有断掉的残肢一起裹在草席里。
桑采回了屋,他一天一夜没睡,实在太困了,便一头倒在了床榻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黑透,阿娘屋里还亮着豆大的烛光,桌上放着几个充饥的面饼,桑采填了肚子,坐在小案前呆呆地盯着阿娘的卧房,帘子严实遮住了里面的一切,只是偶尔传来几道怪异的喘气声。
他就这样扒在桌案上睡了一夜,次日醒来时,灶屋里传来响动,他跳下长凳跑进去一瞧,只见阿娘正如往常那般在煮饭。
他下意识问了句:“阿娘,爹呢?”
娘高兴的轻抚着他的脸,说道:“你爹没事了,他在院子里喂鸡呢!”
桑采听罢,高兴的飞奔去了院子,果真看到养父正揣着簸箕往鸡舍里撒着米糠。
“爹爹……”他有些害怕的喊了声。
养父呆愣了许久,有些僵硬的把头转了过来,冲他笑了笑,但那笑容很怪异,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回味过来,为什么觉得怪异,因为他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有神光,跟死人的眼睛一样。
从那天开始,养父就像个提线的木偶,会跟他们一起生活,偶尔说说话,但最多只是你问他答。
很快到了夏天,屋子里传来一阵阵腐烂的气味,养父开始吃不下东西,一天晚上他被养父的呕吐声吓醒,那撕心裂肺的呕吐,似乎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他看着阿娘从卧房端了一盆血糊糊的东西出来,在菜园挖了个坑掩埋了。
养父很快消瘦下去,也不再吃东西,夜里还经常独自在院中徘徊,桑采害怕极了。
菜园里被刨了很大一个坑,野狗把阿娘埋的东西挖了出来,桑采怔愣的站在一旁看着,像是人的心,又像是烂掉的肺。
之后,阿娘总是在夜里抱着养父哭,嘴里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什么或许她早该让他入土为安等之类的话。
没多久,村子里好多人染了怪病,染病的人会吃不下东西,肚大如鼓箩,等到快死的那天,就会从嘴里吐出古怪的虫子,必须要将死者连同吐出来的虫子一起烧死才能以绝后患。
那一年夏日刚过去,村民涌进家中,从阿娘手中夺走了行尸走肉的养父,阿娘嘶吼着求他们把丈夫还给她,但他们还是将养父架在了柴火上,当着阿娘的面将他的丈夫烧成了灰烬。
阿娘的神魂在随着自己的丈夫化成灰的那一刻,仿佛一点点在身体里剥离。
村民们并没有善罢甘休,因为村子里依旧有人得怪病相继去逝的。
“阿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阿采很害怕。”
阿娘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说道:“阿采不要怕,阿娘有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阿娘从床底摸出一个木匣子递给了他:“你将它收好,里面的东西你可以学,用来保全自身,但切记不要害人,记住了么?”
“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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