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座不少夫人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敬畏,甚至自惭形秽。
陆昭若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面无人色的耿琼华身上:“孟夫人今日邀我前来,无非是想继续利用我,维持你孟府的体面,甚至妄图让我在官家面前为你家说话。”
她斩钉截铁,不留一丝情面:“抱歉,我陆昭若,做不到。”
“今日,我也当着诸位夫人的面把话说清楚,我陆昭若与耿琼华,往日虽有来往,却从不是什么手帕之交,从今往后,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耿琼华踉跄着后退一步,浑身发软,全靠身旁婢女死死搀扶才未瘫倒在地。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她赖以维持的体面,在这一刻,被陆昭若撕得粉碎,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未曾留下。
本以为可以借助她翻身。
可是。
她却说出如此羞辱自己的言语。
一侧的紫檀木雕花屏风后,光线幽暗。
一名身着云水灰色袍子的男子慵懒地靠坐在椅上,几缕未束妥的发丝垂落颈侧,被一根深乌木簪随意挽就的发髻。
他面容苍白俊美近乎妖异,眉眼间凝着一股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疏离与倦怠。
正是孟府嫡长子,孟羲。
方才前厅的唇枪舌剑,他字字句句听在耳中。
当陆昭若掷地有声地说出“自力更生,自立门户”时,孟羲原本半阖的眼睫倏然抬起,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想起在吉州城时,便见识过她的胆识与急智。
那时他只觉得此女心思缜密、手段利落,种种作为,无非是想往上爬。
他心底对此等“钻营”是惯常鄙夷的,甚至曾冷笑着想,她主动寻自己,送上礼,怕不是也想将自己当作下一块垫脚石。
可奇怪的是,她从未试图攀附过他,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寥寥。
这份反常,让他原先的断定产生了裂痕。
此刻,听着她的话,孟羲忽然觉得,站在她那无依无靠、身后便是悬崖的处境去想,那份“心机”,那份“想爬得更高”的欲望,何尝不是一种绝境中逼出的生存本能?
若易地而处,自己未必能比她做得更体面、更坦荡。
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
他依旧不喜汲汲营营的算计,但对眼前这个将野心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并用实实在在的能力去挣的女子,却不得不生出几分真正的敬佩。
随着陆昭若干脆利落地与耿琼华划清界限,他低声自语:“竟是这般决绝……倒是我当初小觑了她。有意思,真有意思。”
侍立在他身侧的长鸿,早已激动得双眼发亮,拼命压低声音:“大郎君!陆娘子绝非池中之物!有魄力,有胆识,更有急智!如今看来,属下眼光不差!”
长鸿话锋一转,带着了然与钦佩看向孟羲:“难怪郎君您从吉州回来,明明早已知晓沈容之未死、陆娘子砸牌坊、告夫家这一连串事,却始终缄口不言。原是在等今日这场酣畅淋漓的好戏,看她亲自撕开继夫人虚伪的面具?”
孟羲闻言,并未否认,只是重新靠回椅背,幽深的凤眸透过屏风的缝隙,再次望向厅中那个从容自若的身影。
长鸿嘴里忍不住低声啧啧赞叹:“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这般胆识气魄,莫说女子,便是儿郎中也万中无一啊……”
“喜欢?”
孟羲并未转头,依旧望着屏风外,声音却如浸寒泉,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
他眼风都未扫向长鸿,语气平淡无波:“正好。她如今是义绝之身,婚嫁自主。你若有意,我替你出面做媒,将她娶回家,如何?”
长鸿闻言,浑身一激灵,脸上的赞叹瞬间僵住,慌忙躬身垂首,再不敢多看厅中一眼,讪讪道:“郎君快莫要打趣小的了!小的何等微末之人,岂敢存此僭越之心?陆娘子这般人物,便如那天边皎月,清辉自照。这世上……怕是寻不出几个男儿,能真正与之比肩,更遑论‘相配’二字了。”
孟羲听罢,鼻间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厅中,幽深的眸底,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悄然掠过。
若是自己这般男儿,可配得上她?
这念头一闪而过,恰在此时,他目光瞥见厅外一道身影匆匆赶来,低语道:“另外一场大戏,就要开始了。”
只见耿琼华的贴身杨嬷嬷慌慌张张地出现在厅门口,她脚步踉跄,脸上堆满了惊惶,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全场。
最终,她冲进去,“噗通”一声跪倒在,高声喊道:“主母!不好了!后院……后院出大事了!”
这一声哭喊,瞬间打破了厅内微妙的对峙。
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耿琼华正因陆昭若之事心绪难平,见自家仆妇如此失态,厉声呵斥:“杨嬷嬷!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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