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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怡情

小说:

装穷金丝雀今天掉马了吗

作者:

珘宁

分类:

现代言情

谈凭玉道:“你押的七号?”

麻霆君点点头。谈凭玉摸出一叠彩票,在他眼前晃了晃,道:“要是七号跑不快,岂不是不开始了?我买的三号。”

他一愣:“那群少爷小姐看着很懂,都说七号好,说到三号的主人没底气,想退出押注。你怎么想的,买三号?”

谈凭玉懂赛马不假,懂的是香岛的旧英国式。到了枢城发觉规则变得厉害,压根不懂这洋泾浜式赛马;换在麻霆君面前,却装十拿九稳,轻佻地道:“否则怎么赚钱?”

麻霆君“哎”一声出气,急忙往木屋的方向转身,踩出一步,才想起开赛了便不让再买,只有悻悻,道:“你们家都买三号,必然是三号赢了……也不早点来告诉我。”

谈凭玉挑眉道:“来了的都要上看台和我家问好,我一直在,怎么没看见你?”

麻霆君支支吾吾,道:“嗳,我能混进来就不错了,哪有资格见你?我还不想被赶出去。”

谈凭玉低头笑一声,把手上一叠彩票分类好,归自己的一沓交在麻霆君手里,道:“我赢来的都给你。这总好了。”

麻霆君暗暗吃一惊,怕反应不过来时已被笑话一通,更不敢与谈凭玉对视。

他发怵时候,手里的彩票简直越捏越厚。看上面的数字,怎么能买这么多?有钱也经不起这般糟蹋。

立刻回想起从前在鹭镇上做少爷的日子,为搏谈凭玉一笑,拼了命地示好,竟是小巫见大巫,兴许还没谈凭玉随手的押注多?

但是谈凭玉受这么多物质上的委屈,仍旧欣然与自己做了恋人。那么,谈凭玉是真的爱自己?一想至此,麻霆君有些得意,立刻顾不上虚无的尊严与骨气,搂着谈凭玉的肩膀。

谈凭玉由他揩油,往他胸前贴。

他心里大喜,强撑平静,照搬那群少爷小姐们的博学多才,朝谈凭玉班门弄斧,道:“赛马赛到最后,比的是骑手。俞平,你看——”

这称呼顺其自然脱了口,才意识到口误。麻霆君心跳得激烈,又抑制不住,实在是愧疚。便沉默着。

但是谈凭玉真应了一声。他心虚,为谈凭玉拂去碎发,看谈凭玉的瞳孔透亮,也不奇怪自己先前怎么爱得死去活来,又哑口无言上了。

他充满歉意一笑,道:“凭玉。”

谈凭玉也向他笑,道:“俞霆行长,我同你非亲非故,你还欠我钱——凭玉是你能叫的?”

一盆冷水淋头,麻霆君自然心如死灰,再年轻几岁真是要哭出来了;年岁长了倒还好,没太多心绪波动,垂下手,尽可能不去碰谈凭玉,道:“我不叫了,四爷,我犯错。”

谈凭玉反而来挽他,学他往日的口吻说话:“俞霆不算数,但如果是我的霆君宝贝,宝贝霆君,想叫什么都可以。”

麻霆君明白这是最大的让步,理应要高兴。然而低落心绪还没散干净,依旧委屈:“说实话,我只想找个伴侣,安生过日子。就算要赚钱,不是非泼天富贵不可。”

“怎么?我们家太有钱,你没底气欺负我了?”谈凭玉嘲讽一笑,道,“还是你喜欢救风尘?”

麻霆君委屈道:“乱冤枉人!以前不知道你是四爷,哪里短过你?我一直是把你当皇帝供着的……我以前多喜欢你。”

谈凭玉道:“现在呢?”

麻霆君犹豫道:“择偶讲究门当户对,我家和你家差得太远……我不信你不看家庭条件,若我只是鹭镇上一介农夫,小商小贩,我想你也看不上我。”

谈凭玉冷哼一声,道:“瞎讲,颜青也喜欢我,比你有钱,住得还离我家近。我可没答应他。”

“颜青不作数的。”

“你不喜欢我就说不喜欢,讲这么多。”

“没有不喜欢。”麻霆君看模样有些窘,又道,“说是豪门水深,你家是豪门中的豪门,我是只旱鸭子。”

谈凭玉道:“麻家在鹭镇也算豪门中的豪门了。我一个做长工的,和你天壤之别,你照样来追求我,怎么现在怕了?”

麻霆君道:“我们家没你想得这么有本领。”

谈凭玉便夺下他手里彩票,气鼓鼓地道:“还给我,你没机会了。”

换做以前,但凡谈凭玉开口,刀山火海,他都不在话下;在枢城摸爬滚打三年,形形色色的厉害人物见了太多,又有失去爱人的痛苦火上浇油,早不是原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唯独求一点稳妥。这时候也不做挣扎,只叹气。

谈凭玉看他可怜,又扑哧一笑,再规整叠好,塞进他的裤袋。他捉住谈凭玉的手,道:“你拿回去吧,要真是押得中,应该能赚挺多。”

谈凭玉道:“我赚够你的利息了,是该还你点。”

麻霆君收了。继而相继无言地偎了一阵。

赛马正进行至第三圈,原是瓮中捉鳖的局面有不少波折,惹得一众青年才俊议论纷纷。

麻霆君耐不住寂寞,循声看去,竟然三号领先在前面。又看到押错的人气急败坏,恨不得亲自代替赛马比赛。然而谈凭玉在他怀里站的安稳,笑也吝惜。

“嗳,真是三号跑得快,你们家怎么看出来的?”他搭上谈凭玉的腰。

谈凭玉抬眼看他,背后九只狐狸尾巴若有似无,无言地朝他讨一个吻——他忙尴尬一笑打破,道:“四爷不妨透露些赚钱的风口,叫我也分一杯羹?”

谈凭玉一个白眼甩来,却是靠他更紧,吮他的耳垂:“我怎么记得有人说‘七号快,重新开始’,看来我们没戏了。”

麻霆君孩子气地戳他的手臂,拖长音道:“不好嘛——”

谈凭玉道:“怎么不好?我觉得很不错呢。”

到底心里还是喜欢得不得了的。麻霆君要叫他,一句“平儿”险些脱口,碍于关系尚不明确,生生咽下去;“谈凭玉”太生疏;“凭玉”才被打回来;“四爷”也叫不得;“俞平”更是死路一条;

一时间莫衷一是,光有舌头打结。

谈凭玉看他犯傻,笑道:“又要讲什么?我猜一猜:是不是早在外面有了新欢,怕得罪我四爷,才一直遮遮掩掩地不肯开口?”

麻霆君心急,道:“怎么老往这方面想?我看是你在香岛有了新欢,来探我口风了。”

谈凭玉便道:“我在香岛真没有,枢城也没有。鹭镇上倒有一个——唉呀,也不知道是谁?”

麻霆君红了耳廓,心动不已,却正色道:“鹭镇上的五爷已经不在了,只有江南的行长。你说,你和这位行长算什么关系?”

谈凭玉撇过头去。

这话问得属实没水平,做四爷的就该高高在上,谈凭玉不想搭理才是情理之间。

麻霆君自讨没趣,搂他也心虚,思索着讲些笑话圆场,不料谈凭玉飞快在他面颊上啄了一口,使他脑海间再度一片空白。

谈凭玉惨淡一笑,道:“算僵尸。”

麻霆君迟来地爆炸,道:“什么僵尸?”

“你自己讲,‘我们好不容易在阳间团聚’,不是僵尸是什么?”谈凭玉一挑眉毛,又道,“你之前立你那破墓碑,不知道我会伤心?我在香岛给你烧了多少钱?能把阎王买来给你做了!”

麻霆君一时十分高兴,不经意表露在脸上,颇有些小人得志之感。谈凭玉鄙夷地甩落他的手,他讪讪地捧谈凭玉,道:“哎呀,你对我这么好,还给我烧钱。”

谈凭玉厉声道:“我是真的伤心!”

麻霆君便道:“那么,你是真的爱我。”

谈凭玉不客气:“滚远点!”

麻霆君不愿在冷风中凌乱,厚着脸皮贴他,却被狠狠拧了耳朵。无奈下接连后退,唯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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