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嘉有三位自幼相识、情义相投的竹马。
这三位竹马分别是,太子李熙,庆王李徽,最后是出生寒门的谢世杰。
自她有记忆起,时常会被人问,这三个里她最喜欢谁,日后要嫁给谁当夫君。
太子李熙是她亲姑姑的儿子,李徽则是姑姑的养子,至于谢世杰则是她母亲至交好友的儿子。
论身份地位,自然是李熙更胜一筹,其次是李徽,然后是各个世家子弟,最后才是谢世杰。
裴令嘉一直都知道,她的婚事,自己无法做主,只能听从父亲母亲的安排。
这就是世家女子的宿命,由不得她随心所欲。
其实她也曾设身处地的想过,纵使是母亲的意思,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谢世杰。父亲大概会把嫁给太子,所以才将她送进宫里,交由来姑姑教养她。
太子就太子,虽然被姑姑宠坏了,好在本性不坏,就是有些懒散,不好学。
一切要以裴家利益为主,父亲的教诲,她时刻铭记于心。
她及笄那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成为储妃时,父亲却突然改变了心意,要将她嫁给晋国公的独子崔尧。
晋国公常年领军在外,驻守北境抵御胡人来犯。今年大败胡人,夺回所有丢失的城池,回京接受封赏和探亲。
庆功宴过后,父亲在与晋国公闲聊时为她定下这门婚事。
那日,裴令嘉刚被母亲从宫里接回家里,就被父亲告知此事。
父亲表示会尊重她的意愿,若她不愿意嫁给崔尧,会重新为她挑选良人,直至她满意为止。
崔家也是大燕名门望族之一,要她去联姻,父亲必定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想来不会有错。
裴令嘉颔首道:“女儿愿意。”
崔、裴两家婚事很快便商议好,婚期定在十月。
一直到迎亲那日,她透过团扇见到崔尧的样子,一身红衣,一副书生温柔模样,倒不像书里说的凶神恶煞武将面貌。
礼成之后,她坐在婚房里等着,不知怎地就开始想到母亲与弟弟,明明昨夜还被母亲搂着睡,这会就到别人家里来,还要与从未见过面的郎君光着身子睡觉,越想越害怕,开始抹起眼泪。
许是她想得出神,就连崔尧什么时候回屋来,她都不知道。
“你在哭吗?”崔尧离得很远,歪着脑袋问她。
他慢慢走过来,裴令嘉赶紧用团扇遮住脸,不让他看。
“妾妆花了,夫君莫要看。”
崔尧站在她面前,笑道:“吾妻甚美,我早已见过。”
他见过她,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自两家开始商议婚事之后,她便没有再出过门,留在家里安心备嫁。
反正他都见过了,也没必要再遮掩,裴令嘉缓缓放下扇子,抬头去看他。
崔尧坐到床沿上来,因不熟悉,她不由自主地挪开些距离。
“我长得很吓人吗?”他问。
裴令嘉摇摇头,不敢再看他。
“你……累了吧?”崔尧扯了扯衣襟,“要不早点休息?”
休息……那就是要帮夫君脱衣服,然后行周公之礼,她想到昨夜母亲说的话。
裴令嘉“嗯”一声,紧紧攥住手里的扇柄,脸颊似火烧一般发烫。
就在这时,崔尧突然站起身来去开门,叫来婢女为她洗脸卸妆,换衣裳。
一切忙完,婢女在床上铺了一块白帕子,退至院中,房中一片寂静。
裴令嘉看着坐在床边的崔尧,深吸一口气来到他身侧坐下。
就在她准备伸手去帮他脱衣服时,崔尧问她:“你喜欢睡外侧还是里侧?”
先前同母亲一起睡时,都是她睡在里侧,她也更习惯睡外侧……可昨晚母亲又说,嫁了人,就得事事以夫君为先。
就连睡觉也是有讲究的,夫君睡里侧,自己睡外侧,夜里好伺候夫君。
“我喜欢睡外侧。”
崔尧应了声“好”,捞起被子先躺到最里侧,待他躺好,裴令嘉吹了灯,放下帐子,轻声上床来。
两人同盖一床被子,中间隔得有一丈远,各自平躺着,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洞房的事情。
她也不敢睡。
过了一会,崔尧忽然问她:“你冷吗?”
冷?裴令嘉大脑飞速运转,夫君说冷的意思,是不是想要肌肤相亲,以此来取暖……
她猜想是这么个意思,就开始扯下自己的衣带,脱衣服。
那头的声响很快便引起崔尧的注意,愣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
崔尧急忙喊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要是觉得冷,可以再加床被子……”
原来是这个意思,裴令嘉红着脸,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
她怎么都睡不好,崔尧枕着手臂也睡不着。
“夫君可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水?”她小声询问。
崔尧摇头回答:“不渴,这些事自有别人去做,你是我夫人,不用替我去做这些,更何况我自己有手有脚,渴了会自己找水喝。”
此举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崔尧伸出手臂,示意她枕上来,她也没有多想,小心翼翼把头放到他胳膊上,贴到他怀里。
他身上很热,像个大火炉,靠着很暖和。
左右也睡不着,她便壮起胆子同他聊天,从聊天中,她才知道他先前曾翻墙去裴府看她,却被弟弟发现,用弹弓打了他。
两人几乎聊到半夜,才想起来还没有行周公之礼,崔尧说不着急,等再熟悉一些再洞房也不迟,反正她已经是他的人了,逃不掉。
第二日请安时,婆母也没有因白帕上没有落红而责怪她,反而让她放宽心态,与崔尧熟络之后再洞房也不迟。
回门之后,崔尧开始带她在京城四处游玩,乘船游湖,看戏听曲,好生自在。
崔尧不许她在外面喊他夫君,说是会被旁人听去,只许她在家里叫他夫君。
裴令嘉就问他:“那要怎么称呼,叫崔郎吗?”
崔尧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叫我阿尧就行。”
“阿尧。”
“嘉儿。”
“嗯。”
过完年不久,晋国公担心北境时局不稳,向圣上上书,携家眷回北境戍守边关。
离京在即,裴令嘉不免有些难过,自小从未离开离开京城半步,如今要走,不知何时才能回,心中十分不舍。
崔尧知道后,临行前三日特地带她回裴府住着,让她多陪陪父亲母亲和弟弟,再亲自陪她去同好友道别。
回到晋阳,连日车马劳顿,裴令嘉着实吃不消,因此大病一场,将养了一个多月身子才逐渐好转起来。
回来的第三个月,崔尧便随父亲去边关巡视,一去就是大半年,好不容易亲近起来夫妻关系又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北境的寒风来得早,还未到十月中旬,这冬天就悄无声息地来了。
崔大夫人担心丈夫与儿子在外冻着,早早让人准备好御寒冬衣,让她送过去。
裴令嘉这才有机会见到丈夫,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的心情。
来到军营驻扎处,崔尧在校场练兵,听到妻子来看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反正父亲去边关巡视还未回来,就自作主张把妻子留在军营住几天。
军营不能留女人过夜的规矩,裴令嘉听婆母说起过,但架不住丈夫的挽留,就留下住了几日。
崔尧带着她去赏秋,教她骑马射箭,在军营的最后一晚,两人终于行了周公之礼,成了真正的夫妻。
裴令嘉在军营留宿的事情还是传到晋国公耳朵里,崔尧被杖责六十军棍。
晋国公指着儿子一通呵斥:“你要是实在放不下你那个婆姨,你就回家去,别在这里碍眼!”
崔尧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没有反驳。
晋国公又道:“万一她是替她父亲来刺探军情,军情泄露,你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嘉儿不会的,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崔尧信她。
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晋国公还是多留了些心眼,让人留意着裴令嘉传回京城的家书,确认信件内容与军情无关,才让人将信件送出。
与多疑的晋国公不同,崔大夫人对裴令嘉这个儿媳却十分疼爱,处处为她考虑着。
崔尧与她成婚已有一年多,总是聚少离多,日日独守空房也不是个事。
战场危险,搞不好哪天父子俩就有去无回,自己丈夫回不回来倒是不打紧,儿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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