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肯堡的剧变如同噩梦忽然袭来,击碎了民众的生活,也让逃入圣大教堂的贵族和社会名流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当奥菲莉亚一行人穿过拥挤的人群,试图前往教堂内庇护所时,群众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克莱斯特阁下,您不能就这样离开!”
一位衣着华贵的富商推开人群,激动地控诉,“您是被托尔冯德赐福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答案,为什么正神会允许这等邪恶降临,为什么正神没有庇护瓦肯堡!”
“是啊,救救我们的家人,他们还在外面……”
“军队呢,议会成员、公爵他们在哪里!总要给我们个解释。”
人群激动地向前涌来,哭喊、质问、哀求混合在一起形成窒息的声浪,瞬间堵死了他们的去路。
一路扛着两个人的老约翰早已精疲力尽,只得先将艾拉和霍克警长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他花白的胡子因为愤怒而翘起,声音压过了嘈杂。
“我的主神啊!你们还嫌不够乱?在这种时刻质疑等同于动摇信念,恐惧和绝望会将你们化作外面的怪物!”
这句话惹起了阵阵议论。
一位面色惶恐的妇人颤抖着问:“克莱斯特阁下,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真的也会变成怪物吗?”
埃莉诺带着一队骑士赶来,强行分开人群,开辟出一条道路。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重申过,议会和国王陛下正在全力查明真相,灾难并非只降临瓦肯堡,联邦各处都需要支援。”
她的目光投向老约翰,“虽然大主教不在瓦肯堡,但这位是瓦肯堡最资深的渡灵人,他的话诸位应该谨记于心。”
埃莉诺顿了顿,声音里有一丝压抑下的颤抖,“任何时候对托尔冯德信仰的动摇,都是在摒弃守护自身。快让开吧,他们之中有人受伤,需要得到救治。”
人们在这时才注意到奥菲莉亚裙摆上的血迹,以及一行人远比他们更加狼狈甚至受伤的模样,窃窃私语渐渐低了下去。
亚当神父适时上前,向众人颔首道:“迷途的羔羊们,请静心。主神的慈悲并未离去,祂的庇护笼罩着这座圣殿,庇护着每一位诚心寻求安宁的人。”
或许是埃莉诺这位铁蔷薇的威严,或许是亚当神父的安抚,又或许是看到了奥菲莉亚等人的惨状,人们终于不再激烈的逼迫,缓缓让出了道路。
只有旧港区的穷人们大多沉默地缩在角落,常年的苦难如影随形的伴随他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一个衣衫褴褛满身酒气的老人蜷缩在阴影里,发出嗤笑:“末日?尽情来吧……主?哈哈哈哈。祂从来不在乎、不在乎我们这些渣宰……”
也有一部分人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和警惕,他们多是底层挣扎求生的老实人,惴惴不安使他们发觉了问题所在,那些常年与黑产走私,甚至邪教沾边的人,竟一个也没能得到庇护。
正是因为这份特殊,让他们感知到或许主神有自己的圣意。
圣大教堂的唱诗班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所有人,神圣的白袍上没沾染丝毫的雨水,他们不似其他神职人员那样一晚上东奔西走,仿佛与末日处于两个世界,严重的割裂感在教堂内上演。
奥菲莉亚异常地沉默着。
若是往常,她会停下脚步尽力安抚众人,许诺调查和救援,这正是她介入费舍尔家事件的初衷。但此刻,她抿紧嘴唇,在埃莉诺的护卫下引领众人快速走到教堂后方的庇护所。
维持秩序的罗恩低声交代了副手几句,小跑着跟上队伍,主动从老约翰身边接过了昏迷的霍克警长。
圣大教堂的庇护所由几个相连的房间和一个客厅组成,原本用于接待贵宾或地区主教,此刻却只有他们在。
壁炉里跳动着微弱的火焰,驱散着雨夜的寒意。
霍克警长和艾拉被安置在沙发上,芬恩的状态恢复了一些,靠坐在旁边的扶手椅里。其他人围坐在壁炉旁,疲惫压得每个人都喘不上气。
亚当神父掏出了圣典,低声念诵了一段感恩祷文,至少他们如今还没失去火焰。
罗恩确认了霍克警长呼吸平稳后,才稍稍松了口气,那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后怕。
老费舍尔看着他,沙哑地安慰道:“霍克警长的伤不致命,孩子,你要坚强。”
关怀总能轻易击穿强装的镇定,罗恩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用力点头,哽咽着说了一些话。
“霍克警长一直很照顾我,面对那些上头的压力,他总是把我护在后面。熔炉厂的那些人的确不对劲,一开始他就催我赶快离开,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儿,说什么都不肯,他说需要回家照看母亲,让我回警署待命,至少要保护其他人。”
“可是圣大教堂并没有老霍克夫人……如果我能早些察觉就好了。”
罗恩情绪有些崩溃,仍然克制地道:“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我见过老霍克夫人。”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艾拉已经醒了,虽然脸色苍白,但看上去并无大碍。
“艾拉……”奥菲莉亚连忙过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感谢托尔冯德的庇护,你终于醒了。”
尽管理智告诉她,艾拉当时的行为拯救了所有人,可情感上让她魂不守舍,她后怕如果当时没能唤回艾拉的理智该怎么办?
艾拉的大脑有些混沌,但昏迷前的记忆逐渐清晰,她记得那种失控。
如果不是奥菲莉亚的呼唤,以及托尔冯德最后的光辉,恐怕她会永远迷失。
但比起这些,更让她为之动容的是……奥菲莉亚什么都知道,却仍然选择相信和保护。
艾拉回握奥菲莉亚的手,轻声道:“谢谢你,奥菲莉亚。”
“老霍克夫人,她还好吗?”罗恩追问道。
艾拉轻轻摇头,“我很抱歉,那是天刚黑的事情了,见到她时意识尚且清醒,不像纺织厂工人那样被控制着。”
在场的人里,或多或少都见过瓦肯堡沦陷前的情况,很多看似正常的人宛如行尸走肉,仿佛被控制了,还有一些人陷入了沉睡无法唤醒。
“我的主神啊!”
老约翰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凑到壁炉前烤着湿透的衣服,“所以瓦肯堡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清楚,我能听出来你们在忽悠外面的人,整个教堂连个主教都见不到,更别提调查了!”
客厅里与他大眼瞪小眼的都是年轻人,再这样下去,他也觉得联邦要完蛋了。
而且他愈发觉得,大主教前往矿区也是阴谋的一部分,所有人都被邪恶存在溜了。
奥菲莉亚转过身,湿润的金发贴在她憔悴的脸颊上,她开口讲述了与艾拉分开的经历。
“我来到圣大教堂求援时,遇到了我的女仆艾琳,她告诉我王室今晚突然举行了宴会,邀请了上议会成员和瓦肯堡地区的所有主教、重要神父。我以为父亲因为我的缺席而不悦,后来艾琳告诉我,宴会上发生了大事。”
“一开始只是一位贵族突然晕倒,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陷入莫名的沉睡,甚至有人陷入癫狂攻击他人。宴会陷入巨大的混乱,只有少数没被影响的女士们得以逃脱。”
“也就是说……”奥菲莉亚的神情愈发沉重,“瓦肯堡几乎所有的掌权者都被困在王宫宴会厅,我不得不先去那里寻找救援。也是在那里,遇到了亚当神父和埃莉诺。”
裙摆上的血迹,正是在那里染上的,她甚至没有机会看一眼父亲。
埃莉诺点头接过话,“我参加了这场宴会,变故并非毫无征兆。我的父亲长期受出血病困扰脾气暴躁,但在最近几天,他总是在固定时间歇斯底里骂着同样的话,然后又恢复正常,日日重复,我原以为是病情加重,直到宴会生变……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初的征兆。”
“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给瓦肯堡甚至联邦带来了不幸。我带领骑士团尽力维持秩序,但联邦的大部分军官也陷入了沉睡,一时半会儿难以组织起军队维护安全。”她的语气里带有自责。
如果一个国家连军队都无法组织,无异于陷入了崩溃。
亚当神父低声祈祷:“这并不是任何人的过错,阴影笼罩一座城市谈何容易?短期侵蚀绝无可能遮蔽托尔冯德的光辉。”
老约翰咕哝道:“矿区那边也极为不太平。老伙计,你说得对……吉赛尔,她没错。”
亚当神父闻言脸色微变,“你们的意思是,在安德烈的房子里看到了当年吉赛尔女士所描述的那东西?”
老费舍尔闭上眼,缓缓点头。
亚当神父懊恼地叹息,捧起了圣典,“愿主宽恕,我们被傲慢和短视蒙蔽了双眼,竟让邪恶在联邦的心脏潜伏滋长了数十年,以至于今日的霍乱……”
邪恶在暗地里存在了数十年,这将是整个联邦的灾难,不再局限于费舍尔夫妇的死亡,或者是艾米丽亚的死亡。
客厅内陷入死寂,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
艾拉挣扎着坐起身问:“祖父,我们只能等待吗?不能做点什么吗?”
她知道自己作为灵魂知者的位格已经被发现,坐以待毙的后果只有死亡。
老费舍尔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暂时不能轻举妄动,艾拉。一切的根源,恐怕远在联邦之外的神弃之地,那里从未有人能够真正征服。”
芬恩努力思考着,“被邪恶影响控制的人,似乎寻不到共同之处。”
老约翰哼了声道:“要我说,就是信仰不够虔诚,天知道那些人私下里都做了什么。黑暗一直都存在,不然也不会需要渡灵人和教会了。”
奥菲莉亚神色微动,艾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为她在担心家人。
罗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些沉睡或者发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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