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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坦白

小说:

揽月归

作者:

温柔海上月

分类:

现代言情

大夫一见裴衍的伤势,面色凝重,立刻翻开药箱,先找出了一颗药丸给裴衍喂了下去,才绕到背后仔细处理伤口。

青竹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跑进跑出,一会端热水一会递棉布,满心思都在自己大人身上,全然顾不上旁人。

李嫣站在正房门外,目光掠过眼前小院。

院子不大,一景一物布局分明,皆是寻常人家惯用的物件,干净简朴又透着一股勃勃生气。她不明白,裴衍作为一个四品官,上无至亲,下无妻妾,岁俸到手应是富余不少,可这日子过得未免清贫了些。

秦铮不知上哪寻了块干净棉布,走至东面墙角下的水缸边上,用葫芦瓢舀水打湿棉布,拧干后朝她走来,李嫣这才想起问他:“消失的这段时日是去认祖归宗了?”

语气里带着揶揄。

秦铮立在她面前,低着头牵过她的手腕,一点一点擦拭着掌心上的血迹,白色棉布很快变了色。

他自嘲道:“认祖归宗算不上,换了个好用的身份罢了。”

“又是道士卜卦,又是回乡祭祖,把永宁侯夫妇玩弄于股掌之间。”李嫣脑袋微偏,打量起秦铮的脸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秦世子还有这等心计呢?”

秦铮勾唇一笑,抬眸扫了她一眼,继续认真帮她擦着手,只道:“近朱者赤,跟殿下的智谋比起来,这些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技俩罢了,那些人也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上当。”

也是,永宁侯府如今就剩他一个独苗,管他嫡的庶的,到底是如假包换秦家的血脉,据说秦铮年少时就与他那没用的爹长得七八分相似,如今成人样貌应是更相像的,永宁侯也不傻,光看脸也知道是不是亲生的,那沈氏母族再强势,也担不起给秦家断了后的罪名,能让她再找回秦铮都算老天开眼放了她一马。

李嫣脑子一转,其中的弯弯绕绕也猜出了大概,她又问:“不是说要一个月吗?这还不到半月。”

庐阳距京城路途颇远,便是快马赶路,来回路程也得费上大半月。

秦铮道:“担心殿下,事情一成便连夜赶回来了。”

日夜兼程,途中换了五匹快马,硬是将十日的路程缩减到了四日。

好在,赶得上救了他的殿下。

他说得轻飘飘的,李嫣也未再多问。

门口处有黑影一闪而过,秦铮头也不回道:“进来。”

走进来的是方才那个船东,没了热切的笑容,两道浓眉皱起来透着股凶相。

“属下曹影,见过主人、阁主。”

秦铮转身问道:“事情办得如如何?”

曹影道:“那波刺客已经清理干净了,白露姑娘也在来此路上,不过属下在刺客身上没搜到有用的东西。”

李嫣道:“搜不到有用的,就送他们点有用的。你速去找一块郭家的令牌,在官府的人来之前,放到刺客身上。”

“殿下如何确定这些刺客一定是郭家的人?”秦铮问道。

“今夜刺客人数众多,势要置我于死地,其背后只有两种原因,一是继后丑事被我知晓欲杀我灭口,二是郭相在聚财坊查出了端倪,怀疑到我身上……”李嫣眸光投向远处,神色淡漠,似有阴云慢慢爬上瞳孔,“即便两者皆不是,这笔账我也一定要算在郭家头上。”

今夜损失惨重换来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秦铮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看了眼曹影。

曹影心领神会,立马去办。

正房内一阵窸窸窣窣,房门终于开启。

青竹送走大夫后,来到李嫣面前,心道方才情急又惶恐之下,竟忘了给公主行拜礼。现下若再补上,岂非刻意提醒殿下自己先前的不敬之罪?可若佯装无事,就这么站着,又实是于礼不合。

一时间是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额角刚下去的冷汗又涔涔冒了出来,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化作这院中的一块石头谁也看不见才好,可偏偏大人又让他来请公主进屋。

倒是李嫣先开口问:“何事?”

青竹心下一颤。

罢了,就这样吧,公主看着也不像要同他计较的样子,故而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公……公主,我家大人请您进去一趟。”

秦铮闻言眉心一蹙,冷冷扫了他一眼。

青竹哪能没看见这尊大佛,眸光一抖别开了视线,说罢便跑到房门处将本就敞开的门又做模做样的推开了些。

李嫣径直入了屋,青竹从外面手脚麻利地掩上了房门,一回头,便见秦铮负手站在他面前。

夜黑风高,秦铮身量高大,周身透着习武之人的威压,沉沉黑影往他身上一压,就显得他格外的弱小又无助,顿了一顿,青竹忍着搓鸡皮疙瘩的冲动,很是识相地挪到一旁去守着。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裴衍勉力端坐于榻上,身上染血的衣物都已换下,只着一件素白中衣,因后背的伤口不得不微微向前倾着身子,双手撑于膝上。

一张脸毫无血色,虚弱又平静。

李嫣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桌边,隔着距离,淡漠地看着他道:“大人有话想问我?”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这副神情未免显得很没良心,但心境使然,她对裴衍还怀着重重疑虑,看不破摸不清,就连惯常逗弄他时的浅笑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裴衍莫名心底一阵酸涩。

边上灯盏的光焰轻轻摇动,照着他眼帘低垂的侧脸,顷刻间似有万般颓然,隐藏在冷寂萧索的身躯内。

“本是有话要问的,现在没有了。”他缓缓转头看向李嫣,注视着她道,“是殿下还有话没问完吧?”

李嫣的确有话要问,但话至嘴边她停顿片刻,终是将那句疑问换成了徐徐道来的剖白:“在清心观时,便觉大人对我有些不同,似乎看破了我的计划又故作不知,人前人后,对我百般维护,明知我私闯大理寺别有用心却未拆穿,一步一步为我退让,我心道大人于我不过萍水相逢,并无旧交,大人何以对我情深义重?生死关头,又何以为我豁出性命?今夜见面之前,我怀疑过你是父皇的人,可如今看来,仅凭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便差点为我丢了性命,未免牵强了些,重重疑虑,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是该为她解惑的,裴衍想着。

可她这么聪明,怕是也能猜到一二吧,只是那个念头过于荒诞无稽,连他自己都还未能完全接受,更何况是她呢?

裴衍静静看着她,前世今生的重重汇集如洪流,流淌在二人之间的狭小空间里,窒闷得让他喉间发涩。

他轻启唇道:“因为臣与殿下做过一世夫妻,然造化弄人你我终成怨偶,殿下为臣含冤而死……臣却未能挽救殿下半分。”

臣恨自己。

上一世有诸多疑团他还未解开,但能确定的是,凭李嫣在朝中埋下的势力和布局,只要她入了狱抵死不认,是绝对有办法脱身的,可他见到李嫣的最后一面时,才发现她身边还放着一张自罪状。

白纸黑字,行行如刀,言明自己所有行径,唯一提及他名姓的一句是:“大理寺卿裴衍,一生清正,严明治律,纵罪女胁之迫之,亦未能改其心志,诚望陛下顾念其半世清誉,为国为民,免其连坐之罪。”

李嫣眼睫一颤,好似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只道:“你说什么?”

裴衍喉结微微滚动,轻声道:“臣与殿下并非萍水相逢,而是纠缠一世不得善果,注定重逢。”

李嫣瞳孔骤缩,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派胡言!”

身后抵着的桌子上传来“叮叮”的细响,她下意识伸手撑在桌沿,微微侧目便见掌边的托盘上放置着一根玉簪。

看样子是才雕琢了一半,纹样边缘还有些许粗糙。

裴衍亦看向了桌上,那些压心头的痛苦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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