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话已经飘渺无音,燕绥听不见了,他关注的只有眼前人,他一遍遍打量着陶夭夭。
陶夭夭的衣服整洁,发髻精致,全然不像被人拉扯裹挟而来。
晋王将陶夭夭留下,初一和十五被人架着刀带下去。
屋里一瞬只剩下燕绥和陶夭夭,你看看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休息吧。”陶夭夭最先开口,她褪去大氅,朝唯一的床榻走去。
燕绥有些无奈,“看来罗大人的大门不结实,什么人都能进门。明日我找人送铁门过去。”
脱完大氅顺手去解锦衣的扣子,“等明日你能活着回来再说吧。”说话间,她脱得只剩中衣,钻进了被窝,被窝很冷,她浑身冻的颤抖,整个人就像一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猫蜷缩在那。
燕绥也麻利地褪去衣服钻进被窝,从背后将陶夭夭包裹住。
一会后,陶夭夭感觉到温暖,身体缓缓舒展到舒服的状态。
“我要睡觉了。”
燕绥的气息吹在耳郭后,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你的心现在这么大了?今晚过后可是要变天的。”
“变不变天与我何干。”陶夭夭揉了揉耳朵,侧了侧身,“不过是你的生死而已,不管你赢了还是输了,我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燕绥帮助官家赢了,陶夭夭毫无疑问不仅会享受已得的县主,还会替父亲翻案。如果晋王赢了,陶夭夭不知道晋王会不会杀了燕绥,但她作为要挟燕绥的工具,只要在晋王想起她之前逃走,也没什么性命之忧。
这两个后果,她都已经给自己铺好了路。
陶夭夭换了个姿势,往燕绥怀里蹭了蹭。燕绥怀里好像揣着只小兔子,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他努力控制住身体的燥热,既想将她推出去,保存些体力,又舍不得推她出去。
可半睡半醒的陶夭夭,又像往常一样,整个人贴了过来,在他怀里懒洋洋地动着。
“别动,我忍不住。”
燕绥的喉结不仅轻滚,嗓音也蒙上一层不明不白的意味。
陶夭夭闻言,更加大方地转了个身,长睫轻撩翘起,像一把小刷子在燕绥心尖软肉上抚弄过,疏懒地看他,“大人待会能起得来嘛!”
这是在嘲弄他不行呢!
“你惹火。”
压抑的嗓音磨了厚重的砂砾,双唇被迅速地含住,呼吸纠缠,交织在一起,没什么轻巧地引诱,燕绥近乎占有和索取地撬开她的唇,捉住她的舌尖吮了一下,而后,口中所有的空气似被一点点掠夺,
窒息夹杂着眩晕感扑面而来,
她用力推开燕绥,得了一息的空,胸腔剧烈起伏,“不要。”
这一声娇嗔后,屋外的黑影才退走了。
燕绥垂眸,灼热的视线落在她樱红的双唇,轻啄一口,“人走了,睡吧。”
陶夭夭睡得很香,就算燕绥起身离开时,陶夭夭也只是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姿势接着睡。
不知道燕绥走了多久,陶夭夭被人粗鲁地从床榻上拽起来,那大汉的视线在只穿了中衣的陶夭夭身上打了一圈,盈盈一握的腰身,高挺的胸脯,雪白的鹅颈一路延伸到中衣里,登时心里烦痒难耐。
“妈的,派咱俩来押这个娘们,前面冲锋挣军功的事轮不上咱们,也不能让咱们俩亏了。”
这话说出来,两人递了个眼神,屋内的气氛瞬时不一样了。
陶夭夭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别闹,外面还有人呢!”
她的嗓音软糯糯的,欲拒还迎,更加勾起了两个大汉的兴致,他们扔了手里的刀扑过来,
“外面哪有人,全都去了皇宫,等我们哥俩快活够了,也把你押去皇宫,反正官家和你的相好都活不过今晚。”
“是吗?”
陶夭夭退后一步,嘴角轻笑,再抬眼时如利剑一般,一个大汉眼前忽得白茫茫一片,接踵而至是火辣辣的疼,而此时,陶夭夭腕上袖箭射中另一个大汉的胸口,由于隔着很近,袖箭威力变大,刺穿了他的心口钉在远处的柱子上,随后掉头射向被药灰撒了眼睛的大汉的胸前。
前后只有不到五息。
陶夭夭快速穿好衣服往外跑,走前把两支袖箭拔掉,路过院中鱼缸时插在里面洗干净,边走边插回箭夹里。她环顾看去,晋王府里真的已经没什么人了,即使遇到了某个丫鬟,对方好似比自己还害怕,立马仓皇避开。
箭夹只能装三支箭,今晚多事之秋,她无法及时补箭,只能勉强接着用,她用锦帕擦干净,插好后飞奔进黑夜里。
穿过漆黑的街巷,只有惨淡的月光洒落下来,陶夭夭出门的次数并不多,只能按照自己的记忆朝罗云生的府邸跑去。
本来沉寂的夜色,因为了不得的大事而变得嘈杂而危险,陶夭夭刚从一个小巷子里探出头来,一队战马跑过,骇得陶夭夭赶紧缩回来。
马声踏踏,陶夭夭后背贴在巷子里,朝外只看了一眼,便与头马上坐着的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两人皆是一愣。
燕逸之!
陶夭夭没有看错,是燕逸之。
马蹄声骤然停住,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仿佛在这刻凝结不动。
两人的目光里,一个灼然哀伤,一个清淡微愕,两人就这么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遥遥相望。这一眼,好似穿越了无数的人和事,又好似淹没在了时光的阴影里。
燕逸之身穿黑色大氅,皮肤黑了很多,似是戎马蹉跎了时间,令他鬓间也多了一缕白发。
直到他身后所有的战马率先离开,燕逸之牵动缰绳,走到陶夭夭面前,捞她上马,
“这么晚,怎么在这?”
燕逸之的嗓音很轻,好似特意避开了她的耳郭,就像久别重逢的友人,问她近来可好。
陶夭夭双手握住马鞍,也默契地避开了燕逸之的手,声音不知怎的有些游离,“晋王抓了我,趁府里没人,我跑出来了。”
为什么被抓,陶夭夭并没有说。
“我送你回去。”燕逸之没有深究,而是将自己的大氅拉到她身前,将她一整个包在里面,“坐稳了。”
战马继续往前,陶夭夭摇头,“你是不是应该去皇宫,那里更需要你。”
“没事,刚才他们过去,皇宫里的事情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燕逸之牵动缰绳,朝另一个方向走。
陶夭夭却有了疑虑,“你真的相信他会站在官家一边吗?”
“嗯。”燕逸之的嗓音不高不低,“虽然我们政见经常不同,但这点是确定的。”
陶夭夭没再说什么,燕逸之一直牵动缰绳,在什么都没问的情况下,把陶夭夭送到了罗云生的府邸。陶夭夭看着陶府两个字,若有所思。
燕逸之率先下马将她抱下来,目送陶夭夭进府,沉如月色的目光多了几分牵绊,站在陶府门口迟迟没有离开。
陶夭夭福身后默默踏上台阶敲门,燕逸之踟蹰后开口,“夭夭,我可不可进去看看思齐?”
他的话音颇为为难。
府门“吱呦”一声打开,罗云生站在门口,“阿姐,你可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了!”
又警惕地看向不远处的燕逸之,“他怎么来了。你想做什么!”
虽是姐夫,可是燕府的人,他绝对不能接受。
“我没事,今天出门在街上遇到了熟人,去叙了个旧。”陶夭夭轻描淡写说道。
然后回眸,月色淡淡地洒在她长密翘起的眼睫上,半响,轻轻颔首,“进来吧。思齐想你了。”
“阿姐,可他是燕府的。燕府的都该死!”罗云生指着这个不速之客,眼中恨意丛生。
陶夭夭拉他率先往里走,“现在外面乱,先进去再说。”
“大人的恩怨,思齐是无辜的。”陶夭夭边走边道。
“不过,也仅限于此。”陶夭夭这话是对身后的燕逸之说的。
燕逸之应着,“燕逸之已经死了,官家赐了新名:罗云生。”
罗云生惊愕,“你叫罗云生,那我叫什么!”
“过了今晚,你就是陶行远。”
三个字就像是砸入冬日平静冰面上的巨石,格外响脆。
“你的意思是官家同意重查旧案?”陶行远神色似有些恍惚,问道。
陶夭夭也驻足在那,隔着清明的月光,看向燕逸之。
“多谢。”陶夭夭想起那个县主的圣旨,虽是他单方面的行为,也不能缺了礼数,父亲教她恩怨分明,也教她感恩。
燕逸之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神色黯淡下来,将喉咙里的话消抿在无声里。
此时已蒙蒙亮,思齐晚上没有娘亲陪,睡得不算安稳,这会正醒了。见到爹爹,他竟第一时间张着小手,一晃一晃朝他走过去,几个月不见的小家伙,如今圆鼓鼓得像个小肉包,皮肤白嫩,睁着大大的黑亮眼睛,像极了他的娘亲。
“爹爹~”
燕逸之将他抱起,难自抑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思齐感受到了父亲的爱,胖嘟嘟的小手抱住燕逸之的头,凑过来啃,口水蹭了燕逸之一脸。
陶夭夭从没见过这样的燕逸之,素来净若晴空的他,还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被许久不见的爹爹抱着,思齐玩了一盏茶功夫,困意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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