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又或者说不是真的信,而是有专业人士发表意见后,不管原因是什么都可以盖棺定论了——师父都说了魂回来了,还立不起来就是你器具有问题。
一种民俗意义上的程序正义。
来老三女儿去报丧了,家里只有他媳妇,被一群女人围着安慰,哭得两眼红肿得像桃子,闻言抽抽嗒嗒,问钱道长怎么办。
“自然是做法事。”钱道长说:“而且必须是最隆重的法事,给娘娘赔罪。”
来大伯爷:“他何罪之有?”
“自然是冒犯神明之罪。”钱道长说:“之前来思强不是主动提出,在龙女庙种植茶叶么?这肯定是对娘娘不敬的。”
应真潇:?
来思齐小声给她解释事情始末。
胭脂镇龙女庙近代搬迁过,原先有个旧址,已经废弃了,土地规划来说,是胭脂镇的集体所有地,不过大家都知道那是龙女庙以前的地方,还是默认那是龙女庙的地盘。
二十几年前,龙女胭脂的价格在市场上炒作起来了,来思强主动提出,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种植茶叶,增加村民收入,也是响应国家号召,助农致富。
大家心思浮动,毕竟龙女胭脂的价格真的很可观,而那块地,算是核心产区最后一块条件合宜,适合种茶的坡地了;但那是龙女庙,大家谁也不敢挑这个头。
——就算大家都这么想,主动挑头的人,也一定会被人指责不敬神明。
龙女庙自然是不肯的,说他们这样对神明不敬,最后还是来大伯爷一锤定音。
一向虔诚的来大伯爷说,敬神重要,但老百姓生计也重要,要为此事上告神明,只要娘娘应允,就这么办。
他在庙里掷了筊杯,娘娘果然应允,龙女庙无话可说,只得将地让出来,那时村里人才知道,龙女庙本来打算把这块地包给外地的商人,叫他们来种茶。
总之很是折腾了一阵子,村里还是把地收回来了,于是村里人的焦点又变成了这块地分给谁。
大伯爷一力做主,说这块地不分,收入充公,请了几个村里人来种茶叶,产出去掉请人做事的钱,充作公馈,用以补贴孤老、儿童、上学的学生、红白喜事和其他急事,以及修缮村里的公共设施。
这块的收入相当可观,其他人起初颇有微词,都觉得本该是自己的,但是过了几年,胭脂镇成了附近道路、建筑,公共设施最好的地方,孩子老人每年都有钱拿,大家也就消停了。
“……有年有个人生病,要做手术,家里实在没法了,村里拿了十万块,才把命保回来。”来思齐说:“他回来给大伯爷磕头,说当初不该骂大伯爷不公平,没把地分给他。”
大伯爷叫他去给娘娘磕头,这块地是娘娘让给老百姓的。
应真潇轻轻咳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争辩还在继续,来大伯爷说,那件事是娘娘同意的,她老人家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出尔反尔,再怪罪来老三:“娘娘是多么宽厚的神仙!”
其他村人也点头,他们也多少觉得,钱道长这么说,有点挟私相报的感觉。
“娘娘当然不会怪罪。”钱道长哼了一声:“但这事不是给了外面的妖魔鬼怪一个欺负他的借口么?他现在回不来,就是被脏东西借口惩罚拖住了。”
做法事,就是让娘娘确认,她确实没有怪罪来老三,这样一来,那些游魂野鬼就没了借口。
“不做也随便你们。”钱道长说:“左右受苦的是来老三,你们要是觉得钱留着给生者更好,那也可以。”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立马收了声,权威毕竟还是权威,再说下去,似乎有漠视来老三的嫌疑。
来老三媳妇:“做的话,那得多少钱啊?”
钱道长报了个数:“念在你们是老香客的份上,二十万吧。”
这远远超出一般超度法事的价格,来老三媳妇为难了,问能不能再宽限一些,实在拿不出来:“我去年才生了大病,家里实在没钱了,眼看着老头子走了,家里也没个劳力……”
钱道长叹气摇头,道貌岸然。
来大伯爷又开始糊涂了,来老大无奈他关键时刻掉链子,便做了主:“这一代我是大哥,这么着,先从村里出了,后面再说,先把老三送走。”
应真潇要是不说,他还觉得“魂不在”是道士骗钱;可应真潇也这么说,他不得不相信,并且得想办法把事情办好。
钱道长捻了捻短须,眼中露出几不可见精光,正要讲话,就被一道悦耳的女声打断:“且慢。”
正是应真潇,她神色平淡:“道长,来家三叔确实魂魄未归,但是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不算严重的事情,你却借机报复、敛财,不大好吧?”
一句话如惊雷般,按下了人群的嘈杂议论,大家纷纷看向她。
“红口白牙污蔑谁呢!”钱道长被人拆穿,气急:“你又是谁?”
应真潇:“应真湖龙女庙的。”
——庙里的神像怎么不算庙里的?
众人震惊,钱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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