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丧讯，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来大哥的儿子系着围裙，拎着炒勺，从厨房里出来，一边擦汗，一边震惊：“三叔没了？那、那咋办啊。”
他们本来准备晚上招待来思齐，鸡鸭鱼肉都准备好了，这会儿排在灶台上等着下锅。
“夯货，发什么蠢！”来大哥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上：“赶紧的，上你家三叔家去，帮着操办。”
他“哦哦”两声，解下围裙，和儿女一起去帮忙。他和儿子去来三哥家，女儿则陪着哭得站都站不稳的来老三女儿去报丧。
来思齐说，别在家做饭了，索性把这些菜都拿到三哥家去，他们应该也手忙脚乱的，没个准备，正好免得临时去买了。
兄妹俩合计完，来大伯爷敲了敲拐杖，眼神浑浊：“老三怎么还没回来？寿衣还没买到吗？”
“爸，你少说两句吧！”来家大哥眼睛有些红，他并不觉得来老三是被老爹下午那句话咒死的，可这样的话，总归听得别人不舒服。
来大伯爷还是自说自话：“你快叫老三回来，再不回来赶不上穿衣服了，到了那边冷。”
众人：……
来老大唉唉两声，无可奈何：“你真是糊……”
应真潇出声打断他的话：“老爷子，你别担心，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众人一愣，来大伯爷混沌的眼神转向她：“还是雁书听话。”
来老大：“爸，你又糊涂了，这不是雁书，这是小应。”
来大伯爷一敲拐棍：“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说什么你都要顶一句！我叫你去找老三，你东拉西扯，我跟雁书说话，你也插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他举起拐棍要打来老大，来老大闪转不及，挨了一记闷棍，来思齐赶紧安抚他：“大伯爷，您别动气，别动气。”
来老大也不敢还手，捂着脑袋，哎呦一声，刚想说话，就被应真潇打断：“来大叔。”
来老大一怔，问她怎么了。
“借一步说话。”应真潇说：“来阿姨也来吧。”
三人走到堂屋旁的小房间。
没了老爷子，来大叔直接抱怨道：“我就说老头子糊涂了，脾气也越发大了，那个投资的事情也是，我说不能引进不能引进，他就发脾气，谁拧得过他似的？”
要说只是两句怪话，倒也无伤大雅，但招商引资这种事，他也不松口，就真是要误大事了：“小年轻都不肯种茶，说外面打工工资高，人家来投个厂子，家门口干活，不是好得很？”
“实在不行呢，也不能引进化工厂吧，有没有污染都不行，把我们龙血胭脂的招牌砸了，这可怎么是好？”
来思齐：“大哥，你先别说话，听潇潇怎么说。”
她是这一代最有出息的人，在家族里很有分量，来大哥下意识听她的，看向应真潇。
应真潇也不藏掖，直接开门见山，说来大伯爷说的应该是真的，来老三还没回来。
“什么没回来？”来老大说：“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停在家堂屋了。”
来老三女儿刚才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问他怎么办，他赶紧张罗人送冰棺过来。
“不是尸体。”应真潇说：“是魂。”
她一进屋就觉得来大伯爷不对劲，时而清明时而糊涂的，但不是寻常老人那种老年痴呆的症状，而是“灵视”。
一些有功有德之人，在生前就已经被预定了下面的岗位，只等他死了来履任，这是一种提前授予的权能。
而被授权人在人间的灵智消退时，权能就可能被提前激活，被称之为“灵视”。
这种状态甚至真正的阴间官吏更高级，因为更接近阴阳交错、懵懂混沌的状态，算是一种被动的返璞归真。
这算是一种偶发的阴阳两界的运行bug，一般问题不大，也没谁管，其一是本人懵懂混沌，无法利用这种返璞归真的能力，甚至有些话是纯胡话；其二是身边人也不会信。
——来大伯爷的家人，就以为他在说胡话；只有应真潇知道，叫她陆雁书，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两人冥冥中的联系，或者是她身上陆雁书的血，而说来老三没回来，是真的没回来。
来老大瞪大双眼，十分震惊，又有些犹豫。
乡下人对这些东西是很笃信的，但更多是一种朴素的生活方式和民间禁忌，比如不要走夜路，不要把筷子插米饭上，而不是“世界上真的有鬼和阴曹地府”。
这听起来有点冲击世界观。
来思齐：“大哥，别人这么说我劝你谨慎相信，但是潇潇这么说，你必须要信。鲤鲤之前撞邪，就是潇潇帮忙解决的。”
她说的是陆雁锦去参加周珊珊婚礼那件事，顺利解决之后，尽管应真潇说不用折腾了，但陆家人有路径依赖，还是搞了一圈迷信活动，包括让慈渰老家的人帮忙烧纸。
来大哥就是承办人，所以也有所了解，闻言瞪大了眼睛。
来思齐：“你别看潇潇年轻，本事绝对过硬。”
“那、那现在怎么办呢？”来大哥挠头：“难不成报警找老三啊？”
应真潇：“先过去看看再说。”
三人走出房间，告诉来老爷子，他们现在去来老三家。
来大伯爷说他也要去，来老大说爸你一把年纪，就甭去了，回头被煞气冲了。
来大伯爷一敲拐棍：“我还没死呢，就已经是说不上话的人了吗！”
来老大和一个老糊涂的人说不明白，又顾及着应真潇刚才说的话，无奈：“行行行，那你去吧。”
于是一行人往来老三家走，老爷子精神有点稀里糊涂，腿脚倒是灵便得很，走起路来，根本不像九十多岁的人，脚下恨不得生出风来。
路上遇到很多去来老三家的人，纷纷和来老爷子打招呼，以及意外来思齐这个大老板居然也回来了，想多寒暄两句，又忌惮着什么似的，脚下生风地溜了。
“脑子都坏掉了。”来老爷子说：“看到思齐回来了不知道打招呼。”
众人：……
“……爹，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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