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人头攒动,从高处看下去,黑压压一片,像无数只蚂蚁正在爬行。
陶灼夭冷眼看着血肉模糊的辉之被衙役从行刑长凳上拖下来,关进游街马车。
“人渣,去死吧!”
“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爹娘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
“只有凌迟处死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臭鸡蛋和烂菜叶砸在他头上身上,他窝囊地缩在马车角落抱着脸,刚做不刚当!
陶灼夭一路跟着马车到牢狱,门口的衙役拦下她,她偷偷给他塞了几块银子,“我来探监。”
两名衙役心照不宣地放行了。
牢狱里便由另一名衙役带路,他问陶灼夭来找谁,听到名字后露出鄙夷的神情。
衙役腰间数十把钥匙碰撞在一起,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她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衙役喊道:“就是那个于辉之呗,过个几天就可以当太监咯。”
原来他的全名叫于辉之,庄芬在他们面前只叫他辉之。
衙役是个碎嘴子,和陶灼夭讲了许多关于于辉之的八卦。
于辉之是青水镇人,自幼跟着老爹行走江湖,这两年爹死了,才回了家,安稳下来。
他喜欢玩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轻的老的,只要是个女的,他就能像蛇一样钻进去。
“几个月前他还说他女人怀孕了,他要和她成亲,以后做个好男人、好父亲。没想到这么快就死性不改,进大牢了。”
陶灼夭浑身发冷,喉咙里堵了湿棉花似的,“那个怀孕的女人,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衙役思索道:“好像是叫什么芬,还是什么芳来着。诶呀,我喝酒喝多了,脑子糊涂了,记不太清了。”
“庄芬?”
衙役一拍脑袋,“是了,就是她!”
关于辉之的牢房到了。
衙役低头找钥匙,耳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他立刻拔刀,在壁灯的照耀下,顺利找到那个逆贼。
看似柔弱无力的女人高举手臂,脚边是砸上铁栅栏后反弹到地上的饭盒。
她凶恶地盯着于辉之,道:“两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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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的槎桠在地上投下稀疏阴影,不时有风吹动,影子也跟着惬意的晃动,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踩碎了树影。
陶灼夭紧攥手中的告白书,健步如飞。
她一眼找到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庄芬,攥着她的衣襟,将她从躺椅上来了起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实话,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的双眸因瞪得太用力,而酸涩得想要流泪。
庄芬面色惊讶,不知道陶灼夭是否知晓了什么,故作镇定道:“当然是澹月的孩子。”
“你还敢骗!”她扬手将那纸告白书扔了过去。
庄芬弯腰捡起,认出是于辉之的字迹。
一目十行看过去,他竟然把事情全盘托出了,右下角便是他的签字画押,抵赖不得。
将纸揉成团,庄芬心中气得咬牙。
这个没用的东西,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轻易就招了。
他们不是约好要一起掏空这家的金钱么!
庄芬摸了摸鼻尖,“大夫人,你不要相信于辉之,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他说的话没有可信度的。”
陶灼夭冷声道:“怎么,方才求着我们去救他,现在又看不上他了?”
她转过身,不想看见她的嘴脸,“现在收拾东西离开。”
庄芬腆着脸,握上她的手腕,“大夫人,你误会我了,他胡编乱造污蔑我。”
她以前可不曾这样唤过她。
陶灼夭甩开她的手,冷不丁问:“那块血玉到底从何而来?”
庄芬一怔,她差点忘了这东西的存在,“不可能,我之前明明一直戴身上,难道掉了。”
陶灼夭手背朝上,松开握拳的手,血玉挂了下来,在她手中晃荡。
“你根本不在乎澹月送你的东西,连它丢了好几日也没发现。”
庄芬指着她骂道:“你是小偷,你偷了澹月送我的东西。”
陶灼夭扯了扯嘴角,“你在说你自己么。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将你扭送报官。”
“等等,”庄芬扭捏道,“我承认血玉是我捡的,但我救了那个叫澹月的男人,难道他不该给我点报酬吗。”
陶灼夭追逐着所有有关澹月的细节,她迫切道:“你救了他,然后呢?”
“诶呀,他身上流了好多血,怎么也止不住,我把柴房给他住,他也不肯住,喝了碗水就要走了。问他那么急干什么,他说她夫人还在家中等她,等早些回去,不然她要哭鼻子的……”庄芬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陶灼夭很伤心的哭了。
她的脸上不知不觉布满了泪水,寒风吹来,疼得像要裂出血。
陶灼夭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庄芬道:“后来他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死了。但你相信我,孩子真的是他的,虽然我们只有一次,但是一次就中了。”
陶灼夭狠狠闭了下眼,“你敢对天发誓,肚子里的孩子是澹月的吗?”
庄芬曲起四指,支支吾吾道:“我庄芬…对天…对天发誓……”
“看在你帮过澹月的份上,我不追究你骗我们的事了。”陶灼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庄芬不甘心,荣华富贵近在咫尺,这段时间她倒卖的法器灵丹都够寻常人一辈子生活了,但她仍觉得不够。
她狡辩道:“孩子是澹月的,你信我。”
饶是陶灼夭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不免被逼成疯子。
她脑中紧绷的弦骤然断了,大喊:“滚!你听不懂吗,我叫你滚!带上你的孩子,你的行李,一起滚出我的家!趁我还没把你关进大牢,陪那个该死的家伙前,给我滚!”
庄芬一听她要把她关大牢,举起双手,连连倒退,“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她收拾衣物的时候顺便顺走了一些金贵器皿,觑了眼陶灼夭脸色,见她没说什么,便正大光明地卷了一堆。
实则陶灼夭疲于应对这个女人,只求她赶快离开,给她条生路。
亲眼看着庄芬带着孩子离开后,陶灼夭长舒了口气。
起码澹月没有背叛她。
女人带着哭闹的孩子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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