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始终挂着清浅的笑容，仿佛此刻风轻云淡，两人在谈论再日常不过的家常话：“小宜，今日那丫鬟可是你诱使她来的？”
辛宜唇边流下一丝鲜血，抬手擦去，嘴角又溢出一道新的血痕，轮番擦了几回，手背上的液体全部干涸，显得格外瘆人。
她低头承认道：“是。”
辛鹤覃的声音愈发温和，几乎称得上轻柔，很容易让人失去警觉。他问的随意，甚至让辛宜觉得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回答：“你是如何诱引她过来的?”
她便回道：“浣衣房的几个下人都被二夫人纳去做丫鬟，我与她们甚为熟悉，便隐约告知她们您有一块与三小姐相似的玉佩。”
他身边的下人确实十分交好，即使另几个被分到二夫人的府中，与浣衣房相距甚远，她们私下依旧有所往来。
辛宜继续道：“那岚宋从二夫人那里得知三小姐的玉佩失窃，又从她们那里知道消息，贼心不死，便抢在小绿前面问我真假。然后……”
他偏头直视她双目，又问道：“然后?”
辛宜半边身子麻木，撑住身体的双臂发颤，仍强撑意识出声：“当时情况危急，原按计划要给那小绿玉佩，谁料她迟迟不愿接过，说要与三小姐商议之后再做打算。附在上面的蛊虫暴露太久，只怕会被冻死在寒秋，我怕事情功亏一篑，只得转而攻之岚宋。”
辛鹤覃抿唇，从她只言片语中攥取到“蛊虫”二字，最后得出结论：“你承认用了蛊。”
辛宜捂住嘴唇，方知自己不知不觉间袒露心声，说出了本不应该说出的话。
“荒唐!”辛鹤覃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与二夫人之间有深仇。你们互为至交，她却在雪天抛下你，自己独身进了杜府当夫人。你不甘、怨她，可这不应该是你乱来的理由。”
辛鹤覃凑近她，温言软语道：“你以为小姐会放过她们吗？她将那丫鬟带去了刑房，几个人能经受得住严刑拷打，你可知道暴露的后果如何？我怎么保得了你!”
辛宜忍住胸口传来的阵痛，咬牙道：“请主人放心，奴婢给她下了言蛊，就算杜松野严刑逼供，保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辛鹤覃轻笑出声，悠悠道：“你可知丞相府中也有会解蛊的人吗？巫蛊之术，但凡查出来都得株连九族。”
辛宜没想到府中还有用蛊高手，刹时大惊失色：“谁?”
“正是二夫人。”
五个字掷地有声，如响雷般在她耳边炸开。
“不可能!”辛宜摇摇头，满不相信道，“她在我身边两年，七百多个日夜，我不至于蠢到对她一无所知。况且她官话标准得像个京城闺秀，毫无口音，定不是我族人，怎么可能会西南蛊术?”
“当年你私用禁术被族人驱逐，你可知，她正是你这禁术受害者的子女?”
辛宜双目眦裂，简直快要濒临崩溃。
“她故意接近你，只是为了让你将她带进苗寨，知道她父亲的死因为何。你被驱逐，她身为外族之人亦不可幸免，于是一同被赶了出来。没想到在路上又遇到了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自当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复仇机会。”
辛鹤覃笑道：“倘若小姐想要知道背后是谁下的蛊，必定会质问二夫人。挑拨离间两位小姐的罪名她如何承担的起，你觉得……她说还是不说?”
此言一出，辛宜脸上血色尽失：“主人要将我供出去？”
辛鹤覃笑而不语，掬了捧水泼至她脸上，伸手抹开她脸上的瘢痕，水迹流下，竟是一张光滑无比的面孔。
“我自然是十分体谅你复仇的心情，只是你看，一切才刚刚开始，你如此心急，只怕会坏了我的大计。”
他从腰带里掏出锦囊，将其中的药丸塞进辛宜的嘴里，食指一抬，摁住她的下巴强迫其吞进去。
辛宜已知必死，面如死灰道：“多谢主人赐死。”
等了片刻，未见身体出现异常，反而四肢逐渐轻快，胸口的疼痛趋近于无。
辛宜疑惑地看向辛鹤覃，只见他笑望回来：“之后的事我还需要你为我效劳，你这时候死了，对我有何好处可言。这颗药丸珍贵无比，我救你一命，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待。”
辛宜跪谢道：“奴婢遵命。”
辛鹤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这次的药能保你一个月，一月之后，再来找我要药。”
“之后杜府会有一批新的下人入府，她们是我的之前施粥时收的死士，训练了约莫一年，是时候让她们发挥作用了。有她们的助力，我们今后行事也不会寸步难移。”
辛宜问道：“主人打算如何处置那岚宋?”
辛鹤覃淡淡道：“很简单，死人嘴里是吐不出话的，杀了她便是。”
话音刚落，他招了招手，眼前立马出现几名跪倒在地的蒙面人，齐声道：“还请主人吩咐!”
辛鹤覃冷冷道：“刚才的话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蒙面人们“诺”了一声，点脚飞向屋檐，立即消失在黑夜之中。
辛宜恭敬地立于他身旁，心中不断庆幸自己对主人的忠心从未动摇。主人行事莫测，处处留有后手，想到这里，她对辛鹤覃更加生出一股肃然起敬的敬佩。
她斟酌片刻，问道：“现下杜松野对您的态度有所缓和，我们要不要推进计划。”
她自知当年若不是有辛鹤覃的雪天一跪，她一无亲友，二无身份，早就冻死在街头，被野狗啃食掉尸体。她知恩图报，看见杜松野这些年来残酷地对待辛鹤覃，早已积怨已久，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落她下马。
辛鹤覃颔首道：“再等等，我还想确认一些事。”
他还要确定的一件事——杜松野如今对沈念尘的，还喜欢不喜欢沈念尘。
如果女配仍旧痴迷太子，他就继续推动原计划。如果女配不再喜欢太子，他就打算另谋他路，开启他的另一个计划。
辛鹤覃拿过她藏于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