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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二战胜利

小说:

宋穿打工人

作者:

至皇

分类:

古典言情

“金狗、金狗太狠了......”

传令兵半跪在帐前,肩头的铁甲被劈出一道深痕,在那破碎的玄色战袍下,血肉混着泥沙翻涌,暗红的血珠顺着他的臂弯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传令兵疼得脸色惨白,嘴唇也在哆嗦着,每说一个字都在扯动着伤口,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云岫面前的案几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们根本不把命当命,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踩着尸体往前冲......李队正的亲兵折损了一大半,连他自己都被砍了两刀......吴帅还说,再这样下去,西侧浅滩就要失守了......”

云岫听得心头发紧,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她虽久居后营谋划,却也知道“浅滩失守”意味着什么。

西侧浅滩那里是和尚原的门户,一旦被金军突破,宋军的防线便会全线崩溃。

云岫心里急得不行,可她偏偏一点不能慌,帐外有等着军令的士兵,还有受伤的传令兵还在等着包扎。

云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从医箱里取出纱布和金疮药,等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瓶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纱布缠过传令兵血肉模糊的肩头时,云岫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身体的战栗,那是疼到极致的本能反应。

她把动作放得极轻,可在碰到伤口边缘时,还是能听见传令兵倒抽冷气的声音。

“忍一忍,”云岫轻声说,“包好了就能去救济谢参军了。”

这句话像是给了传令兵力气,他咬着牙点点头,原本涣散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光。

云岫却在这时猛地想起谢策战前对她说过的话。

那天他站在沙盘前,指尖指着西侧浅滩的位置,面色格外凝重:“姐,你瞧这里水流最缓,且水深不过马腹,依我看这是金军最容易强渡的地方。所以我特意留了一支预备队在后方三里处的松林里,就是为了防备这一手。”

可预备队只有五百号人,而李队正的亲兵已经折损大半,那支队伍够吗?

如果不够,谢策会不会......

……

云岫不敢再想下去,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直发慌。

“……你稍等,我写封军令。”云岫快步走到案前,案上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映得她的影子在帐壁上晃荡。

她提笔蘸墨,狼毫笔却在触到纸页时顿住了——掌心里全是汗,把笔杆浸得有些滑,抓不住。

云岫用力攥了攥笔,稳住手,一笔一划地写清军令:调山坳预备队驰援西侧浅滩,令床弩队移至浅滩东侧高坡,调整角度封锁对岸,阻截金军后续部队。

写完后,云岫把军令折好递过去,指尖碰到传令兵的手,才发现那双手也冰得吓人。

“……你告诉谢参军,”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让他......务必保重。”

“得令!”

传令兵接过军令,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转身朝着帐外跑去。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云岫望着那扇晃动的帐门,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她精通算术,能在沙盘上算出最优的行军路线,能凭着粮草数目规划出三个月的供给量可如今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竟在忽然之间显得如此苍白。

帐外的风更冷了,隐约能闻到从前方飘来的血腥味,那味道混着雨水的湿气,一点点钻进帐内,呛得云岫心绪烦乱。

就在这时,营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伴随着担架轮子碾过地面的“吱呀”声,还有士兵们压抑的呼喊:“让让!快让让!医帐在这边!”

云岫起身,快步走出帐外,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担架队的士兵们个个浑身都是泥,有的自己胳膊上还缠着纱布,却依旧咬着牙抬着担架往医帐方向跑。

担架杆上的血顺着木头纹路往下渗,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伤兵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担架上,断臂的伤口处胡乱缠着布条,血还在往外渗;裤腿被血浸透粘在砍伤的皮肤上,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军医们提着药箱跑来跑去,额头上满是汗,可伤员实在太多,根本顾不过来。

云岫有些茫然地站着,见一个年轻的士兵被抬到医帐门口,腹部插着一支金军的箭,箭杆还在微微晃动,淡青色的肠子从伤口处流出来,沾了满身的血。

他看见云岫站在边上,忽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声音细若蚊蚋:“娘、娘......我疼......云姑娘,我想回家......”

云岫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认得这个少年,他叫二狗子,年后才满十六岁,是营里最年轻的弩手。

前天傍晚,二狗子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红着脸来找她:“云姑娘……俺想请你帮俺写封家书。俺娘总盼俺娶邻村的翠儿,俺想让你写得好看点,让翠儿知道俺在这儿好好的,等打完仗就回去娶她。”

当时云岫还笑着接过纸,帮他一笔一划地写,末了还加了句“愿平安归乡,早成佳偶”。

可现在,这双手再也握不住那封没寄出去的家书,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也在渐渐失去那些光彩。

“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云岫握紧少年冰冷的手,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二狗子却像是没听见,又或者是说,他再也听不见了。

他看着云岫,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手便缓缓滑落,垂在担架外。

云岫呆呆地看着他稚嫩的面容,看着他眼角还没擦去的泪痕,再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它从不会因为年纪小就手下留情,也从不会因为一个期盼就网开一面。

那个说要把翠儿明媒正娶进家门的少年,气息已经随着和尚原的风,消散在这苍茫的人世间。

翠儿还在等吗?

等一个再也不会兑现的婚约。

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云姑娘!云姑娘!”小书记官跌跌撞撞地跑来,他的官帽歪在一边,脸上满是惊慌,“谢参军、谢参军他亲自带预备队去西侧浅滩了!”

云岫猛地惊醒,她站起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刹那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转身就往瞭望台跑,木质的台阶被她踩得“噔噔”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瞭望台上的风更大,吹得云岫的头发乱飞,她一把抓起千里镜,颤抖着对准西侧浅滩的方向。

镜筒里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浅滩上已经杀成了一片血海,宋军和金军的尸体交错堆积,有的被砍得面目全非,有的还保持着厮杀的姿势,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顺着水流往下淌,连岸边的石头都被染红了。

硝烟弥漫在浅滩上空,模糊了部分视线,可云岫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谢策身上的步人甲已经沾满了血污,原本银亮的甲片变成了暗褐色,左腿膝盖处的甲片被劈裂,露出里面渗血的布条。

他手里的环首刀已经砍出了缺口,却依旧在他手中稳稳舞动,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血雨。

谢策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总是冲在最前面,有个金兵举着斧朝他后背劈来,他反倒像是背后长了眼,猛地转身,环首刀顺着金兵的手腕砍下去,那金兵的惨叫还没出口,就被他另一只手扼住喉咙,硬生生按进旁边的血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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