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主,今日怎么,怎么天还没黑,就,就打起来了……”
小桃枝一边帮晓山青拆着发饰,一边战战兢兢地往外看。
窗子是半开的。梨落院的院子不大,原本摆了一些花草木石,如今这些东西都变成了碎片,被扫得干干净净……嗯,反正从梳妆桌前望出去,称得上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但桃枝也不敢抬头,只敢匆匆忙忙地瞥上一眼,然后又往晓山青的背后藏了藏。
“可能是快气疯了吧。”晓山青有点好笑,“你躲什么呢?”
“郡主,你当真认识……认识这疯子吗?”桃枝小声地凑在她耳边问。
晓山青卸妆的手顿了顿,平平地“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回头:“他耳力好的很,当心他听到你这句话。”
“……真……真的?”
“真的呀。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要是听见你喊他疯子……”晓山青勾了勾嘴角:“说不定会半夜过来,叫虫子把你啃成一张空皮。”
桃枝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壮胆:“郡主最会吓唬人了,奴……奴婢不怕!”
“再说……再说,哪有虫子能把人啃成空皮呀。”
“没有吗?”晓山青轻描淡写地眨了眨眼睛:“可能我们山里的虫子比较毒吧。”
“……郡,郡主!”
“嗯?”
“虫虫虫虫虫虫虫虫……”
晓山青:“?”
“……虫子!有虫子爬进来了……郡主!!!”桃枝一下子跳了起来,使劲儿推着她往后走,“郡主别怕,我我我我……我去叫白云……她胆子大……不不不不怕……”
她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一边抖成了秋风里的叶子,一边还要挡在晓山青面前,拿着手里的犀角梳子胡乱挥舞。
晓山青倒是不怕这些,被桃枝拉着站了起来后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些顺着从门缝里爬进来的斑蝥。
不是一只,也不是两只。
足有数十只斑蝥挤过狭窄的缝隙,鞘翅上妖异的黄黑纹路在门的阴影里闪着奇怪的色泽,挪动着细细的足朝她们靠近。
晓山青:“……那白云的胆子还挺大。”
这样的虫子,白云她也敢打,那她是不是应该要重新审视一下白云了?
“——啊啊啊啊!”旁边的屋子也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随后是婢女的惊叫声。很快声音就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急促到变了调子的“郡主!!”。
晓山青给院子里的人放了假。梨落院里的婢女虽少,但并非没有人,白云还领着三四个小婢女在屋子内做活,听这动静来看,这几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已经被谢歧放出的斑蝥吓得乱成了一团。
“行了。”晓山青笑了笑,把手里的避虫丸拍碎在了桃枝肩上,又随手拍了拍她的背,“小东西而已,怕什么?你的郡主不是还在这里吗?”
桃枝泪眼迷蒙地瞧着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颤巍巍道:“郡郡郡郡……”
“郡主!”白云拎着扫帚惊魂未定地从隔壁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郡主,这毒虫子会飞!”
“白云,你与桃枝就带着她们几个回你们的屋子吧。”晓山青对着白云招了招手,“不要怕,虫子而已。”
“那郡主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我不怕这些。”她边说边蹲下身来,把手指探向一只斑蝥,那只斑蝥犹豫着嗅了嗅她的味道,扇动翅膀停在了她的指尖。
晓山青微笑着挑起它,脸上的表情平淡得像是用指尖举起了一只蝴蝶。
“我在山里确实有些奇遇,这法子你们学不来。”她带着一点笑意的眼风轻轻地扫了过去,“好了,别出去乱说就是。下去吧,记得从备茶水的小间走,悄悄的。”
“是!奴婢会与她们好好讲明白的。”白云怔了怔,肃然道:“郡主放心。”
*
晓山青打开了门,抱臂看向院内对峙的两人。
这一开门,院子里面对面立着的两人都看了过来。
漱石站在一堆虫子的包围里,有避虫丸,虫子没往他身上跑,但依旧把他烦的不行。他手里倒提着双刀,正恶狠狠地拿束袖擦脸上的血迹。而谢歧依旧是那套苗衣,皮质的腰带束着劲瘦的腰身,发尾与耳间的银饰还在轻晃,手上的是一柄沾着血的银刃,上面尚还有血珠滚落。
见她出来,漱石只是愣了一下,立在庭院中央的谢歧却是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她,慢慢收起了手上的动作,然后脸上忽地绽开了一个亲昵的笑容。
“阿青。”
他一字一字地喊道,然后微微地歪了歪头。红发绳垂落到了肩膀上,发绳末端的小铃铛也跟着动了动,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
“你,你叫郡主什么?”漱石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阿青啊。”
谢歧笑了:“怎么,你的耳朵不好吗?”
他挑衅般地,慢条斯理地重复了起来,越发念得缠缠绵绵:“阿青,阿青,阿青——我,的,阿,青。”
“登徒子!谁给你的脸?”漱石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敢辱郡主的声誉,今日你别想再活着走出这里。”
晓山青:“……”
倒是难得听到你喊一声郡主。
她觉得有点无聊,懒洋洋地用脚尖挑翻了一只斑蝥:“打够了没有?还打不打?”
“你进屋去!”漱石不耐烦地哼了道,把双刀一甩,又往谢歧那儿冲了过去。
谢歧皱着眉头,身形一闪。
武器相接的刺耳声音不绝于耳。
晓山青就靠在门边冷眼看着。院子里还没点灯,但以她的眼力,还是能看清他们拆招的动作。看着看着,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谢歧身上有伤。
这其实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外。谢歧手上有的是阴招,但动了真格的漱石比她想得还要厉害。这样拖下去,他虽重伤不了谢歧,却能把谢歧逼走——就像几日前那样。
谢歧会受伤,这似乎并不奇怪。但这伤……该有那么多吗?晓山青疑惑地想。
多得不像是今天的,反而像这几日交手积攒下来的。
更奇怪的是谢歧的旧伤似乎完全没被他处理过,在他有什么动作的时候,晓山青能看到他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又一点点泅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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