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两人中,谢池倒还算平静,韩骁却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这谢探花得了好处了,连兰云河都被这女人留下,唯独他,真真不被这女人看在眼里了。
果然,他这个假面首,跟这两个真面首不一样。
哼,幸臣!
这么想着,韩骁又狠狠瞭了谢池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先走了。
谢池:“……”
这韩骁是不是有病。
他懒得多想,却不由忖度着,沈漓留下兰云河是做什么。
等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兰云河的“被留下”有些不爽时,他心里倏地一突:他在想什么?为何会忽而冒出这等心思。
一年此次,谢池忙一咬牙,拼力让自己甩开心底那点诡异念头。别的不说,这印坊的事,他还是要尽心去办。
“殿下?”
殿内,被留下的兰云河眸色有些亮,眼底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之意。
同时,他没忍住轻咳了一声,又情不自禁瞟了一眼那茶盏中的蔷薇花:
是错觉吗?
他觉得喝完两杯茶后,这几日本来有些燥干的喉咙舒服了许多,忍不住想高歌长啸一声似的。
这蔷薇花茶,真有这般神效?
“是这样,”
沈漓屈指敲敲桌子,“七郎你多才多艺的,能不能试着在乐曲上连缀一下,形成一个比较长的套曲之类的——”
“嗯?”
兰云河先是一愣,继而忙道,“自是不难。只是,殿下的意思是……”
“配上故事,”
沈漓试探提点,“分人物那种,有曲词有道白那种,陪着乐曲演一个故事,就是类似歌舞戏,但比歌舞戏,故事更完整,更好看。”
大殷是有歌舞戏的,但太简单了,比小品还小品的,没什么看头。这时候戏曲还没有,她打算让兰云河鼓捣出戏曲来。
这戏曲一出来,她不仅可以弄个戏园子,调配着打造出一个高端娱乐消费场所……还能借戏曲,来当媒体用。
最重要的是,要发挥员工特长。
“唔……啊……呃!”
兰云河从她开始说,就跟着细细思忖,嘴里不由自主地嗯啊赞同,“这……妙啊!极妙,极妙!”
说着竟是忍不住拍案叫绝,“殿下,殿下此意甚妙!”
他有他的部族仇恨,但也有他自己的兴致爱好,乐曲大舞都是他此生所爱,原本觉得也就精熟至此了,谁成想,还有一日,能成就另一番境遇?
做质子这么久,第一回有人能在此道上为他指点前路,原本阴郁的心底,忽而像是被人撕开一道缝,一点清风吹了进来。
“这样,你只管用心去做,”
沈漓娴熟继续画饼,“等你做出来,咱们弄个戏坊戏园子之类,到时挣了钱,也有你的分红。”
兰云河:“……”
这话有点耳熟,刚在谢探花身上听过。
“故事,是要拿《画皮》?”
默了默后,兰云河承认自己可耻地心动了,竟然还认真考量了一下,“这故事……要演?”
“故事多得是!”
沈漓鼓励道,“爱情的,公案的,英雄传奇的,历史故事的——到时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就能给你什么样的,绝对好看。”
这可不是她信口开河,元明清三代大戏小戏多得是,各种题材她信手拈来,点不爆这时代的娱乐洼地,算她无能。
兰云河听怔了,心底某处莫名砰砰跳了几下,像是将他早就冷死了的心,生生撞出了几分人间生趣来。
直到沈漓示意他退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这就……让他走了?
以往不都常费尽心机将他留下,给她捶腿捏肩,使唤的不亦乐乎么?
等兰云河有点怔神地离开后,沈漓松了一口气,组会开完,一个学霸一个艺术家都有了事做,就剩那韩骁一个刺头了。
“殿下,不用他们伺候么?”
芷青过来收拾桌上的字纸,笑道,“他们跟了殿下,可有了福气呢——”
“怎么说?”
沈漓失笑。
明明这几人都是被逼的,除了兰云河在她面前会多待一会,那两个,都是躲得远远的,怎么看,这几人都不觉得跟了她是“福气”。
“兰七郎先不说,”
芷青本来就性子直,这两日见自家殿下性子好了许多,她有些八卦就敢跟自家主子叨叨了,“殿下不知道,谢探花跟殿下之前,一直过得什么日子……听闻,除了官家发的两身衣裳,他自己都没几套像样的。”
“去年冬京郊大祭,谢探花连件皮袄子都没,只穿了单薄的衣裳,”
芷青又小声道,“听说回来就病了好几日。”
沈漓哦了一声,有点意外芷青还是个八卦小能手。
“这不跟了殿下,”
芷青见自家主子听得上心,忙又笑道,“光衣裳殿下赏了他多少了?平日里那锦缎纱绸的料子,凡是京里那些少年郎都有的,谢探花不也都有了?”
怕还不止,听闻谢探花还变卖了一点主子赏的东西,怕是都回去填补他生母幼妹那苦日子了。
只这些话不敢跟殿下说,殿下听了谢探花卖她赏的东西,怕是会生气。
“谢家也是个拎不清的,”
林尚宫一直没插话,这时也不由道,“好歹谢探花也中了科,是子弟中难得的上进的,好好栽培,岂不对家族有利?可惜,嫡母又想利用他,又要背地里打压他……他父亲也糊涂,平白让小探花过的那般苦。”
说着摇摇头,轻叹一声。
“韩小将军也是一样,韩家忠烈,府上却穷得很,”
芷青又道,“听闻韩家的银钱,许多都填补了麾下心腹……伤兵多得是,朝廷不管,他们怎生管的过来?别的不说,韩小将军自跟了殿下,听厨房说,日日都吃的极为满意,还曾说……”
“说什么?”
沈漓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好奇追问。
“也是厨子私下说的,”
芷青忙道,“说韩小将军说过,这府上饭菜滋味是最好的……”
其实还有前面一句,说殿下这府上没一处是干净的……这话自然不能说。
沈漓笑了笑。
这韩骁原来还是个吃货。吃货啊……她眸色微微一闪,吃货的潜能也是很好发掘的,她暂时找到了一点方向。
殿内气氛一时特别轻松,林尚宫和芷青她们,一时也放松了不少。
“殿下,”
见沈漓心情还好,林尚宫这才忙又禀道,“倒是府内管事要请殿下示下,清平苑那里有了一窝野蜂,凶的很,白日就是它们飞过来扑人的——惊了陛下,要不要明日拿火烧了那窝蜂?”
“不用,”
沈漓一听忙道,“给他们说,本宫就爱这些蜂虫,不许动它们。”
说着,怕人多想,立刻又道,“那是本宫问过佛祖,专门请来的福虫,招财的。”
林尚宫她们都是一怔。
“怎么?”
沈漓一挑眉。
林尚宫忙应了一声,这就叫人去传话给府内管事。传完话她心里有点沉:殿下貌似又有点疯癫了……
从没听过有人拿野蜂当福虫招财的。
这是信了哪门子的邪啊。
这是许掌令过来,又请问备礼的事。
“殿下,三日后便是永宁候府老太太寿辰的正日子了,”
许掌令温声道,“这礼……是和去年一样,还是殿下另有打算?”
先前,自家主子为了讨好那小叔子顾参知,给永宁候府各节礼之类,都是上上等的厚礼,可以说,府里大开销,便在那些礼上了。
“老太太的寿辰么,”
沈漓摆一下手道,“这礼肯定是越尽心才显得越孝敬。”
许掌令心道果然如此,看来今年还是要备上一份重礼。
“不过,”
这时沈漓又笑眯眯道,“粗鄙的珠宝银钱倒不用了,本宫觉得,不如我亲手绣些东西做寿礼,不是更用心?”
原主由于从小到大一直吃苦,什么教养也没,一直被京都里这些贵妇圈瞧不起,明明她由于虚荣,送的礼都是重礼……
可从没落一句话,传出来,都是原主粗鄙,拿出来的礼,也都粗鄙不堪。
这下行了,她就不“粗鄙”了,拿一个孝道的大帽子给这寿礼扣上去,看谁还敢乱嚼舌头。
毕竟她是长公主,身份尊贵着呢,能亲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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