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腥味在口齿间晕开,阮娴终于从混沌中捞回走失的理智。
今夜无云,可月光照不进这狭窄的夹缝,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阮娴用力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正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萦绕着熟悉到令人心悸的冷香,某一瞬间,她还以为这只是前生的一场梦。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才如梦方醒般渐渐拾回方才的种种画面。
她记得,好像有人在追她。
她想逃,体内却涌来如烈火灼伤般的剧烈痛感,四肢如同被岩浆侵蚀,喉咙如同被炭火炙烤,她每动一下都是酷刑,每喊一声都是煎熬。
然后她跌入了一个怀抱。
分明温热,却不灼人,与他触碰反倒让痛苦缓解许多。
她还记得,那个怀抱带着馥郁甜蜜的香气,宛若一颗诱人的果实,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尝。
然后……她顺从本能,咬了下去。
回忆至此,阮娴陡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还在死死咬着什么,立马讪讪地松了牙齿。
原来是手啊,她还以为……
“抱歉!”
“无妨。”江明徵低低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距离,走到清朗的月光之下。
阮娴闻声一愣,她刚刚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处处透着诡异的熟悉,眼下才意识到身边之人竟是他。
“怎么是你?”她霎时竖起全身的尖刺,眉间拧起毫不掩饰的嫌恶,审视着月色下绯色衣袍的青年,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江明徵闻言,猜测她此前并未瞧见他。
只是,不知是夜色昏暗让她没认出自己,还是匆忙之中并未发觉园中还有旁人。
他斟酌片刻,决定先试探一番,于是温声答道:“席间闷热,下官出来透口气,偶然听到殿下呼救,便循声而来。倒是殿下,怎会有此遭遇?”
“我若知晓,也不会任人宰割。”阮娴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假山中走出来,寒风乍起,穿林而过,将她吹得更加清醒。
风吹歪了斑驳竹影,月光得以照亮江明徵正准备擦拭的手掌。
阮娴望着那莹润水光的咬痕,道歉的话哽在喉中不上不下。
……因为看清是他,所以难再开口。
那点微末愧疚之情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骤然变质成尖锐的悔意——怎么没咬死他?早知道往脖子上招呼。
阮娴移开视线,转头看向款冬肩上扛着的宫女。
江明徵瞧她神情冷淡,也不知将自己这借口听去了多少,不过看上去,她其实也并不在意他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
见她朝那宫女看去,江明徵顺势转移话题道:“殿下可识得此人?”
“不认识。”阮娴蹙眉沉思。
此人是王贵妃派来给她引路的,可一来她与王贵妃素无仇怨,二来就算王贵妃要害她,也不会蠢到做这么拙劣明显的手脚。
阮娴回想着路上发生的种种:“她……看起来不太正常。像是——”
“傀儡。”
阮娴蓦地抬眼看向江明徵。
如此荒诞离奇的念头,她本不知如何说出口。
“这世上,真有这种邪术吗?”
“古籍中曾有微末记载,但历时已久,真假与否难以定夺。”
江明徵收起手帕,负手而立:“今日之事必然早有预谋,既敢铤而走险谋害长公主,难保是否还有后手。臣先为殿下寻一处偏殿歇息,稍后安排太医为殿下看诊,清除体内药物残留,待到宴席散场,陛下与娘娘得知此事,定会为殿下做主。”
阮娴望着那宫女,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退后半步,藏在袖中的手攥皱了衣摆:“我如何能信得过你?你对我施以援手不假,可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江明徵神色微滞,旋即却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殿下的忧虑不无道理,臣确实无以自证。只是臣若心存歹念,何必还要如此迂回?倘若如此大费周折只为挟恩图报……容臣不敬,这招放在殿下身上,收益太小。”
阮娴想了想,竟觉得无法反驳。
江明徵这官运蒸蒸日上的大奸臣,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来图谋一个除了美色一无所有的落魄公主?
且不说她根本不是什么举世无双的绝色佳人,即便全天下人都贪慕她的姿容,他也不可能对她有这种心思。
面对这张他从小看到大的脸,他没跟见了鬼似的退避三舍就已算是处变不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既然如此,劳烦江大人带路吧。”
江明徵见她本还存有余悸,却如此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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