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寒风凌冽刺骨,阮娴走出大殿许久,竟是没能缓解半分燥热。
莫不是醉了?
那这具身子酒量未免太差了吧!
她不过浅酌几杯,何至于此?
也不知走了多久,阮娴晕乎乎地捂着脑袋,只觉步伐愈发沉重:“还没到吗?”
“公主莫急,就快到了。”
阮娴闻言不由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
那宫女不知将她引到了何处,只见周围修竹环绕,假山堆叠,几盏宫灯明明灭灭,两道身影在碎石小径上无限拉长。
她不太熟悉皇宫的建筑分布,可既然是偏殿,按理来说应当不远才是,怎会绕到这偏僻之地来?而且一路走来,她似乎一个人都没看到……
额间的汗愈发密,浑身的燥热逐渐引起四肢的酸痛,阮娴的呼吸都变得格外吃力,头昏目眩地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那宫女转身,却对她的异状视若无睹,只是双目空洞地催促道:“公主莫急,就快到了。”
新月初悬,淡淡月辉穿过层层竹叶,女子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里看不真切,像午夜梦回时来索命的鬼魅。
恐惧霎时窜上脊背,阮娴欲转头就跑,可本就使唤得不怎么流利的双腿此刻更是无力,她还没跑出这幽曲的小径,便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
可即便她如此狼狈,那宫女竟是毫无反应,呆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她机械地朝她走来,四肢僵硬宛若一具受人牵引的木偶:“公主莫急,就快到了。”
阮娴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撑起身子,磕磕绊绊地续上逃离的脚步。
她完全不明白今日是何人设局,为何设局,设什么局,她只知道,自己绝不能束手就擒。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口中还不断喃喃重复着一成不变的话语,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子却越发不听使唤。
紧锣密鼓的心跳声和极速上升的体温渐渐夺走了她所有的感知,口中的求救也逐渐淹没在耳鸣中,到最后,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喊出声来。
四肢百骸开始痛,像是被岩浆侵溶。
眼前泛起金光,像是被日光包裹。
……完了,撑不住了。
阮娴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可扑面而来的却不是预料之中的疼痛,而是一阵熟悉的松雪香气。
在彻底坠入混沌的最后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一个阔别已久的温暖怀抱。
-
夜宴开场前,在宫人的通传声中,江明徵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重重叠叠的人影,迈上高台,正襟危坐。
他听见身旁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许久未露面的公主竟变得沉默寡言,与传言中的跋扈飞扬截然不同。
江明徵顺着众人的议论朝她看去,不由失笑。
不像阮娴,却偏偏像她。
恬静温和,锋芒内敛,不说话时像一尊清冷的瓷人,出世离群,不食烟火。
可他当然知道,她只是阮娴。
酒过三巡,款冬的耳语将他带离喧闹的殿堂,冷风吹散了几分酒气,也吹灭了他不着边际的错觉。
他将纸条置于提灯的烛火中焚毁,正欲返回席上,却在此时,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阮娴?她怎会来此处?
江明徵微微蹙眉,定睛一看,原是有宫人将她往这个方向引。
他吹灭手中提灯,躲进修竹假山后的阴影,静候二人离开。
可不多时,竟生变故。
听到她的呼救声,江明徵意识到事情不妙,立时探头观察,只见阮娴一边求救一边跌跌撞撞地逃开,身后之人穷追不放形如鬼魅。
他选择此处,正是因为此地偏僻,掩体多,无人经过,可想而知,若是有心之人欲行不轨,阮娴的境遇只怕是不容乐观。
江明徵扶着假山的指节不自觉收紧,隐隐泛出没有血色的白,不待过多斟酌,身体先一步作出决定。
他身影一闪,快步朝后绕去,往另一个方向候着她,待她从身前经过,便拦腰一揽,将她扯入黑暗。
假山怪石之间远比他预料中更狭小逼仄,两副身躯不得已紧紧贴在一处,天寒地冻,他却感觉到暖意从怀中融入心肺。
“来、来人唔唔——”
因为力竭,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他怕她出声泄露影踪,轻轻覆盖住她的嘴。
江明徵不知阮娴如何判断出她是被人所救,而非被人劫持,竟完全不做挣扎。
这倒也好,免去他解释的功夫,省事不少。
这方寸天地间霎时安静下来,静得他甚至能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胸腔中那失控的跳动。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掌间,似乎是她逃跑时吓得狠了,江明徵的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刚想放手,却听到外头愈发清晰的脚步声。
“公主莫急,就快到了。”
那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江明徵屏住呼吸,覆在她脸上的手更加贴紧,柔软的触感在掌心蔓延开,他忽而察觉到什么,蹙起眉暗自心惊。
怎会烫成这样?
她患病了?
方才在席间,似乎未见有何异样……
怪不得,几步的距离,再怎么娇弱,再怎么恐惧,也不至于如此气喘吁吁。
走神之际,他的手不由松了几分,谁料下一刻,掌心竟传来丝丝凉意。
湿软的触碰从手心一路传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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